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话本故事

小说:恪守[诛仙] 作者:萧喵啊喵
    自上小竹峰以来,江亦言最喜欢的,一是陆雪琪,二是修炼,也喜欢折腾,她喜欢快,喜欢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管是攻击还是躲避,她都喜欢不断提升自己的速度,她在功课阵法中做的最多的其实是跑,不停地跑,学会御剑之后更是,陆雪琪总会见到江亦言踩着青笛不停地穿梭于林间,身上却不沾染一片竹叶,四周的灵气也跟着江亦言一起跑、一起跳,就像是在玩一样,很多时候江亦言一飞就是大半天,如果不是要同陆雪琪一道吃饭、修炼,恐怕她会在天上待一整天。

    所以,论速度,李缪是绝对比不上江亦言的。

    龙首峰弟子还来不及欣喜,只听几声沉闷撞击,李缪如断线的风筝掉落在台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尘土弥漫,身上衣衫破碎显得极为狼狈。众人未及回神,又听咻地一声,一道黄色剑影倏然回落直没入李缪身前台面,落地时因剑身太过沉重激起一片尘雾,只露出上半截剑身来,仔细一看却见那黄璃剑剑身似有裂纹,却是不大明显。

    台下一片寂静,显然是太过震惊,从李缪发动最后一击到落败不过三息时间,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没有人看清李缪是怎么败的,但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件事:江亦言的实力远在李缪之上,甚至直逼他们龙首峰的林师弟和齐昊师兄,不论是在太极玄清道上的造诣还是自身速度,都比在场的人高了太多,当然,陆雪琪除外。

    龙首峰弟子最先回过神来,纷纷冲上台去,而负责兑台监守的长老也立马上台查看李缪的情况。

    江亦言从半空落回地面,理了下稍乱的衣裙,左袖衣衫有些破烂,应当是刚才黄璃斩下的残劲所致,青笛在她手中微微闪耀着光芒,在某个瞬间陡然湮灭,复归于无形,她望向台下,目光澄澈透亮,眼底漾着丝丝笑意,镇定淡然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只是脸色微白,显出方才她也是消耗了不少力气。

    众人见江亦言站在台上大气都不喘一个,眼神纷纷变得复杂。

    陆雪琪接收到她的目光,微微颔首,嘴角微抿,似有淡淡笑意流出,显然也是为她高兴的。

    此时那长老也已查看完毕,李缪只是因为内里震荡暂时晕了过去,不过他这一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这场比试,自然是江亦言胜,她并未多言朝着那长老行了一礼,这才走下台,朝陆雪琪和文敏两人走去。

    张小凡惊叹着合上嘴,神思显然还停留在刚才的比试中,忍不住赞叹和羡慕。

    曾书书眼尖地瞧见江亦言击飞黄璃站定后先是瞧了一眼陆雪琪,后来才转回目光的,他用扇子顶住下巴,目光望去,江亦言和陆雪琪已并肩而行,只能望见背影,其余的皆瞧不见了,他若有所思地砸了砸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兑台上其中一名龙首峰弟子收起黄璃剑,但还未走出一步,只听咔嚓一声,一道深刻裂纹赫然出现在黄璃剑中段,剑虽未断,但剑意却已消散,除非是有极为珍贵的陨铁重新锻造剑身,再由主人凝聚剑意,否则这剑是不能再用了。

    剩下的龙首峰弟子见此,都红了眼,他们的傲气就像凭空断折的树一般,要再次站起不知道要多少勇气和努力,而晕过去的李缪根本不知初开始的一句挑衅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其余人也只能叹息,从最初的狂妄到折断骄傲,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李缪已败,龙首峰除了齐昊和刚刚崭露头角的林惊羽,再无其他出色弟子了。

    张小凡回过神,这才发现江亦言她们已经走远了,他才想起自己忘了问关于那本册子的事了,他摸着怀里有些凉的烧火棍,叹了一口气。

    曾书书转过头便见他一脸沮丧,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张师弟,有什么烦心事吗?”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摇头,“没什么。”

    曾书书“啧啧”两声,“你这面部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没什么。”

    “哦,”张小凡应了一声,见天色已晚,便对曾书书说道:“曾师兄,我先走了,待会儿师兄他们该找我了。”

    曾书书看了他两眼,也并未留他,当然也是没有理由留,总觉得吧这两天运气极差,好不容易见到传说中的三眼灵猴和古灵神木,还都不能碰!看来他得去烧两柱香了。

    这边文敏、陆雪琪、江亦言三人也慢慢走回小竹峰众人的住处,稍后就是晚饭时间,文敏还得去向水月报告各弟子的比试情况,也没有多呆,只不过临走前嘱咐了两人一句,大意是这只不过是第一场比试,胜了也不要太过欣喜,要保持良好的心态面对接下来的比试和更加强大的对手。

    江亦言点头称是,陆雪琪也应了一声,文敏这才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陆雪琪看了一下江亦言略显苍白的脸,唇角微抿,“先休息会儿吧。”

    江亦言有一瞬的怔愣,旋即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好。”她看着陆雪琪的目光有淡淡的光芒,手中青笛早已不见,而是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乖巧温顺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就在刚刚她以雷霆之势打败了一个人、折断了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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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段时间,坊间总有传闻,神界异鸟降世,得之可长生不老。但也都是传闻罢了,大多数普通人都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许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却不会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二字。

    但魔教中人却因着所谓“长生”或一己之私做出许多为正道唾弃之事,八百年前传说“黑心老人”开创炼血堂,曾一统魔教!是魔教中的传奇人物,最终在正魔大战中以“噬血珠”与正派枯心上人激斗了三日三夜,最后被枯心上人重创。黑心老人死后,“噬血珠”也不翼而飞。

    “噬血珠”来历不明,却有嗜食生灵精血的奇异特性,若有生灵活物接近于它,一时三刻便被这“噬血珠”吸蚀精血而亡,只剩一具皮囊,实在是恐怖之极的邪物。此等邪物在三十多年前被天音寺普智神僧偶然所得,并想办法压制“噬血珠”凶灵,但草庙村变故突生,最后只能托于张小凡将其丢弃。

    张小凡感念普智师恩,并没有将“噬血珠”扔掉,而是在无意间与另一件奇宝“摄魂”以张小凡精血融合,误打误撞以“血炼”之法融为一体,成为了黑漆漆的“烧火棍”。

    所谓“血炼”之法,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此等奇术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万中无一,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一个不小心便为法宝凶煞血厉之气反噬,死状苦不堪言。当然,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

    正道魔教相争的往事已不可考,寻常百姓多口口相传,传闻多了就变了味道,能保留下来的大多是对正道人士的尊敬和崇拜,以及对魔教的唾弃和厌恶。而有好事者将许多传闻编辑成册,供寻常人之间传阅,这样的话本不多,而江亦言手中正好有一本,顺手送给了张小凡。

    深夜总是宁静的,经过一天的喧哗热闹,通天峰早已进入沉睡,就连碧水潭边也再没了一对鸳鸯的身影,那随时会出现水麒麟的潭边是没有人敢再去了,也就只有最偏僻的“坤”台最不引人注意。

    原本该空无一人的“坤”台,此时右侧却站了一位弟子,朦胧中看不清长相,而在广场另一边,一个灵敏的黑影快速接近那位弟子,那弟子却并不惧怕,而是伸出手将那黑影接在手中,那黑影后似乎还跟了一个人,正朝那弟子走过去。

    天边的圆月露出一角,月光照亮了“坤”台,也令得那位弟子的样貌勉强能看清一二,却是应早已睡下的张小凡,小灰倒挺乖的没有捣乱,蹲在张小凡肩上,时不时扯一下他的头发,玩得无聊了又自己跑开了,张小凡心中有事也没在意到处乱跑的小灰。

    张小凡对面,江亦言只简单披了件白色外衫,停在距他三步远处,三千青丝被简单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干净清秀的俏脸,目光沉静,只有微微抿着的嘴角似乎带着一点起床气。

    待张小凡瞧清江亦言的模样,却是愣在了原地,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孩子除了田灵儿再无别人,田灵儿活泼可爱,就连生气也是明目张胆的,张小凡再迟钝也觉出了不妥,果然半夜叫一位师姐出来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像一件好事,但是……他摸了一下怀里的烧火棍,目光变得坚定。

    也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江亦言吐出一口气,敛了敛衣角,舒缓了眉眼,轻声问道:“张师弟,有事吗?”

    虽然料到张小凡会寻她,但江亦言没想到是如此深夜。

    张小凡脸上一红,窘迫地“嗯”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灰色话本,虽然有些胆怯却坚定地望着江亦言,“这是师姐你之前赠与我的。”

    江亦言点了点头,将目光从话本上收回,淡淡道:“嗯,怎么了?”

    张小凡一顿,又问道:“师姐,你看过这里面的故事吗?”

    “当然看过。”

    夜风轻拂,女孩子清秀的眉眼在夜光下带着一种温润的精致感,让人生出一种极易接近的错觉,爽快直接的回答让张小凡梗着脖子,红着脸,紧紧捏着话本,执着地对着江亦言的方向,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问道:“那这话本里提到的噬血珠和摄魂,江师姐你也同样知道了?”

    江亦言赠与他话本时张小凡并未在意,只是将话本读完后却是惊了一身冷汗,久久不能回神。话本中将魔教的事讲了个大概,即便是传闻也有四分真实,尤其是对黑心老人及噬血珠的描述尤多,那珠子竟然和普智给他的珠子很是相像。还有这话本中最后提到的黑色短棒“摄魂”,虽不是魔教之物,但却是与天地同生的邪物,古书《异宝十篇》中曾有记载:天有奇铁,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以炼之,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其实这等凶煞之物,本非生人所能掌握,却阴差阳错变成了张小凡的血炼之物并为他所用。

    曾经溪谷中珠棒融合的异象是张小凡不敢说与任何人听的,因为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综合种种,张小凡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这让他不得不找江亦言出来求证。

    如果说江亦言给他这本书是偶然,张小凡是绝不会相信的。

    那话本里唯有最后有关“摄魂”的部分是江亦言加上去的,她倒是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知道。”

    张小凡瞬间红了眼,他抓着话本的手慢慢垂下,睁着眼盯着江亦言沉静的面容,心底忽然生出一阵惶恐和悲戚,他猛地将话本塞进怀里,又拿出一黑色烧火棍,少年挣扎着问道:“江师姐,你之前见过这棍子,是不是……”他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问道:“是不是认出来这就是魔教的东西?”

    所以才会把话本送给他,使他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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