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林比杨浩明这具身体高半个头，顾思职业病发作顺着越林的力道微抬下巴，确保越林吻得舒心、薛雨寒拍得放心。同时内心给越林比了个Nice。不愧是给主角组当了两年工具的人，想法就是灵活又有效。
在瞥到鸭舌帽手中的镜头时，越林装作慌乱地放开手退后两步，狠狠瞪了杨浩明一眼。“给我好好把握机会！”顾思几乎能听到眼神中高喊的话。随后就像是恼羞成怒一样，快步离开。
不愧是专业演员出身，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又合理。顾思给越林打了个八分，乖巧地顺着越林的视线注意到镜头，面无表情地吸溜饮料。
薛雨寒见被发现，还搞得人小情侣不欢而散，一点都没有负罪感，端着摄像机走近，一副采访的架势。调笑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面瘫少年噎了一句。
“你是薛雨寒。”顾思笃定道。
……端不住摄像机的薛雨寒。
“我是您的粉丝，能不能请您签个名。”顾思捏扁塑料杯一个空投，在画出优美抛物线后垃圾精准落入垃圾桶。薛雨寒挑了挑眉，他曾经是偷盗的行家，看得出来这手控物的本事肯定是练过的。
不过现在这形式是不是有点不对？
节目因为被发现真身必须终止，这估计是被发现得最快的一次，刚刚开拍才五分钟！估计制作人得气炸。也算拍到了有爆点的内容，足够工作人员搞个大新闻出来，能交差。
而且对方虽说是他的粉丝，但见到他也没大喊大叫，只是平静地叙述。看着那张平静的脸，薛雨寒不经意想起刚才拍到的画面。被以强势索取的态度亲吻的时候也是这幅冷静的表情。
总觉得有点微妙的违和。
纵横街头这么多年，为求生存不择手段，薛雨寒对自己直觉的信任超过救他一命的璀璨星途系统。毕竟直觉救过他无数次，而这个该死的系统却在逼着他演什么破戏。
顾思终于翻出了笔，但本子在越林身上，越林早已开溜。拿笔定在原地，顾思抬头。内心感叹，杨浩明着实矮了点。
这世界随便一个主配角都比他高。包括主角之一曾经的老婆许梦婉。
薛雨寒像是刚从被发现的事中错愕回来，微抬高鸭舌帽贴近些露出眼睛，魅力不要钱地拼命散发，细语柔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来吧。”他关闭摄像机挂在脖子上，抢过笔的同时不经意地食指在人掌心画个圈。
顾思面无表情，不愧是邪魅狂狷型男主，会撩。
签名被写在掌心。顾思很头疼，这是洗还是不洗。再看看自己的马克笔，问题转换成，这得洗几遍才能洗干净。
“我对刚才的事有些好奇，介不介意回答我几个问题？”薛雨寒没忘节目采访的相关事宜，偷偷开了录音笔。
顾思点头：“好。”对偶像要有优待，不能生气的同时必须得有问必答。至于周围渐渐聚集起的人群？装作没看见就行，偶像在眼前，谁关注其他的。
薛雨寒用暧昧又容易让人多想的方式“礼貌”询问了刚才的亲吻。顾思瘫着一张脸用“朋友”、“不知道”、“还有事”冷硬地回复完，马不停蹄溜了。
躲在街角的越林恨铁不成钢。
紧张什么，是真爱粉撸袖子就上啊！
想上也没机会了，薛雨寒刻意撩起鸭舌帽后不久，之前关注顾思的人也都关注到这位当红明星。很快里三层外三层被团团围住。头条嘛，要的就是热闹和人气。无声无息注定不属于想出名的人。
越林见杨浩明一直盯着掌心的签名发呆，主动给好友打气，“别灰心，还会有下次。”完全忽略两人刚认识两天的事实。
顾思合掌。他没有懊悔，他只是在思考什么牌子的洗手液更有效。
目的已经达到，两位主角都接触过了。顾思没有兴趣完成追到偶像的任务，顽固的职业道德也令他最低程度维持住了杨浩明的人设。
至于剩下能走到哪一步？
随便吧，怎么好玩怎么来。
“感谢帮忙。”顾思对旁边越安慰越伤心的人说：“本子里夹了张名片，是杨浩宇助理的电话。可能是电影缺角色，我给他们介绍了你试试。”
“浩明我爱你！”
“我不爱你谢谢。”
越林可能二了点，粗神经还自来熟，本质上是个好人。就算是工作时，顾思也不是个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对于影响到的人物，顾思会尽量给对方铺一铺路。
能走到哪儿他就不管了。
……想想上个世界给男女主搭线面基时的意外结局。休假嘛，无所谓的。
两人和平分道扬镳，薛雨寒那边的事情却不断发酵。媒体上很快出现薛雨寒现身繁华街的消息，为给综艺节目造势，薛雨寒透露这次拍到不错的画面，鼓励广大粉丝去看节目。
顾思不咸不淡地跑毕业论文，舍友们三三两两找到实习单位。
越林激动地打电话过来说，他正式被杨浩宇的工作室录用为新人。顾思不惊讶，原本越林在闫鹏那儿就有路子，又是科班出身，底子扎实。就算有误会，在解开后许梦婉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苗子。
两个月后，舍友开始操心他还没找到实习单位时，薛雨寒的节目总算播到了他们。
人们总是对漂亮、美丽的事物充满宽容和喜爱。
越林外形很不错，一米八的个子，身形匀称，五官端正帅气，套上古装一挥剑就是个意气风发的侠客。还是那句话，科班出身，颜值值得信赖。
杨浩明长相和杨浩宇有七分像，但因为小时候经历的缘故，营养不良。瘦弱的身板和矮一点的身高恰好冲淡了外貌带来的沉稳压迫感。反而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薛雨寒拍摄的画面就很完美了。一个高大帅气、满眼急躁，迫不及待想要寻求爱意和认同的青年，用强势的态度吻住愣神的朋友。宣泄而出的美好画面直击颜控的内心。
这是个看脸的社会。
再加上在繁华街头同性接吻的争议性，毫无意外，两个人瞬间就火了起来。
在娱乐圈不怕对错，就怕没话题。没话题就等于没流量，有争议就意味着有流量。节目组的推动之下，越林的经纪人好像也看到了机会，跟着推波助澜炒作一把。
“浩明，那个人……是你吧。”舍友疑惑问。
顾思点头。
“你是同性恋？”同舍四年忽然爆出这种消息，舍友们都有些经受不住。
顾思本人谈过恋爱，有男有女，都因为工作性质无疾而终。不过现在舍友问的肯定不是他本人，而是杨浩明。杨浩明是个直的，遇到薛雨寒后被掰弯过。也不好定性。
“炒作呢，别在意。”顾思转移话题。
越林的团队找过他，让他配合炒作抬一抬新人，在社交媒体上发些固定的言论。
目前给公众展示的情节是，杨浩明和越林是工作上意外相识的好友，越林暗恋他，那天在街上忍不住做出亲密举止。然后他因为这件事被大众所知，正在和越林闹别扭。
好狗血的。经历过更多狗血情节的顾思心痛地想。
许梦婉对越林还是挺重视的，马上要拍的电影里也给越林安排了个有同性暧昧情节的角色。越林那只要杨神要求，必然一马当先向前冲的性格，好忽悠得很。
舍友们表示理解，同时也有些同情。娱乐圈什么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好友一心要进这个圈子，他们只能祝福。
“那你实习怎么办？”现实问题也是要考虑的。这消息一出，对口专业的单位估计是不用想了。没公司会召一个后面还跟着同性恋爱绯闻的应届生入职。
顾思晃了晃手机道：“新凌传媒邀我去面试。”
“我靠你小子行啊！”舍友纷纷上前庆贺。新凌传媒是薛雨寒所在的公司，杨浩宇没独立前也在里面。可想而知在娱乐圈影响力有多大。
顾思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虽然在网络上有了点知名度，但广告还没开始投放，按理说新凌传媒还看不上他。
一问之下，果然是越林帮了忙。估计对炒作一事心存愧疚，又念着他是薛雨寒的粉丝，就拜托家里找了关系。
有人帮忙，那自然要抓住机会。
顾思成功通过面试，正式和新凌传媒签订卖身契。巧合的是，分配给他的经纪人刚好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单箭头熟人。
安丝影接手新人后简单翻阅完资料，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和越林？”
顾思上道地回答：“只是朋友。”
啪得一声合上资料，安丝影推了推眼镜简单地下指令：接着和越林炒情侣关系。
顾思一看，行嘛，两家经纪人都想让他们凑对。电话给越林，越林倒是无所谓，只是有点忐忑地问他会不会生气。
“恩？”气什么？
“网上一般把我看成攻。”越林的知识储备丰富极了。顾思怀疑他没少搜自己。小心啊少年，现在一搜肯定全是十八禁文章。
“哦。”
“你不生气？”越林问得小心翼翼。
……我夺走你和偶像同台的机会，你却在担心我因为攻受这种问题而生气？比起这个，稍微担心一下你未来的演艺之路怎么样？同性恋爱在这个世界虽然不受苛责，但也没那么大众，许梦婉明显是在利用你炒作未来的电影啊！
越林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惯有的冷淡声音。“不生气。”
不愧是演过杨神弟弟的人，稳定人心的气场简直一模一样。开启脑残粉模式的越林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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