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晨被气回昆仑山一事着实让浮黎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感到一丝高兴。
自打承了元凤的请求,让玉晨同稚凤结为道侣后,几乎半分家的上清与两个哥哥的关系淡了许多。让三清中的玉清和太清很不是滋味。
太清李耳还好,毕竟他崇尚无为,和两个弟弟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平日多是两个弟弟有事找他,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主动去找两个弟弟。所以对于玉晨搬出去一事,李耳没多大反应,只是扔一句“有事回来找哥哥”便继续干自己的事了。
但浮黎就不同了。
自他们三兄弟化形起,因为李耳不管事,故而操心最多的浮黎表现得更像是大哥。在玉晨和稚凤结为道侣前,浮黎的日常除了操心自己的修炼进度,就是督促宅男到快发酵的大哥出去走走,顺带还要拉着李耳一起拦住随时准备跑出洞的玉晨。
有时候,盘古怀疑天道之所以那么喜欢浮黎就是因为对方的老妈子性格让人莫名感到放心。
毕竟正是有这么一个从拜师操心到封神结束的师傅,玉虚十二仙才会废到一起上都被霄字辈的三姐妹加个赵公明吊起来捶,最后丢脸到让师尊亲自出马教训小辈。
可玉虚十二仙再怎么让浮黎费心,也不及成圣前的玉晨三分。
这也导致玉晨长住落凤坡后,浮黎像独生女出嫁了的老父亲一样,时常惦记着,忧心着,但又因为死傲娇的个性而没法开口请玉晨回来,或是亲自去落凤坡看看弟弟。
难得玉晨回来一次,却是眉头紧皱,嘴角平抿,一副气得连招呼都忘了打的模样。
任由浮黎怎么问都不开口,直到稚凤来了才略微抬了抬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将肩膀侧了过去,摆出一副不想搭理的姿态。
浮黎瞧着玉晨的样子,又看了看风尘仆仆的稚凤,最后选择喝茶观望。
“那个,二舅哥。您能否给我们一点单独的空间。”碍于浮黎在此,稚凤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装束,以免在媳妇的家属面前看起来太糟:“我和玉晨有些误会要说清楚,所以……”
“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好奇心爆炸的浮黎指了指背对着稚凤的玉晨:“我怕我一离开,你就会被玉晨踹出去。”
“谁会做出那种举动?二哥你可别污蔑我。”玉晨转过头冲着浮黎怒目而视,结果遭到对方的嗤笑。
“但你跟稚凤闹别扭被气回昆仑山是事实吧!”浮黎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勾勾手指操纵着玉晨身下的石凳转了个圈,在后者再次背对着稚凤前按住玉晨的肩膀,递给玉晨一杯茶:“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都活了上万岁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顺带示意稚凤坐下并给弟媳倒了杯茶,难得一副和事佬的姿态。
玉晨转而奇怪地看了浮黎一眼,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清茶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不像是你啊!”
结果浮黎直接白了玉晨一眼,抬手给了弟弟一记暴栗:“你回来就只记得甩脾气给我和大哥,问你半天了什么话都不说。之前是给你一个消气的过程,所以我和大哥都忍了你的小家子脾气。现在稚凤来了,正好你们俩给我当面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我这个连家都忘得差不多的弟弟大晚上地回昆仑,这可真是稀奇啊!”
“我收回之前说二哥你脾气变好的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不损我几句就不开心。况且变成这样也不全是我的错。”玉晨往稚凤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努力坐直身体表示不虚,尽可能地让语气变得冷静又占理:“免得二哥你觉得我歪曲事实,还是让稚凤给你解释吧!”
于是稚凤结合之前孔宣跟他分析的内容,将前因后果简要说明了一下,尽可能地把锅扣到自己身上,以至于浮黎听到一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为了维护弟弟的面子而没有戳穿。
“所以就是为了这么点破事,你们俩从落凤坡一直折腾到昆仑山。”尽管浮黎为了维护自己的13格而不想露出有损形象的表情,但看着弟弟、弟媳的眼神仍带了一丝鄙夷:“你们俩想让我怎么说你们呢?”
“蠢?”
“无聊?”
“还是瞎折腾?”
浮黎每个字都精准打击到玉晨的七寸,成功示范了什么叫做合格的脸T,气得玉晨在稚凤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快速起身离开了昆仑,连带回家的东西都忘了拿。
“玉晨……”来不及喊住道侣的稚凤朝着玉晨离开的方向伸了伸手,最后冲着浮黎行礼道:“打扰二舅哥了,之后有空再来给二舅哥赔罪。”
“快去吧!”浮黎摆摆手,一副不想多留人的样子:“既然结为道侣,就要学着关上门摆平家事。这亏得是昆仑山,要是被其他道友见了,成何体统?”
自知理亏的稚凤也不好多解释什么,只能尬笑着又赔罪了几声才得以离开昆仑山,变回原型后用最快的速度赶上玉晨,尽力相劝了一番才让玉晨在回落凤坡前消了气,勉强表示原谅了稚凤。
结果夫夫二人一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巩固一下感情便被三个没毛的生物辣到了眼睛。
“这是什么?”玉晨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个光头,感觉审美和三观都受到了冲击,连眼神都带了几分惊恐:“你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审美的?多宝也就算了,孔宣、金鹏,你们可是凤凰的后裔啊!更何况鸟类不都……”
震惊太大的玉晨一下子语塞了。身为毛绒控的他实在是受不了光头的冲击感,干脆抬起袖子挡住视线,冲着稚凤瞧瞧问道:“你教的?”
“怎么可能?”稚凤连忙撇清道:“我连五彩缤纷的毛都受不了,怎么可能受得了更辣眼睛的光头?”
“真的吗?”玉晨想起他跟稚凤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副被元凤强行剃完毛后还没恢复过来的姿态,越发觉得可疑起来:“金鹏和多宝不提,你先告诉我孔宣那身毛是不是你剃的吧!”
这对塑料兄弟间的关系就好比当年的元凤和稚凤。
以玉晨对稚凤的了解,哪怕他不清楚事情经过,但却能猜得到稚凤的处理方式。
“十有八九是你剃了孔宣的毛后,那小子秉承着兄弟有苦一起受的原则,在你离开后就对金鹏和多宝下了手,把他们的毛也一起剃了。”
莫名被言中的孔宣、稚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的会怀疑玉晨的推演能力已经强悍如斯,居然连准圣的行动都能窥见一二。
“拿去吧!赶紧把毛长出来,免得有道友来落凤坡作客时看见你们这副样子。”玉晨往袖子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个玲珑的玉瓶扔给孔宣:“每日服一丸,连续用三日便能使毛发长回原样。切记莫用过量,免得一辈子都是个秃子。”
孔宣接过后本想讽刺几句,或者硬气地选择不用药,就这么一直辣着稚凤和玉晨的眼睛。但凤凰天生爱美的习性又令他无法忍受自己如此丑陋的模样,最后纠结到脸部都扭曲地不成样子,看得玉晨更觉得辣眼了。
好在鸿钧最后一次讲道即将开始,所以玉晨在落凤坡没呆多久就去了紫霄宫,正好在鸿钧家的大门口碰上了西方教的二人组。
同上次见面相比,接引和准提看起来更贴近难民。别说是大罗金仙,哪怕有点排面的玄仙都不会把自己捣鼓的这么寒酸,这让玉晨有种不好的预感,因此碰上了也没同他们打招呼,而是视而不见地进了紫霄宫,找到自己的位置缓缓坐下。
果不其然,听道的人陆续进殿后,玉晨从女娲那儿得到了某些关于自己和稚凤不好的流言。
女娲是妖族,跟脚不低又是道祖的记门弟子。哪怕实力暂时排不进洪荒世界的第一梯队,但无论是谁都会给其几分颜面。再加上身为女修心思细腻会做人,所以听消息的路子很广,索性找到玉晨卖给三清一个人情。
准提偷鸡不成蚀把米后,因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而选择往稚凤和三清身上泼脏水。
不过西方教二人组倒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这种话骗鸿钧没用,毕竟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两个大罗金仙看个透彻,所以主要在金仙之下的修士中散布三清和稚凤高傲自大又喜欢杀人夺宝的流言。
“那有人信吗?”从没见过这种操作的玉晨倒是开了眼界,同女娲对视时,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对西方教二人组的评价。
“白痴。”
“天真。”
莫非是在灵山念经念傻了?
两个西方的人到东方散布关于落凤坡和昆仑山的留言,谁给他们的勇气?
被盘古压得死死的天道吗?
“怎么可能有修士会相信。”女娲憋着笑,尽力把话说得很委婉:“且不谈三清师兄们的家底和身份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单是说稚凤前辈,这几千年来就没几个修士见过他。若不是那二位造谣,说句得罪师兄的话,洪荒中还有谁记得元凤前辈膝下有三子?甚至连东皇阁下和太一阁下都差点忘了还有稚凤前辈这么一个大能。”
“……”玉晨第一次觉得宅也有宅的好处。
从某方面来说,稚凤和他大哥李耳特别像,都是那种可以在家呆几千年不出门的神奇生物。
但李耳至少还有浮黎在一旁催着不时出门走走,而稚凤就是宅到死的节奏了。
玉晨掰了下手指,发现自鸿钧第一次讲道起,近一万年以来,稚凤只出门过三次。
一次是去不周山挖菜,一次是陪他拜访五观庄,还有一次是去灵山算账。
而且从时间上来讲,第二次和第三次出门之间的间隔不到一天,完全可以算作同一次。
“通天师兄,通天师兄。”女娲见玉晨久久没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什么,于是连唤几声道:“倘若师兄不放心的话,不如将此事告知师尊和老子、李耳两位师兄。想必有师尊和两位师兄在,通天师兄定能得一个公正。”
“嗯!多谢女娲师妹了,此事说大也不大,就不多麻烦师尊他们了。”回过神的玉晨冲着女娲拱拱手表示感谢,说话的语气都亲近了几分:“此次听道结束还请师妹去落凤坡一坐。上次五观庄一别,稚凤一直想以粗茶薄酒反请红云道友和女娲师妹一回,还请勿推辞。”
女娲的笑容不免加深了几分,答应的十分爽快:“这是自然。只是我这个做师妹和后辈的被请了两回也是过意不去,还望去落凤坡打搅时,通天师兄不要嫌弃师妹的薄礼。师妹在此提前谢过通天师兄的好意了。”
“哪里话,哪里话。同门师兄妹说什么请不请的,多见外啊!”看女娲顺眼的玉晨又不似浮黎那样讲究,同女娲寒暄了几句后定了个相聚的日子便不再多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等着鸿钧开课。
浮黎和李耳抵达时似乎也听到了某些流言,找帝俊太一求证后也是气得不行,故意在同各位道友见礼时略过了西方教二人组,一副不把他们当同门的姿态。
所谓对比产生美,有两个作妖的和尚在,女娲这个跟玉晨走得很近的记门弟子倒是被李耳和浮黎高看了几分。尤其是在听说玉晨和稚凤给了女娲见面礼后,李耳代表他和浮黎送给女娲两瓶刚炼的丹药算是迟来的见面礼。
这一举动落到旁人眼中便是女娲和三清结成了同盟的意思,另一旁刚招揽了伏羲却被女娲婉拒的帝俊若有所思,琢磨着听道结束后一定要跟伏羲聊一聊,说什么也要让女娲加入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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