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将盛筝斩杀之后他回望了一眼被此人这么一牵制其余元夏修士都是自绝假身而去其等留下的气机已然散了自然也就无从斩杀了。
倒是经过这么一战他能感受到承负削减了一些这说明盛筝此人对于元夏的重要性。
那些外世修道人杀的再多也没有坏去一个下殿司议对元夏来的影响大。
此一战过后元夏的对比天夏的优势又一次被削去了不少。
这也是因为这一次天势拨转之后元夏方面便再无可能做到第二次了这些被斩杀也是当真无法归来了。
这个不止是宝器自身之所限还有天势拨转对于天机放纵太过使动一次已是使得元夏天序波荡根本不允许再来上一次否则不用等到一年轮转之期其自身便收束不住了。
比如这次过来他就明显觉得元夏天机混淆比之此前所见的规整有序完全不同。
但这反而不是坏事。天道本来就应该像活水一般流淌无尽变化万端既有大势可依又不将滞固守诸般事物皆可变化流转。
而到了元夏这里自天序立成之后就成了一潭死水万世万物排列有序上下秩序井然但却从无贯通一开始如何到后面也是如何可谓恒常不变。
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放在修士之中意味着上境修士永远是上境修士而底层之众永远是底层之众。
现在却是大为不同了由于天序缺裂好似自外部引入引出了一缕活水纵然还不足以将整潭死水都是搅动可也不像原来那样完全的固束陈腐了。
而天夏到来与元夏的持续碰撞必将加大这一趋势。
他转过此念之后运转道印再视己身隐约能够感觉到经此一战自身承负虽然削去了一些但是还有所不足要想较为稳妥的攀登上境那还需要削减更多的承负。
这势必要对元夏造成更多杀伤或者斩杀具备深远影响之人譬如两殿那些位高权重的司议因为他们一举一动都可牵连更多人决定更多人的命数。
他双目透过阵势看向远端现在半觉仙挡在面前他暂时还没有机会。但是只要他们在这里一日对抗就不会停止他当能够等到更多的机会。
只是在这么想时忽然察觉到周围一下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望之不见连大阵亦是无法看到只有一片漫漫云雾浮动眼前。
这不是单纯的幻境也非困阵而当是利用了某种过往的因果承负的牵扯与他之间形成的某种神气之间的牵连。
他虽然意识转动之间就可以从中解脱出来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等牵连对他并没有任何威胁而对方神气既能直接照落到他身上他也想看看来人为谁。
就在这么想时便见迷雾之中走了出来一个面目寻常的中年道人此人在远处站定对他执有一礼随后笑了一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很快又没入了云雾之中。
张御看着其人消失之地这人虽然一句未言但是神气接触之间他已知其人之意这是要与他论法印证以求功果。
这人所过之处也留下了一道痕迹是否跟了上去这取决于他自身意愿。
不过就算他回避了此事因为神气牵连的建立只要他还继续在元夏之内那就能一遍遍的过来寻他。
而在那片刻之间这人还在神气之中展现出了自身之承负说明这是一个知悉承负对自身影响的修道人且也在追逐上境之中。
非但如此因为双方之间的承负牵连若是他真的不作理会那么成就上境之前必会受到牵扯所以这件事必当是要有一个了结的。
不过既解决承负之疑难那他又为何要拒绝?
可与此人一决胜负眼下却还不是时候若是此事能够了结并且如预想中那般能扫平诸般障碍那么这可能是上境之前的最后一战了。
那最好等到一年轮转之期过后天机剖明才好行事。
并且能撑到那个时候的话元夏天机变数大增必也是自顾不暇对于天夏的这边的影响也将降到最低他能抽出手来做得此事。
一念转过他心神一定霎时周围的迷雾散去却又是回到了阵中。
他心中一唤收起飘悬在外的蝉鸣、惊霄二剑便就回到了阵中。
而这个时候天夏阵势又重新往外反推只看外表几乎又恢复到了元夏进攻之前的状态。但其实内里还需大片的空隙需要再作一段时日排布才可能完全填满要是这时候元夏过来攻击那势必要拖延更长。
武廷执见得张御归来便手按晶玉牵连至所有廷执处随后先向张御问道:“张廷执以你之见经此一战短时内元夏此后可会来犯我?”
张御道:“一年轮转之期未至元夏不可能就此放弃极可能还会再至况且我大阵遭受冲击未得完全恢复元夏一方也能判断出来故下回之战应该不会太久我等当要做好随时到来的应对。”
他说完之后诸廷执也都是陆续出言大多认可此见。
武廷执于是道:“长孙廷执可能在近日修复大阵么?”
长孙迁回道:“即便有清穹之气相助完全复原也需要五六日左右要是元夏稍候来侵扰我等那或可能延长一倍。”
因为之前围阵只不过是起到一定迟滞困阻作用并不是能短时内完全恢复阵势若真能做到那么那些来犯之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突破一早就自绝假身了也用不着后面张御再出手了。
风廷执道:“元夏此番铩羽而归有张廷执和诸位上尊在此我等无惧此辈来犯。”
诸人点头。
武廷执也是承认这一点只看方才张御一出面所有元夏一方的修士就停止了攻击足以见到后者的威慑力了他道:“纵然如此还需要小心距离轮转之期还请诸位守好此阵!”
诸廷执齐声应是。
斗岁世道之中法塔之上那中年道人睁开了双目他感受到张御未曾到来知是张御这一次拒绝了。
他笑了一笑虽然张御未曾作出选择但是他知道光是自己传递出的那些张御一定是会来的因为了结对方对他们都有好处。
下来自己只要等着就是了。
于是他重新合上眼目沉入定中。
元夏这处仇司议此刻忽然站起因为方才一瞬间他看到天机从模糊变得逐渐但这个清晰又指向了两个方向元夏、天夏这两处各落一边这与他看到的结果似乎有些牵扯。
正待他要仔细推算之际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道:“仇司议诸位司议唤你前往。”
仇司议被这么一打断方才一丝灵机就此散去再也找不到半分痕迹了他遗憾停下跟着那修士走了过去一直来到两殿光幕之下见诸司议和方才参与斗战的诸修都在此地了。他在此立定对着座上执有一礼道:“见过诸位司议。”
顾司议道:“仇司议我等遵照你之推算前往攻袭天夏可仍是折损了几位同道你对此有何说辞么?”
仇司议正容回答道:“仇某只是负责将所推算到的天机传递给诸位司议后续如何仇某并非上境大能难以知悉如何。”
顾司议还待再言不过见上面万道人看了他一眼他也便收住了口。
向司议道:“此番虽然没能破阵可骆上真已然回来了并且映照了那张道人的道法这里还算顺利仇司议就算无功也不算有过。现如今当是将此渡送给各位同道让他们不至于被那张道人一斩即灭。”
方才阵中情况他看不清楚待诸人归来后他了解了一下知悉盛筝抢先得了渡送道法后便与张御周旋了一阵并且剑斩上来似已然对其无效只是最终似敌不过张道人身上疑似宝器之遮蔽所以亡在了阵中。
得知此事后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与自己争夺这么简单就是败亡了这有点不像是盛筝原来为人可能是归来之后缺失了什么但也可能得被添加了什么。反正天势拨转回来之人多少是有一些问题的。
他暗暗提醒自己无论怎样保全自己性命才为第一没必要去进行生死拼杀现在坐在他上面之人可没有一个亲身下场的。
无论两家胜负唯有此身保留下来才能够看到最后的局面。
万道人对着仇司议道:“请仇司议到此是想请仇司议再算一次我等若是再发攻势是否可行?”
仇司议道:“待仇谋算来。”他凝神推算了一阵这个时候他忽然一皱眉。
顾司议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问道:“仇司议怎么了?”
仇司议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座上诸人执有一礼道:“仇某推算之中此番若再起进势过后天机或有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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