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放松我和苏蔓长期遭受克星压迫的身心,麻辣烫拼着出血,带我们去酒吧疯玩了一夜。结果清早一看手机,八点十五,这是要迟到的赶角啊!早知道我就应该去苏蔓家睡,那家伙自从在MSN上和宋翊聊嗨了后,每天都是血槽爆满,八点不到人已经在公司侯着了。
刚跑到公交车站,一辆路虎越野车缓缓停靠在了我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让我深恶痛绝的面瘫脸:“上车!”
我佯装没有听见,继续在站台上眺望,可过了将近有十分钟,依旧不见公交车的影子。陆励成也等得有点不耐烦:“对于新人上班迟到,你又在试用期,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等的就是这句话,其实我早就想开了,有免费的顺风车干嘛不坐,除非我是嫌自己钱多。上车后,我礼貌地朝他笑了一下,歪着脑袋欣赏路边的风景。
路灯亮红,别在停了下来,他趁着这个空档,开口问我:“你对全金矿业的项目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上回我说的那些不过是百度来的资料。”
陆励成嘴角上扬,笑了笑:“说谎!作为一家小有规模的会计师事务所的副总,对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没有一点想法?你的演技也太高明了!”
原来他早就将我和苏蔓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我的手不由握紧,愤怒的火焰瞬间点燃:“你到底想怎样?”
“ 到我这边来,进入我的项目组,一起去竞争全金矿业的项目!”他的眉目间隐藏着自信,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妥协。
沉默了很久,我软靠在座椅上:“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挑眉:“什么条件?”
“提走苏蔓的简历,项目完成后,放她去Alex组。”
听完我提出的条件,陆励成笑了,他没有给我任何答复,只是在专心地开着车,直到车子平稳停在MG的地下车库,他才点点头。
相较于我的干脆,苏蔓可谓是纠结多了。答应帮陆励成,就变成了他的盟友,等于和宋翊站在对立面;不答应陆励成,她绝对相信“苏蔓”这两个字就会等同于大骗子,究竟是做宋翊的敌人,还是做宋翊唾弃的大骗子?苏蔓在挣扎了两天后,果断选择了前者。
全金矿业是众多项目里的重中之重,MG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遇到重大的项目,为了怕信息走漏,要把所有人封闭起来工作,直到项目完成,公司安全拷贝取走。
“什么破公司!假借工作之名,剥夺员工自由!”
MG是破公司?麻辣烫的选择性盲视果然彪悍无敌。我摇摇头,取出珍藏多年的红酒,只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正趴在电脑前等宋翊上线的苏蔓,另一杯递给霸占了我整张沙发的麻辣烫。
“如此说来,你两在MG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可不是!”一听是有关陆励成,苏蔓立刻开启吐槽模式,“那个魔王不仅抓着我和诗语伪造简历的事不放,还以此要挟我们加入他的组,帮他对付篮球一号!”
麻辣烫摇晃着酒杯,有点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你们闲得去那破公司!”
苏蔓正欲反击,突然“滴滴”一声,对话框里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宋翊发过来的。乐得她一个劲地抱着电脑傻笑。
果然不愧是暗恋中的痴女!我和麻辣烫送给她一记鄙视的眼神,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两周时间,我们组所有人封闭在酒店里,醒着是在做项目,睡着时似乎也在做项目。也许几个月后,我们仍会为了升迁斗得你死我活,可现在我们正通过彼此间的通力配合,为全金矿业项目的成功努力迈进。这种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感觉,是我活这么多年从未体验过的。
当看到陆励成胜出,宋翊微笑着向他表示祝贺时,苏蔓的眼圈红了,大有要伤心地哭出来的节奏。我倒没有太过替宋翊可惜,反而替陆励成高兴,毕竟此次项目能够完成,也有我和苏蔓的一份功劳。
照例是要庆祝的,我本想找个酒吧好好安慰一下苏蔓,了麦克发了话,要两组的人一起去歌厅喝酒唱歌。
包厢里的气氛很热烈,两组员工彼此嬉戏聊天,起哄着让陆励成和宋翊唱歌。陆励成唱了一首英文歌,舒缓的曲调赶走了工作后的疲惫感。宋翊因为长期在国外的缘故,对中国近年的流行音乐根本不了解,好在有我家的知心蔓蔓在,帮他选了一手虽说老了点却很应景的《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
这首《朋友》包含着我太多的回忆,歌声响起,我悄悄来到洗手间。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自嘲地笑了起来:“一辈子?一辈子岂是那么容易?”
不知道是谁在地上洒了一摊水,高跟鞋一活,人就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听到我的痛呼,一位正巧路过洗手间的美女连忙出手来扶,有了助力,我很快就站稳了。
“谢谢!”
“小语?”
我正低头整理衣服,听到声音,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一大堆感谢的话也咽进了肚里。
她抓住我的手,关切地打量我:“这几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林阳他……”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用力挣开被她紧握的手腕,转身向外跑去,回头看她,幸好没有跟上来。
我边跑边哭,行走在楼道里的人都看向我,我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一直跑到包厢门口,才缓缓靠着墙壁蹲在地上,开始抱头抽泣。
我以为我忘了,我以为我放下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没心没肺,开朗乐观,张牙舞爪……这一个个用来伪装我脆弱的面具,在她的那声“小语”入耳的那一刻,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我孤独的本来面目。
包厢的门开了,陆励成从里面出来,看到我蹲在地上,他停住脚步,眼中冰冷的黑色有了别样的情绪。
“你是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攀着墙站起来,挺直了腰板,微笑着向外走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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