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低低地哭泣声让姬长安心里一阵阵抽痛,他知道是肯定是重孙女在哭,想睁开眼安慰她却如何也睁开不眼。
“不要哭,等太爷爷醒了一定给好好讲一讲贾家最后如何了,宝玉出家了没,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大观园长什么样子吗?太爷爷这回一定给你完完整整画下来,那里可真美呀!”即使知道重孙女听不到自己的话,姬长安仍然无意义地说着。
“太爷爷已经活了一百来岁了,这辈子福也享过,罪也受过,既给家里抹过黑也为国家做过贡献,老了还扬名中外,算来也是活得够本了。”姬长安的灵魂已经飘出了体外。
“再见了,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姬长安最后说道。
他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那应该就是黑洞了。原来黑洞是给死人用的,这种时候姬长安居然还挺有钻研精神。
嗤地一声,黑洞发出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声音,姬长安的灵魂消失了。
“唔。”姬长安捂着头醒来,忽然,眼睛眨了眨,看向了床边一高一矮的两个精致的小人儿。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醒来了,而且眼前的小孩看着如此眼熟?
他再次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叫出了声,“琏儿……迎春?”
长得好像他第一世的儿子贾琏,至于女儿迎春,原谅他第一世实在是个混蛋父亲,认不太出来女儿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想到第一世做的混蛋事,姬长安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有这么当爹的吗?平时不管不问,最后为了5000两银子把唯一的亲闺女给卖了。
不过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个混蛋纨绔的事实,相比起来,第二世他虽然也是纨绔,但这回受到了科学的教育,纨绔玩乐的本质没变,却是个有文化、有格调、有道德、有贡献的四有纨绔。
“大老爷!”两人齐声唤道。
姬长安顿时确信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第一世。
“今儿是什么日子?”姬长安(后文称贾赦)适应良好,这是当然的,他毕竟是真的贾赦,只是时间隔了一百多年,许多事记不太清了。
“回大老爷的话,今天是正月初八。”贾琏本就伶俐,加上生为儿子和贾赦接触的比较多,虽然还是比较害怕大老爷的,口齿却十分利索。一旁的迎春就不行了,很少见到贾赦,平日里听的就是父亲干过的混账事,此时听见贾赦说话站都站不稳了。
“琏儿真棒。”虽然给的不是他想知道日期,当太爷爷当惯了贾赦顺口就夸赞了一句,贾琏顿时惊呆了,像看鬼一样看着贾赦。
“老天,这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只好享乐的大老爷吗?太阳一定打西边出来了。”贾琏心中腹诽,他年龄尚幼面上不免带出了些。
贾赦只一眼就看出了贾琏的想法,没有说话,他虽是两世纨绔,城府倒是有的,不然也在大家族中生存不下来。
他微微一笑,招手叫贾琏靠近,颇为亲热地说,“你是我儿子,叫大老爷太生分了些,以后就要我爹吧!没的都叫生分了。”
贾琏如遭雷击,眼前这个拉着他的手的男人绝对不是他亲爹,绝对不是。
然而让他更诧异地还在后面呢,只见贾赦居然对从来不看在眼里的迎春笑了,还极为亲切地问,“迎儿可站累了?”
兄妹俩极快地对视了一眼,迎春瑟瑟摇头,“回大老爷的话,女儿,女儿不累。”
“哎!是为父不好。”贾赦叹息道,“迎儿也近前来。”
迎春哆嗦挨到了床边,一步都不敢多走了。
贾赦倒没有强求,自家闺女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也知道她胆小,“还叫什么大老爷,叫爹才是。”
迎春瑟瑟低下了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贾赦等了半天,脸上不由流露出一抹苦涩,迎春低着头没有看到。贾琏瞧得清清楚楚,心中有些难受,他天性心软,嘴巴张了张,叫了一声爹。
“哎!”贾赦眼睛一亮,高兴地应道。历经两世,他儿女缘分都有些弱,第一世自然不必说,那时他是当真不太在意子女的,自己还没高乐够,怎会有功夫去管孩子?反正老母尚在,孩子丢给她看不出大褶子行了。
他所谓的大褶子就是不死不伤不病就成,别的爱咋样咋样,为人父的责任就是孩子病了请大夫,到年龄了该娶妻就娶妻,该嫁人就嫁人,谁还能管人一辈子不成?
第二世因为战乱,一直到30岁妻子才怀孕,偏偏他被任命为中国战时文物损失清理委员会特派员,派往了日本接收因战争被日本卷走的文物。等回国后,夫妻二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重庆,终于等到解放了,一番辗转留在了国内,父子相见时儿子姬羡渝都3岁多了。
之后没过几年,他又被戴上了□□的帽子去了干校,故宫博物院特招回来时儿子已经知青边疆难回北京了。
反而是晚年,孙子孙女乃至重孙女都在身边陪着,让他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爹!爹!”叫出了一声爹后,贾琏叫的越发顺畅了,连着叫了好几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却不禁流出了泪水。
“哎!”贾赦答应。
“爹,你是我爹。”贾琏激动地继续叫爹,仿佛要一口气补上之前没有叫出口的爹。
父子二人这般一个叫爹,一个答应,激动万分,一直到邢夫人进了门,听到贾琏在喊爹眉头一皱,忍不住说,“大家公子哥连点礼仪都不懂,就是宝玉才会开口叫人都知道叫老爷了。”言语中不免带出了丝得色,乖乖,那可是衔玉而生的哥儿,比琏哥儿尊贵多了。
邢夫人一进门就冷了场,贾琏脸涨得通红,迎春早就躲到了一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贾赦冷笑一声,本想着这辈子虽然做不到和上一世的妻子一般琴瑟和鸣,也要耐着性子相敬如宾才是,毕竟这年头女人不易。如今看她待儿女不慈还是作罢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儿不叫我爹叫什么?”贾赦的冷言让邢夫人愣住了,往日里她就是这么教训贾琏和迎春的,她因为出生低微在府中没少被人嫌弃,如此自是要找人发泄出来的。而贾琏、迎春因是名义上的儿女没少当她的出气筒。
平日里也不见贾赦多说,怎么今日变了?
她一双眼睛恨恨地瞪了一眼贾琏,定然是这个小滑头告状了,随即捂着脸哭了起来,“老爷!”
贾赦如何不知她不过在演戏,瞪着眼睛粗声道,“这里用不着你伺候,赶紧出去。”
说起来他第二世的母亲张岚便是继室,可张岚待上头的大哥极好,不但不打压还亲自教大哥法语。后来大哥果然成了杰出的外交官,他就更有资格继续纨绔生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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