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骄,你什么意思?”
“哦哦,”傅骄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面上不显,语气平和道:“帮朋友个忙。”
“朋友?”赵励新差点没将“我信了你的邪”甩她一脸。她能有什么朋友?他可清楚的记得,她曾大言不惭——朋友?猎物或垫脚石罢了。
她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猜测那个孩子会在这里读书!呵,好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刚出院就这般急不可耐了,看来是真将他那天的警告当耳旁风了。
赵励新眉眼一利,正要出口伤人,傅骄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是的,溜了,滑溜的像个泥鳅。
赵励新一时有些愕然。
他可不记得,傅骄的惯用招数有这一招,曾经,她要不虚张声势,得寸进尺,争勇斗狠;要不就是矫揉造作,装可怜,将自己当做一朵倾世小白花博可怜。
傅骄徘徊在人群外围,又记录了几个有意向让子女学习艺术的家长的联系方式后,回到了展台。她能感觉到赵励新远远的目光时不时的还在搜寻自己,这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她几乎就要习惯成自然的呼叫脑海里的系统,点击界面查看旁人对她的恶意值。如果她被当做坏人,恶意值达到阈值,系统就会对她启动惩罚措施。
傅骄一边安慰自己不会再被惩罚了,可心里还是有种放不下来的恐惧感,她被当做图谋不轨的人了?怎么办?
赵励新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
她可没那个想法去接近那个孩子,且不说她没了记忆,根本体会不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血缘亲情。更别说,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机关算尽,想母凭子贵的心机女。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一个人很好,真的,不想招惹谁。
傅骄忧心忡忡,她不想被误解,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喝口水吧!”有人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傅骄抬眼望去,是那个负责人。很年轻的大男孩,一只手拿着矿泉水,眼神却有些飘忽,不敢与她对视的样子。
“谢谢,”她确实又饿又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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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骄本不想去关注赵励新,没奈何,一个不经意间,她还是远远的看到了赵励新牵着一个孩子上了车。
哦,原来是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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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学校的人都走完了,艺术学校的负责人也大方,当场就结算了工资。
男生说:“加个微信吧?我给你转钱。”
今天过来的都是年轻人,热情又活泼,闻言都呵呵笑了起来,态度暧昧。
傅骄诚实道:“我没手机,请问能给我现金吗?”
男生面上一僵。
小杨看她一眼,“加个微信有什么大不了,往后还可以继续合作。”
傅骄心中一动,她倒是很想开口应聘这家艺术学校的老师,转念一想,万一往后经常要来这里摆展台,那可就真跟赵励新说不清了。况且,她没有证!唉!
工作那么多,何必非选这个很有可能造成误会的呢。
傅骄理智的打消了念头,说:“我还没来得及买手机。”
她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男生不好意思的揉了把头发,笑了起来,“女孩子嘛,有安全防狼意识这很好。”
小杨见机笑骂,“你这么说我是个男的了。”
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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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骄和小杨一起与众人告别,后来小杨又从她要手机号,傅骄诚恳道:“我真的没手机。”
小杨难以置信,“真的啊?不会吧?好神奇哦,你还是现代人吗?不过看你举止姿态,还真像是古人,你们学影视的都好神奇哦!”
最终小杨给她留了自己的号码,又说:“那个负责人好像对你有点意思,我听说他也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富二代,快暑假了,跟朋友们一起合伙创业,挺能干上进的一个男生。你要是没男朋友,倒可以给他个机会。咯,这是他的号码。”
二人挥手告别,傅骄矜持的站了会,直到人上了公交车,才急急跑到对面的牛肉面馆要了一大碗素面。
傅骄下午做兼职,因为表现不错,除了基本工资八十块,还多拿到了一百块提成。
一百八十块,吃了一碗素面,扣掉八块,又买了一瓶两块五的矿泉水。还剩一百六十九元五角。
牛肉面隔壁的隔壁是一家颇大的门店,卖披萨炸鸡等洋快餐,门口贴了招聘启事。期中一条很吸引人,包食宿。傅骄进去问了,店长说:“我们这服务员和收银都招满了,现在只招外卖送餐员。”
傅骄问:“外卖员也包食宿吗?”
店长说:“是的。”
傅骄说:“我可以干。”
店长看着她,面露难色,“我们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外卖员也要上夜班的,你一个女孩子……”
“没事的,我不怕辛苦。”
“不是辛苦的问题,而是晚上,”店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安全。”
傅骄笑了,“这个您不用担心,要不您就先让我干几天,不行的话再辞了我可好?”
这时一名收银员挂了电话,心情不好的喊了声,“店长,顾客投诉了,一个半小时前要的餐,到现在还没到。”
“外卖员呢?”
“那个小李,懒得要死,也不知跑哪儿躲懒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快点离职,活也不好好干。”
傅骄积极道:“我,我可以啊!”
店长笑了下,“你明天下午三点过来,我得跟经理商量一下,毕竟你一个女孩子……”
傅骄离开的时候还有些失望,看来今晚的住宿费她是省不了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傅骄去了租房中介,又去了附近的商场,超市。倒不是打算租房或买什么,而是她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来,物价什么的,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
搞清了居民生活水平后,又顺手帮了点小忙,譬如,劝住了在中介公司争吵的客户。将超市内胡乱奔跑摔倒的小男孩扶起来。又将顾客随手乱塞的称重过的食品放归原处,虽然其中也收到了别人质疑的眼神,傅骄都会很耐心的解释:“不是我,我是刚巧看到了,放回来。”
天完全黑透了,她看到街对面一家宾馆写着:特价房四个钟头五十块。
她暗暗计算了时间,现在是夏天,凌晨一点睡到五点,只要保证足够的深度睡眠,身体也休息够了。五点天就亮了。
她在十一点的时候,去问了下还有没有特价钟点房。前台看着她漂亮的脸,笑的满含深意,“都这个点了,你还开钟点房?一晚上也才一百二。”说着话又看向她的身后,也不知她想看什么。
“不,我只要钟点房。”
“二百块定金。”
“现在还有几间特价房?”
“三间。”
“好的,”傅骄说:“我还有点事,过会再来开房。”
前台一阵无语,暗自嘀咕:看着挺漂亮一人,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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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励新在车里给盛振霆打电话,“哈哈!你猜我在你家楼下看到谁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傅骄?”
“艹!她可真是神通广大,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你家住址了。”
“……会不会是巧合?”
赵励新从鼻孔里哼了哼,“巧合?盛振霆,你有时候善良的让我真的恨不得扇你两巴掌!你当年可不就是一口一个巧合替那女人辩解,才着了她的道!”
“……”
“今天下午的事我还没跟你说,你猜我接我侄女的时候遇到谁了?呵!她可鬼精着呢,竟然想到去学校门口制造巧合了!话说回来,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先见之明的,你将你儿子打小就送去国外,实在是太英明了!算了,这事你别管了,看来不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他啪的挂上电话。
三十三楼的大平层,男人略感疲惫的放下电话,仰靠在沙发上,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阿振,”一名慈祥的老妇人推开门。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精致的糕点和点缀其间的水果,还有一杯燕麦牛奶。
若不是这老妇人还穿着和白日一模一样的衣服,傅骄要是见了,怕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慈祥温柔的跟个菩萨似的老妇人和先前冷冰冰的铁面黑寡#妇联系到一起。
“你别老喝咖啡,咖啡虽然能提神,但也影响睡眠,水果也要多吃,工作要是累了就休息,别硬撑,别仗着年轻就胡来,现在多少年轻人猝死的,你是不知道怕,我却怕得要死。”
盛振霆耐着性子听她唠叨完了,才笑了笑说:“雅姑,你今天见到她了?怎么样?”
丁雅是盛家的老保姆了,当年盛董事长雇了她就是为了照顾尚且年幼的盛振霆。
丁雅曾经嫁过人,也流过孩子,后来便不能生育了,她是受过情伤的女人。自从聘入盛家后,便一门心思的照料盛振霆。
这么些年朝夕相伴,盛振霆早就将她看做了家人,更亲切的唤她为“雅姑”。
后来儿子小葫芦出世,盛振霆便送雅姑和小葫芦一起去了国外。
丁雅视这对父子如亲生儿孙,更是巴心巴肝的为了他们。
她这次突然回来,也是机缘巧合听说傅骄醒了,心中担忧这女人作天作地又要闹得不得安宁,才连夜定了飞机票赶回国,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看她一眼,方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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