一千九百六十九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一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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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陨原本暗沉的眼神微微一亮，但目光深处却似蕴藏着无尽的沉重，许久方才说道，“也许未来，你们一定会找到取胜的机会，可惜我却不可能看到了……”

    众人闻言一怔，猛然星海大震，皇陨原本虚弱以极的神体，忽然间释放出惊人的能量，在黑暗的星空里划过一道夺目的红光，径直冲向神柱，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在神柱上幻化成一重恢弘的光晕，随即尽数湮灭。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即使是姬青云和皇英也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发生，神识一怔之间，夜阑神色猛然大变，“快让开！”

    一语未落，一道红光倏然而至，瞬间贯穿所有人，天灵塔两大高手，以及九霄神殿三大高手瞬间湮灭，其他人被强大的能量震开，在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

    众人各自以神通护体，彼此眼中都露出惊骇之色，虽有夜阑提醒，仍然没有能够挡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如果不是他们都是绝顶高手，现在已经尽数陨灭。

    那道红光瞬间杀伤五位高手，随即没入无边黑暗，周围一切平静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对于众人来说，却已经不可能像周围的一切那样平静，无论是深受重创的天灵塔和九霄神殿，还是其他人，心情都是一样的沉重。这不仅仅在于至亲的死亡，还因为仅仅一道红光，就能让人族五大绝顶高手就此陨灭，敌人的实力难道真的强大到如此的境界吗？

    身为自乱世之中成长起来的人族高手，他们每个人对自己都有绝对的自信，可是现在，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他们甚至可以想到，如果不是因为皇陨第一时间感知到能量的异动，以生命为代价，帮助他们挡在前面，现在他们所受到的重创，恐怕会更加严重。

    “封尘——”

    姬青云神影一动，在所有人前面站定，“随我警戒。”

    封尘目光微微一动，悄然化生出明朗之光，朝暮剑苍吟一声，一分为二，在神柱之前倏然化身万丈。

    众人见二人如此冷静沉着，心中既觉凛然，又油然生敬，姬青云和封尘并非出生于五大圣地，而能有今天的实力和地位，实在并非侥幸。

    夜阑也站到前面，沉声说道，“刚才这重攻势是完全随机的，并没有什么规律，恐怕随时还可能爆发，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只是之前某场爆发之后的能量剩余。”

    众人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降远处崩裂的星海，心情不由得愈加沉重。

    “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将这些消息传递回朝帝大陆，我们身处绝境，也必须寻找安全的地方，既然皇陨前辈以性命为代价，将我们留了下来，我们就应该活的更有价值。”

    夜阑一番话说来，众人各自默然颔首，他们并没有因此畏惧一战，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更加懂得应该如何去战，至少，不能就这样轻易牺牲，否则将永远愧对于皇陨。

    “问萧然，当年秋水和第五火在辉光之城一战中双双陨灭，我始终心怀悲戚，如今名剑他们也不幸陨落，九霄神殿中已经仅剩下你和芙蓉，为九霄神殿计，你们最好尽快返回九州。”

    夜阑言语至诚，问萧然默然许久，终于说道，“阑兄一番至诚，萧然岂能不知，但如今九州之上，早已没有九霄神殿，而只有人族共盟。何况我若畏惧一死，纵然返归九州，又能置身何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倾力一战，或许还能为九州百姓获取生机。”

    问萧然身旁素衣女子天然而立，虽看似柔弱，也决然说道，“师兄所说，正是我心中欲言，请夜阑师兄不必再多言。”

    夜阑原本也没有指望这几句话能够劝动问萧然和芙蓉，见二人果然都如此坚决，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于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生死与共。”

    这四个字说出来，所有人都感觉全身一震，恰似电光流过全身血脉一般，方才心中沉郁一扫而空，所有悲痛尽数化为战意。

    夜阑转身看向姬青云，“城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姬青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似乎在思忖十分为难的事情，许久终于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我们已经身处此境，与其撤回朝帝大陆，不如直捣黄龙。”

    这番话说的近乎轻描淡写，却语气决然，恍若在众人心中丢下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不过区区一重红光，就让五大高手为之陨灭，如果进入神柱之内，他们的处境就不再是轻易可以形容的了。

    “师兄——”

    千山暮雪上前一步，在这个时候，她没有再称呼姬青云龙主，“你已经决定了么。”

    姬青云决然看向众人，毫不犹豫地说道，“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必再有任何的顾虑，想要让我们生命的存在更有价值，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进入到里面。皇英，你应该有办法把我们在这里接收到的一切，都传回到朝帝大陆是么。”

    皇英轻轻点了点头，“是。”

    “那就好，”姬青云目视神柱，长声说道，“虽然是必死之境，但有些事情终究需要人去做，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再换取别人过来的理由，身逢其势，就应当承当我们应有的责任。”

    这番话说来，所有人都心神一动，不错，皇陨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承受覆灭之灾，他们理应因此珍惜自己的生命，但这种珍惜并非一意贪生，而是真切明白自己应当做什么，让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

    眼下对手已经身入三界，而且因为妖帝的缘故，对三界十分了解，反过来三界高手对敌人的认知却十分有限，此刻门户洞开，没有理由不趁势而为。诚如姬青云所言，他们根本不可能把这份责任让别人来承担，既然身逢其势，就只有全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