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月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古夏才放开性子,一把拍在江亦言肩膀上,瞪着眼语气凶狠,“小师妹,你说你出关就出关,搞这么大动静,是想吓死谁啊?!”
她还没忘记刚刚后山突发的震荡,让她以为江亦言出了什么事,这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古师姐,很痛的!”江亦言捂着被拍的地方,一脸委屈,那也不是她想的啊,第一次炼法宝手法生疏以至于最后一步笛子成形时没及时控制住灵力,用力过猛了。
“好了,”一直没有作声的文敏走上前,制止了两人的打闹,“小师妹刚出关,还是让她先回去收拾一番,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说。”
古夏虽然爱闹腾,但也没反驳,只是哼了一声,又盯着江亦言说道:“好好收拾,待会儿我去找你。”
江亦言连忙点头,“好的,古师姐。”
文敏笑了一声,招呼陆雪琪过来,“雪琪,你与亦言就先回去吧。”
两人应着,也就一道离开了,剩下古夏一个人,她撩了撩耳后的发,仍旧是一身红衣妖娆的模样,笑着和文敏告别,也做自己的事去了。
江亦言和陆雪琪回程的路上,陆雪琪望了她一眼,半年的时间让对方眉目愈发清秀干净,身子也拔高不少,和自己相比一点也不矮了,陆雪琪暗自笑了笑,又瞧着对方手中的青色短笛已敛下光芒,刚才没仔细看,此时她才发现江亦言在短笛末尾刻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奇怪“X”字符号。
虽然不明白江亦言为什么刻了这样一个符号,陆雪琪也没有多问。
两人一路无话,江亦言是因为想快点将自己拾掇干净,距离她上一次换衣服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虽说修真者可以依靠灵力清洁身体,但没有水江亦言一点也不舒服。所以也就想快点回去,换身干净衣裳,这样站在陆雪琪面前又是那个干干净净、清秀的小师妹。
收拾好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陆雪琪看着江亦言,心想就是瘦了点,其余的到还和之前一样,尤其现在一点也不疲惫,而是精神饱满,眼神都比平时亮。
陆雪琪微微一笑,清丽的面容染上笑意就如同山上桃林漫山一样好看,江亦言眼神又亮了几分,她正要说什么,小院里不知何时来了人,在外喊叫起来:“小师妹,好了么?”。
是古夏。
江亦言额头一道黑线,为什么要在外面喊?她走过去打开门,便见着古夏对她盈盈一笑,还招手让她出去,江亦言沉默,这厢陆雪琪站在屋内唤了她一声,“亦言。”
江亦言向古夏压了压右手,“古师姐,先等一会儿哦!”
古夏点头表示没问题。
“嗯,师姐。”江亦言走过去,乖乖地站在陆雪琪面前,等着师姐说话。
在陆雪琪看来,江亦言还是需要照顾的小师妹,便叮嘱道:“早些回来。”她本来想说不要玩得太晚,因为古夏本就是个不停歇的性子,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但她也知晓江亦言性子稳重,应当知道这些,最后说出来的就只有这样干巴巴的话。
但是江亦言乖巧又期待的眼神让她心头一软,接着说了句:“等你休整好之后,我便教你御空之术。”
“哎!好!谢谢师姐。”
江亦言目光又是一亮,显然因为她的话心情更好了,她又忍不住多看了陆雪琪一眼,这才跟着在院子里的古夏走了。
古夏所谓的有事,其实不过就是她按照江亦言给的菜谱做了几道菜让江亦言给她尝尝味道。
两人没有去膳堂,因为人多眼杂,古夏单独叫她出来应该不只为她庆祝这件事,所以也就由着古夏将她带到后山某处空地上。
这处空地也在后山竹林深处,只不过与外功修炼之处是两个方向,也是很清静了。
到了地方,古夏便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下,在青草地上铺了一块绸布,把食盒里的吃的拿出来。
江亦言坐下去,看着古夏端出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叫花鸡、东坡肘子、鱼香肉丝、还有蚂蚁上树,待古夏将最后一层食盒打开时,江亦言猛然睁大眼,酒?她抬头看古夏,“古师姐,师父不是不准你喝酒的吗?”
古夏笑着打开酒坛,一边倒酒一边说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要在意。”她闻着这酒香,腹中的酒虫已经蠢蠢欲动,好久没喝酒了,现在总没人拦着她了吧。
不要在意?这件事是能不在意的吗?
古夏不在意,江亦言可不行,她把酒从古夏手里夺过来,站起身,瞪着她,“古师姐,这可不行,师父嘱咐过的,大师姐也说过你的身子不能碰酒。”
“哎!”
古夏惊呼一声,伸手欲拿回,她正开心没有拦她,这酒味已经到嗓子眼了,挠得她心痒,她好不容易才偷偷藏起来的一小壶,古夏信任江亦言才一起带出来的,小师妹干嘛也这样对她啊!
江亦言向后一藏,又躲开去。
原来江亦言不知晓水月为何会因为古夏喝酒而发火,后来才从其余师姐那里知道,古夏一沾酒精脑子就会不清楚,经常会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之前差点把膳堂烧了是一回事,那是喝迷瞪了,关键是大师姐曾说古夏身子不好,是绝对绝对不能碰酒的,不过好像是从她上小竹峰的前一年开始才有这规矩的。
江亦言那个心惊胆战的,可不敢让古夏喝酒,开玩笑也不行!
“小师妹,这么认真干嘛?今天不是高兴嘛!”
古夏向江亦言的方向走了两步,江亦言警惕着朝绸布另一角走去,眨了眨眼说道:“古师姐,你如果真的要喝,以我的修为也拦不住你,不如我去找大师姐来怎么样?”
古夏黑线:小师妹什么时候这么调皮了?
古夏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掐成一条缝,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小师妹,就一点点,一点点好不好?”
江亦言摇头,然后把酒重新封好,就连古夏刚刚倒出的两杯也一起收走,古夏咽了一口口水,急忙压住江亦言收酒的手,抬头惨兮兮地卖可怜,“小师妹,这一杯就不用了吧?”
被古夏压着手,江亦言微微红了脸,对方眼里几乎都要蹦出泪花了,然而江亦言还是摇头,把那杯酒拿走,收回的方式是自己一口喝掉!
古夏看着江亦言微动的喉咙,自己也不自觉跟着咽了一口口水,心里一边哀泣,她的酒啊!小师妹好狠的心啊!想着古夏就低着头,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我真是太惨了,都六年零八个月又七天没有喝过酒了!就连最爱的小师妹也不肯给我酒喝,呜呜呜……”
喂喂,古师姐,戏过了啊……江亦言满头黑线,她从来不知道古夏还有这一招,但是对她来说没用,因为很早之前文敏就找过她,让她坚决不能给古夏酒喝,其余师姐也一样。
所以,古师姐,你就自求多福吧。
见江亦言没反应,古夏一个人演着也没意思,只能故作优雅地撩了撩发丝,又满脸笑容凑到江亦言身边,妖娆的眼角微微上翘,讨好地问道:“小师妹,给我半杯可以吗?”
江亦言:&#¥*……
话说江亦言离开房间后,陆雪琪也自行在房间修炼,只是还没等她完全进入状态,院子里又来了一人。
待陆雪琪打开门后,文敏仍是温柔地笑着:“雪琪,我来找你谈点事。”
“古师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古夏瘫下身子,一手撑在绸布上,摆了摆手,“好吧好吧。”
见古夏放弃了,江亦言也再次坐下来,让古夏带绸布过来还是她的注意,就像春游一样,古夏也不再谈喝酒的事,而是让她尝尝自己做的菜。
照着江亦言给的菜谱做的,应该没有什么差错。
江亦言尝过之后也不禁感叹古夏在厨艺上的天赋,这个世界没有现代那么多的调味品,所以菜谱中很多东西都找了代替物,不过古师姐居然能够将味道还原到九分,非常地不错了。
她不是专业的鉴赏家,但古夏做的菜还是能让她心情愉悦。
见江亦言吃得满足,古夏因着不能喝酒的愁闷也淡了些,倒是江亦言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古师姐,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做饭啊?”
古夏沉吟些许,笑起来,“也许是因为饭菜很香吧。”说完她移开目光,望着不知名的远处,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目光幽幽,“又或许是曾经有一个人夸赞过我手艺不错吧。”
江亦言偏了偏头,问出来,“是大师姐吗?”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经历过一世的江亦言能看出来,古夏对文敏的不同,无论古夏怎么胡闹、性子多跳,只要文敏在的地方总会不自觉地倾注全部的注意力和目光,毕竟江亦言自己也曾那样痴狂迷恋过一个人。
但情爱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古夏似乎并不惊讶江亦言能看出来,她转头迎上江亦言沉静的目光,再次展颜一笑,颇为大方地应道:“是啊!”
“古师姐,你现在倒是不拐弯抹角了哦!”
以前江亦言要是问什么事情,古夏的回答都是“你猜”,你猜我猜不猜,江亦言沉默地望着古夏,对方确实是高兴的,即便在她看来文敏没有任何的回应,但古夏似乎并没有伤心或气馁,反而很是坦荡直接,让江亦言心惊的同时又多了一丝安慰。
古夏笑着揉了揉江亦言的脑袋,笑着说:“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这份喜欢的心情是她自己的所有物,她为之欣喜为之生愁,那都是她而不关文敏的事。
江亦言翻了一个白眼,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她还是佩服古夏的勇气和乐观的心态。
不过……古夏用审视的目光瞧着江亦言,“小师妹,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女子喜欢女子,总是少见的。
江亦言眯了眯眼,说道:“我娘说,一个人不管是喜欢谁,都不能剥夺这份喜欢,所有的喜欢只要是发自真心的都不奇怪。”
只是有些喜欢不会被人接受而已。
古夏也笑了,小师妹果然与众不同,小师妹的娘亲也非常地与众不同,古夏忽然凑近江亦言,说道:“小师妹,你帮师姐一个忙好不好?”
文敏在陆雪琪两人的房间里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离开了,陆雪琪站在门口,将文敏送出去,眼见着天色将黑,但江亦言还没有回来,陆雪琪默默地回屋,继续打坐修炼去了。
而这一边,江亦言也与古夏分开,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小竹峰上的弟子都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月光泄下将江亦言的面容照得模糊不清。
小道的青石板被月光照亮,江亦言的脚步踏上去无声又宁静,已经隐约可见小院的烛光,江亦言忽然有了一种归家的欣喜,她脚步加快,眼中多了份笑意,刚要抬脚下一瞬却突然毫无预兆闭眼倒了下去,青石板路上沉闷地一声响,在静谧的夜晚极其轻微以致并根本没人发觉此处的异样。
嗖!
一只青色短笛被江亦言眉心突现的红光从体内逼出,不断在江亦言身侧徘徊,发出呜呜的声响,似乎很是不安,红光、青光交相辉映,照在女孩子昏睡的脸庞上,时隐时现,幽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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