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岁世道之中那名中年道人盘坐在法塔之上忽然间他神情一动呵呵一笑也是闭上了双目。
再睁眼时他已是站在了一片云雾之中执起麈尾轻轻一挥将之拨开随后便见一名年轻道人足踏法驾而来他笑了一声主动执有一礼道:“张道友贫道阐名在此等你许久了。”
张御看他一眼也是还有一礼。
阐明道人一礼之后他向后退了一步侧身作势一请道:“张道友请。”随他这个举动背后出现了一个高大法塔。
张御抬头一望轻轻一振衣袖便是与之一同走了上去就见这法坛大体上分为三层阶台上面有着诸多空位越到上面空位越少。
这里是神虚之所在除了御主和他这等自外寻来的不会再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没有人坐在这上面本该是常理可是他却觉得这上面应该是有人的。
中年道人微微一笑神虚之地道理上任何变化都可以出现但若非是以自身道法根基为凭的那么就是空中楼阁沙堆之塔一推就倒。
而他此刻所展示的正是自身道法之妙。
他之前设法从骆道人那里得了神气映照有避去张御斩杀之能期间又几次三番观察张御之手段这里算是占了一步先手。可因为他道法的关系若是凭此胜了张御那会导致最后的收获不甚完满。
为了解决此事他自也需展现自身之道法。
但是他却不会主动去说只是将之摆在了张御的面前张御若是能够看明白那自能明白若是不明白那是自家之故与他无关也就碍不到他之道法了。
两人须臾到了台顶之上这里本来只容一人之座可是阐名道人再一挥麈尾便是有两个蒲团出现在此又道了一声请便在此上坐了下来。
阐明道人坐定之后他笑了一笑道:“我元夏与天夏一战如今是元夏大大吃亏天机变乱天序亦是露出缺裂张道友乃是天夏廷执想来以为这一战是天夏必胜了?”
张御淡声道:“我如何以为不重要但我会朝此去做。”
阐明道人又是一笑道:“想必张廷执认为贫道自是站在元夏这一边了?”他起手摆了一摆语声平缓道:“其实谁胜谁负在我眼中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天夏之道还是元夏之道这都并非是我之道。”
张御微微抬头看向他道:“只问己道不问元夏之道那么过往之承负又该如何削杀呢?”
修士若有志于上境承负一关总是要过的。若是那些外世修道人当初出于各种缘由投靠元夏其中有一些人乃是出于被迫一旦看到希望自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反乱。可那些出身元夏的修道人想要完全摆脱这些可没这么容易。
当然要是面前这位心中完全不在意甚至法力足够那自也无碍因为承负既看天机也看己身内心这分属于内外两个方面。
尤其是内者一般凡能辨明师传承继正统修道而成之人都没这么够容易甩脱承负因为这些就是在你修道途中逐渐积累而成不可能一朝尽去。除非你再非原先之人那便无需守原先之承负可这样无可能秉持过去之道了。
阐名道人听到他这么问抚须言道:“我若求上境若是偌大承负未去牵扯之下便会引动天机牵绊可这也不是无法回避。”
他一指外间霎时在云雾之中照显出三十三世道还有诸般虚空经纬口中道:“元夏天序之下天机何能碍我?承负自也无从侵身。
只是此举太过天序也遮挡了诸般变化以至于我等受此封堵之时也被围困在了此间像是那宫阙封堵了出路人若在内自然只能慢慢腐朽。
可是眼下却是正好天夏打开两界通道撼动了元夏天序却又使得大半天机仍被天序挡住等于是在那宫阙之上开了一个门户这般我等既能得有天序之遮护同时又不必顾忌太多这等机缘又岂能错过了?”
张御这时道:“此战之中我亦是见到贵方持此般之念似并非尊驾一人看来贵方也不是人人都是期盼终道。”
阐名道人哂了一声道:“终道乃是诸位大能之道又怎能容得下我辈?倒是我辈若真有机会去到上境诸位大能恐怕倒是不介意分我一些。”
这话说得很直白但也有道理元夏之道本来就是自上而下那么自不会照拂下方而你若是身在上方无论你是什么道只要身在其中哪怕不出力都有可能分享。
张御心中思忖元夏应该有一部分人就是秉持这般想法今日之战之所以如此局面应该就是有不少元夏的上层也是不满此状。
或许有人会如何想这般做上境大能会如何想?
但实际上随着功行精进以及眼光的开阔他对此也能有所理解。
底下不管如何变化又生出什么想法那都是道法自行演化的一部分哪怕元夏真的败给了天夏那也只是道法验证上的失败。
正如元夏以往剿灭的那些世道有些世道背后也不乏上境大能可却从来没有现身过也没有出手帮衬过下层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故他也在想假设天夏到了岌岌可危的哪一步或许除了庄执摄之外几位执摄也未必会出面但只庄执摄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么什么才会真正触及这些上层呢?
他认为底下修道人试图走到上层或者有真正去到上层的能力时或许这些大能就有可能伸手干涉了。至少元夏这边是如此的。
他看了看阐名道人这位没有说自己如何避过这一点但想来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阐名道人这时觉得话到这里该说的已然都是说了自己之道能够有多少为张御所知这却不在他关心范畴之内了。下来当是真正在道法之上决一胜负了。
故他言道:“张道友我等此番神虚之中见面虽亦能在论道可你我一在元夏、一在天夏怕是如此分不出高下。
我知道友你有经由气机斩杀正身之能可贫道自诩也有一些手段虽难抵挡道友剑锋可要回避也是不难况且以你我之能若不动用正身也未必能将道法发挥到极致故贫道有一个建言。”
张御道:“尊驾不妨直言。”
阐名道人笑了笑道:“我与道友不妨在此立一个誓言此番不动用任何宝器你我就在此神虚之中各展正身之手段此间神映之战便是终了。”
张御一思阐名的意思就是以神虚之战以定胜负如此不至于因为阴阳互济虚实相生而没完没了。
而以他们的境界道行在神虚之中斗战完全可以与正身一般无二能将自身之能全数映照了出来。
只是对面一位明显是擅长神虚斗战之人这么做无疑对其是有利的。可实际上真正的公允是不存在的他若此回拒绝那么削杀承负就要从别处下手那可能要用上十余载也可能是数十上百载或许还会更久。
而他凭着大道之印感觉自身攀渡机缘就在近处若是错过那极可能增加诸多变数。而如眼下这般也好于是他道:“可。”
阐名道人见他同意当下便先是立了一个誓言张御同样也是在此立誓这非是寻常之誓而是以自身根本之道立誓更无有任何遮蔽若有违背则己力反吞道消神灭。
张御这时缓缓自座上站了起来他看着阐名道人语声平静道:“元夏之道非是诸位之道然天夏之道便是我之道此便是我与尊驾之区别亦是天夏与元夏之区别。”
他一挥衣袖锵的一声剑器已是脱鞘而出落入手中道:“阐明上真御在此领教高明。”
阐名道人亦是站了起来执住那柄麈尾正容道:“贫道阐名今与张道友在此一论道法。”
此语言毕脚下隆隆之声却是那法坛之上云雾分开承托着二人向着两侧移去到了一定距离之后方才顿下。
而与此同时两人身上有光气腾升张御身上飘绕着一道浩荡清气冲霄盈空而阐名道人身上则是围绕着一股虚紫之气映得云雾一片紫光。
张御与之对峙片刻之后心意一转身后清光轰然压了上去阐名道人却是半步不退身上那虚紫之气往前迎上在中途接触到一起彼此分消瓦解一时竟是相持不下。
张御神情不变人依旧站在那里可一道剑光已是对着前方斩了过去这虽只是试探可此中自然而然用上了斩诸绝之法。
阐名道人见状笑了一笑道了一声:“慢来。”他伸手一拿拿出一面宝光湛湛的小旗只是轻描淡写一挥竟就将这一道斩杀给从容遮挡了下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