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二百零八章 沙暴逃亡
两个小时后。飞机的残骸早消失在后方的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小股黑烟、混和在天空的云里。
太阳逐渐西沉。
以林锐的体质也感到自己的脚步愈来愈重大吃不消。
火热的太阳令人口干舌燥。
大约半小时前西南方曾传来密集的机枪声显然是几个劫匪在引开敌人不知他们逃命的机会有多大?
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唯有光秃秃的岩石和平展的黄沙连续不绝地伸向远方。
大沙漠令人厌倦的单调景色永远没有尽头茫茫沙海使人生出不寒而怵的恐惧即管天气是那样地炎热。
沙粒反射的光芒令人的眼睛很痛。
一个劫匪背着一大袋东西走在林锐身旁道:“你非常强壮!”
林锐苦笑道:“我是外强中干。什么时候停下来休息?那些追杀你们的是谁?”
那个劫匪顾左右而言他:“快了!到了前面的绿洲便可以歇下来。”
林锐奇道:“绿洲?”他联想起了早先那张地图上一个画圈的地方。
劫匪道:‘那也不算什么很大的绿洲但却是一个不错的水源。届时你会知道。我估计敌人将很快追上来只有在绿洲处我们才有反击和逃走的机会。”。
继续行程。
在路上林锐看到一只骆驼它已被风化成一堆白骨脖子奇怪地扭曲着说明在频死前的无奈挣扎。希望那不是他们将来的写照。
太阳终于降在地平线下整个沙的世界立时转化作另一个天地滚滚热浪被刺骨的寒风所替代刺眼的白光被一种美丽的淡蓝色调换了下来。
深黑得发蓝的天空里嵌满了恒河沙数的繁星使人深受这宇宙浩瀚无边所震撼对于广阔的沙漠也较为忍受得了。
因天气炎热而萌生的烦厌情绪被倦怠和寒意代替林锐体质过人他搀扶着叶莲娜咬紧牙根在夜幕低垂的茫茫荒漠中一步一步踏着柔软不受力的沙子向着未知的前方前进。
天色愈来愈黑一百步外的事物模糊不清六个人聚拢在一起劫匪头目带领行走。
摸黑急走三小时后一列乱石横亘在前方银钩似的弯月升了起来洒下淡淡清辉隐隐约约勾画出一大堆乱石的轮廓。
他们从两座高耸的花岗岩间进入林锐才发觉乱石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三至四十米高小的是由沙砾以至拳头般大的石块。
无数石头杂乱无章地在大地展开构成了眼前奇异的天地。
林锐明白了绿洲的意思。
在乱石中有很少的一点点绿色说明这里有水源。走了大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停了下来。
一个劫匪拿来了羊皮水囊与林锐分享。
在沙漠里羊皮水囊是不可被替代的宝贝帆布袋会漏水塑料水壶在炎热下会软化钢或锡的盛器则容易磨伤骆驼的两腋只有这东西最好。
林锐望着手中的水囊表面看上去肮脏不堪沾满了沙土不过不知是否太口渴了水是清甜的。
他目光一扫见到其余五个人劫匪头目却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叶莲娜默默地喝水和吃着林锐递给她的干粮。
相对于俘虏的身份林锐的神态悠然自得。他不时仰首望向满天的繁垦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有若游子重回到他的家乡即管是被绑架回来。
一个劫匪走过来手中拿着两个饭盒递给了林锐原来是机上的飞机餐。
远处的几个人已经在大嚼起来。
林锐吃了点东西盘膝坐起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进入了禅静的境界。
精、气、神混融交合让消耗的精力迅速回复过来。
当他再张开眼时壮丽的星夜使他一时忘记身在何处。
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
他站起身来想四处看看。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装作漫不经意地环视各方有一个劫匪睡得像条大肥猪。其他人蛤缩在不同的角落酣然进入梦乡只有仇视他的劫匪壮汉处有微芒一闪瞬即敛去。
是那个劫匪的目光见林锐望来连忙闭上。
林锐心下暗笑缓步从石隙间穿出去。
劫匪没有制止他。
他心中奇怪旋即醒悟那个强壮劫匪恨不得他逃走说不定还可以在背后补他一枪。不过林锐艺高人胆大警觉提高。他快速蹲下借助沙丘的掩护来到叶莲娜身边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
叶莲娜听他说完之后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死寂的沙漠回音在岩石问来回激荡着。
暂时的宿营地里所有劫匪都站了起来拿着武器除了林锐和叶莲娜。
劫匪严厉的声音响起道:”这次我们不在杀敌而在逃命只要和我们的联络人联系上就有足够的力量对抗追杀。开始我们返回的旅程。”
林锐这时才明白到这这个人的狡诈之前他派出一半人阻延了敌人的衔尾穷迫又故意在这广阔的乱石区磨了一整夜引敌人前来。
只有在这样的环境已才可以发挥以少胜多的战术大多人反而目标明显。
劫匪头目道:“敌人将在半小时后来临以这些沙漠部落的凶悍多会采用突击猛攻的方式而我们则以灵活的游斗战术当他们陷迸混乱后从绿洲的东南角逃走。”
一个劫匪迷惑地道:“东南方是寸草不生的大沙漠凶险万分……”
劫匪头目道:“就是没有人敢往那里逃我才从那个方向走…你们!给这位先生武器和充足的弹药。”
劫匪壮汉神色一变道:“老大!我们给他武器他只是个外人。”
劫匪头目道:“他现在和我们同乘一条船那些图阿雷格人以贪婪著称如果抓到他他会有好日子过吗?”
那个劫匪无奈抓起一枝冲锋枪向林锐迎头抛过去。
林锐一把抓着心中笃定了不少。几乎每一场仗。他都是以寡敌众战斗经验的丰富肯定不会弱于在场任何一个人他沉声道:“这武器我只会用来自卫不会为你们杀人。”
敌人的攻势犹如山洪暴发忽然问四面八方全是骑着骆驼攻来的图阿雷格战士。
太阳升离了地平线。
炎热一下子充塞在天地之间。
林锐迅捷地在岩石间跳动带着叶莲娜全力往东南方逃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全没有仁慈和道理可言可是没有必要他还是不想伤害这些图阿雷格人。
四周都是激烈的枪声。
那些劫匪的枪法准确无匹每次发射时敌方都有人倒下骆驼来。劫匪头目也背了自动步枪从容地射击依然是那样气定神闲。
无人驾御的骆驼四处乱窜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林锐开始时和一个劫匪是一组不一会便被冲散了。剩下他和叶莲娜在岩石问迅速移转。
当他扑往另一块岩石时身后异响传来他想也不想就地一滚原先立足处沙石飞溅子弹弹跳。
他无奈扭身一轮扫射一个大汉立时跌下驼背。他枪下留情只是射中对方肩膊。
受惊的骆驼向他冲来林锐滚向一旁险险避过满身蹄印的厄运。
黑影一闪一个徒步的图雷阿人借着骆驼的掩护从后窜了上来。
林锐大骇正要滚人岩石下力图死里求生。
一轮枪声自右侧传来那个正提枪发射的图雷阿人打着滚在鲜血飞溅中转了开去。
“喂!”一个声音从石后传来。林锐侧头一望。
叶莲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手持自动武器在他后方悄立一旁笑了笑:“我又救了你一次。”
林锐啼笑皆非拉着叶莲娜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他在岩石中发足狂奔枪声逐渐落在左后方。
走了数百步转出了一个弯角一件物体拦在路林锐几乎跌了一跤。
一名大汉躺在血泊里是其中的一个劫匪。
林锐警觉地提起武器一阵骆驼声从后传来。
一头骆驼直奔过来。
他松下一口气立刻向前跃出一把抓着骆驼头部的疆绳同时大声叱喝。叫道:“快来帮我。”
叶莲娜跑了过去。
林锐熟练地猛拉疆绳两排牙齿间慢慢地发出嘶嘶怪声威吓这庞大动物……
叶莲娜叫道:“我要怎么做?”
林锐把食指变成钩子状猛抓乱捣骆驼的鼻孔又把它的鼻子用力朝下拽。
骆驼弯下前腿后腿顺势跪下然后卧了下来。
林锐松了一口气道:“不用了还不快爬上来。这次我们的运气好不过运气不可能一直都好。我们得设法逃了。”
叶莲娜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把翻上骆驼的鞍背叶莲娜虽然穿着很宽大的长袍但身手却是出奇地敏捷一把翻到林锐前面。
林锐道:“抓紧了。”
话犹未了骆驼两条后腿站起来林锐不由自主向前倒去跟着骆驼又立起前腿林锐又向后倒去。
林锐兴奋地笑起来大力一拍骆驼屁股。
骆驼向前奔出。
林锐控制着缰绳在岩石中左穿右插不一会越过乱石堆离开乱石绿洲向着茫茫的沙漠前进。
枪声还在后方传来。
叶莲娜问林锐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林锐摇摇头道:“不!方向正确。”
他指着太阳道:“太阳在我们的右侧现在我们走向正北方。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许能在一两天内遇到附近的游牧民族。”
骆驼背着两人在沙上留下长长的足印。
迷宫在背后下一条黑影。
前方是遥无尽头、微光闪烁的地平线和深郁的蓝天。
太阳快至中天他们走了两个小时。
林锐收紧疆绳骆驼停了下来鼻孔不住喷气满口白沫。
叶莲娜奇怪道:“什么事?”
林锐忍不住苦笑道:“什么?下来吧!”自己先跳了下去身手的矫捷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沙漠里的游牧民族只可用轻松干练去形容。”
叶莲娜有些不情愿地跳了下去。
林锐牵着骆驼向前走叶莲娜跟在一旁。
她忍不往间道:“骆驼不是用来骑的吗?”
林锐摇摇头道:“它现在是我们的救星它身上的羊皮水囊、行李和食物是我们的惟一希望累死了它我们就真的完了。”
忽地脸色一变望向东南方林锐顺着他眼光望去只见一大团黄尘满天飞舞遮蔽了半个天地。
叶莲娜还末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林锐却已经叫了起来道:“该死我就知道不可能一直有运气在我们遇上大沙暴了。”
一兽二人在广阔单调的天地里那样地孤独和渺小。
湛蓝清澈的大空变得昏黄污浊。黄尘漫天阳光软弱无力。
整个世界阴暗不明风开始时徐徐拂来跟着逐渐加强短速急劲虽然驱去了炎署却使人心中震荡着不安。
空间积累的尘埃愈来愈厚重不一会四周视野一片泥黄十多步外看不清楚。
两人拉下面罩弓着身向前推进。
骆驼不断发出惊骇的嘶喊。
忽然问狂风大作。
疾风一下子从四方八面没头没脑袭来带着的沙粒箭矢般打在身上隔了厚厚的布衣依然使人痛不可当。
沙粒不但在空中狂飞脚下的沙子也在乱舞急旋。
大沙漠露出狂暴横蛮的一面把二人一兽卷进惊巨浪的沙里。
叶莲娜忍不住道:“停下来!”
他们像台风里的小草完全作不得主。
林锐则狂叫道:“绝对不能停下来。我听那些图阿雷格人说过这种大沙暴要是一停下来沙马上就会把人埋葬的。”
沙粒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里硬塞进他们的脖子里眼睛里和喉咙里。
林锐愿付出一切去换取以往的世界免去这沙漠赐予的极刑。
他们如同盲人摸索着前行。黄沙铺天盖地从远处漫过地平线喧嚣而上。
风沙猛兽般在他们四周咆哮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风沙逐渐平复下来。
天空中满布浓重的尘屑。
沙粒逐渐向下飘落一层层撒在地上。
二人一兽筋疲力尽倒了下来连喘息的力量也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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