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骄离开的时候,那位周主任也刚好准备走,检验科的医师送出了门又被她笑眯眯的拦了回去,“我又不是来你家串门,还要跟我迎来送往啊?”
傅骄出了门就朝安全通道跑,想着尽快把献血单子拿给急诊科的医生。周主任看到了,叫住她,“小姑娘,电梯在这里。”
傅骄脚步一顿,“我爬楼梯是一样的。”
周主任闻言反而朝她招了招手,和蔼可亲道:“护士刚说的话你都忘啦?刚献完血不能剧烈运动,再急的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过来,电梯快到了。”
傅骄走了回去。
周主任看向她,眉眼间有些疑惑,:“你这小姑娘我看着有些眼熟,好像什么时候在哪见过。”
傅骄脱口而出,“上周二,肿瘤科一位姓陈的医生点瑞克家的披萨,我去送的外卖,您刚好在,我跟您打过照面。”
周主任一时想不起来,还有些疑惑。
傅骄又说:“当时和您在一起的,还有一位非常高大的医生,长的也特别好看。”
周主任经这一提醒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也开怀地笑起来,“哦哦,我记得了,你说的是阿振对吧?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可不就是他了。那天陈医生的爱人查出来有身孕啦,护士们都起哄让他请吃东西。”
电梯到了,二人走了进去。
凡是和盛振霆有关的事周主任都记得特别清楚,可小姑娘说俩人是那天打过照面才觉得她眼熟,周主任又感觉不对,因为那天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阿振身上了,旁的事都不甚在意,更别说一个外卖员了。
周主任挺爱和年轻人唠叨的,问,“小姑娘,你是家里人生病了?什么病啊?”
傅骄说:“不是我家人,送外卖的路上看到有人吐血晕倒了就给送过来了。”
周主任很惊讶,“那你为谁献的血?”
傅骄说:“医生说要输血就得先献血,还没联系上她家人,我就先过来了。”
周主任愣了愣,心知小姑娘是误会了医生的意思。
恰在这是,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了,傅骄朝她快速说了句,“周主任再见。”匆匆跑走了。
周主任只来得及说一句,“慢点!”
一个拐弯,人已经跑没影了。
傅骄回到急诊科,将献血单交给护士,护士吃惊道:“你还没走啊?”
傅骄问,“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说:“该用的药都用了,你放心。哦,对了,已经联系到病人家属了……”
“傅骄!傅骄!”小夏站在急诊科的走廊喊她,又快步走到她跟前,“听同事说你在省立医院学雷锋,我过来碰碰运气,还真让我给找到你了。”
“你特意过来的?”
“不是,我牙疼,男朋友陪我过来看看。”
跟在小夏身后还有一个男人,一米七的个头,普通长相。虽不起眼,但对小夏特别好,随叫随到,细心周到。程序员,工资不错,人也老实。
男人手里提着吃的喝的,还有小夏的包包外套帽子,以及刚刚拿得药。看到傅骄望向自己,腼腆一笑。
小夏说着话就挽住了傅骄的手,又猛吸了下鼻子,“什么味道啊?”她手快,一下子拉开了傅骄的外套,大惊失色道:“小傅!你哪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啊?你怎么啦?”
她这一通大呼小叫,急诊大厅分诊台的护士、候诊的病人都朝她们看了过来。不了解先前情况的医务人员和病人都一脸受惊不解的表情,包括刚刚沿着走廊拐到大厅的周主任。
周主任方才在电梯里听傅骄说了那么几句,想了下,也就跟过来看看情况。刚到呢,就看到小夏将傅骄的外套给掀了。周主任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先前和小姑娘一起的时候老是闻到一股血腥味。
一名护士对小夏说:“医院里禁止喧哗。”
小夏,“不是,我朋友……”
“我没事,是病人的血,不是我。”
“我的天啦!”小夏头皮发麻,感觉有点晕头转向。她男朋友自她身后一把抱住她,一脸紧张道:“夏夏?夏夏?”
傅骄赶紧将外套拉链又给拉上了,一直拉到脖颈。
小夏有点晕血,不过并不严重,也不知怎么回事,打小就是,看到血就有点犯恶心,头发晕。小夏刚被她男朋友扶着坐在椅子上就恢复过来了,扯着傅骄的外套,“你搞什么啊?一身恶心的血你还穿在身上?也不知道那个病人有没有传染病?你要死啊?快点脱了啊!真要被你给气死了!”随即又打了男朋友一巴掌,“你傻啊,还不赶紧去买一件T恤给小傅换上。”
男朋友对她言听计从,放下东西就要往外跑,被傅骄叫住,“反正病人家属也快到了,没咱们事了,走吧。”
出了医院大门,小夏还有些气不顺,翻白眼看她,“走什么走啊?既然家属都要来了,你就应该坐医院等着。”
“等什么?等家属跟我感激涕零?现在病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留那指不定还得安慰家属呢。”傅骄语气平淡,揶揄了句,戴上帽子墨镜口罩,骑上外卖车,坐垫被太阳烤得烫屁股,她龇了龇牙。
小夏没好气道:“至少应该让家属赔你一件T恤吧?你都这么穷了,适当的补偿也是应该的啊!”
傅骄朝他们挥挥手,绝尘而去。
回了宿舍,一个人都没。傅骄先洗了个澡,将脏衣服泡了后,又打了个电话去店里,问店长她要不要回去加个班。那边回说,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再过去了。也没说算她请假还是什么。傅骄叹口气,现在正是下午两点,她错过了店里的午饭时间,总不好再拿着饭盒去打饭。
原本要送给小李的外卖倒是还在,一份黑椒牛柳炒意面,一杯可乐。面坨了,还有些硬,可乐加的冰块早就化了,热乎乎的。
大概是傅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一顿也吃得有滋有味,颇为满足。当然,她平时都吃工作餐,也舍不得花钱给自己点外卖。
吃过东西,她转去阳台的水池洗衣服,白色的T恤是洗不出来了,只能丢。好在是宿舍同事给她的不要的旧衣服,也不怎么心疼。
她将工作服洗干净晾好,又将宿舍稍微打扫了下,靠在床上翘着脚盯着抽血的针眼发了会呆,还是给梅姐打了电话。
梅姐那边吵的不得了,反应了下才说:“哦!原来是小傅啊!我在星耀娱乐公司,你过来直接跟前台说找梅姐,她会带你来我办公室。对,在赤峰路和三龙路交口,你打车过来,车费我报销。”
傅骄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保洁公司的工作服一卷,塞塑料袋里。
星耀娱乐距离她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她想了下还是抠门的搭地铁过去。
娱乐公司管理严格,大概是怕疯狂的粉丝骚扰艺人,门口负责登记的保安极为严格,细细盘查,还打了电话给内线确认才放行。
移动门开了一角,傅骄正要进去,突然一个物件砸了过来,傅骄眼一花,才看清是一大捧鲜花。就听一个胖胖的女孩喊,“麻烦你,将这捧鲜花送给熙之!罗熙之!拜托拜托!”
大概是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保安也睁只眼闭只眼。
那胖女孩还在喊,“他今天在公司,麻烦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亲自交给他的助理或者经纪人!光熙爱他!光熙爱他!”
罗熙之的粉丝自称“光熙”,然而,因为熙和硒同音,黑子们则喜欢称呼罗熙之的粉丝为——硒粉。
硒粉有毒。
娱乐公司装修的富丽堂皇,傅骄并不似初入这种地方的小白,东张西望,又紧张又好奇。而是目不斜视,径自走到前台,“您好,我找梅姐,我是很周到家政公司的保洁,我姓傅。”
其实,从她刚进门,前台的俩个妹子就注意到她了。傅骄刚刚洗过澡就出来了,她的头发又黑又密又长,半干的披在身后,五官精致,脂粉未施。胸前抱了一大束百合,一张美人脸,有些冷清的感觉,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别人脸上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很温和。
前台只当是新来的艺人,还互相对视了一眼,大概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事情。
星耀的当家小花旦之一艾芳儿因“小三插足”声名大损,而更早些的时候她为了支持林觉创办的娱乐公司,又闹着和公司解约。现在出了这事,林觉只顾自扫门前雪,丢下她不管。而星耀也懒得花钱雇水军砸在艾芳儿身上。
星耀此举也大有深意,就是让公司内的其他艺人看看,你们是星耀的人,出了事,星耀倾尽全力都会帮你。你们要是抛弃星耀,即便是老东家,也不会顾念旧情。
如今折损了一员小花旦,自然是要全力培养新人。
前台小姐身子前倾了一点,暗叹了句,“老板从哪里挖来的大花瓶啊?不错哦。”
然后,傅骄一张口。前台俩姑娘都懵了。
傅骄等了会,见她们只盯着自己看,毫无反应。遂,掏出身份证,搁在桌子上,生怕她们听不懂似的,慢慢道:“我是傅骄,家政保洁,我是来找梅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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