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道陨的消息不仅深深打击到了盘古,同样还打击到了稚凤,以至于他从昏迷中醒来后陷入了贤者时间,久久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稚凤跟元凤的关系好吗?
其实也不太好。
元凤生前和大部分洪荒母亲一样奉行狼性法则,再加上稚凤天赋极高,因此母子二人经常因为稚凤修炼不认真一事争执不休。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也从稚凤刚破壳的短暂亲密期,快速进入到稚凤把落凤坡闹的鸡犬不宁的叛逆期。
对此,元凤的解决方法异常的简单粗暴。
那就是打。
打不服继续打。
当然,被罗睺吐槽说鬼心思贼多的元凤在教育上也不是一昧的棍子烧肉,偶尔也会给稚凤灌一点没用的鸡汤或是良心大发地哄哄儿子。
但相较于短暂的温馨时光,母子两人针锋相对的时间肯定是要多得多。
可仅凭这一点就能说元凤不是个好母亲吗?
当然不可能了。
毕竟稚凤只是脱线而不是被下了智商的DEBUFF,更何况以他平日里对元凤的态度,若非是元凤亲生的,哪怕换一个同族敢这么对上元凤,都只有在第一次冒犯时就凉凉的命运。更何况,抛开日常的争执不谈,元凤做到了一个母亲应该做到的一切。
在这一点上,稚凤没有任何理由能去反驳。
“哟!心理素质这么差啊!啧,看样子也不太聪明。你真是盘古和元凤的种吗?”罗睺瞧着平躺在黄中李边一动不动的稚凤,开口讽刺道:“倒是可惜了元凤对你的一番苦心,也亏得他道陨了,要是知道自己心爱的儿子是这副德行,估计元凤会后悔当年没把盘古从床上踹下去了。”
“这位前辈,你的话有点问题。第一,我真的是盘古和元凤的儿子,亲生的。第二,老爹他才不会有后悔这种没用的情绪。”稚凤的眼珠子转到罗睺那边,靠着黄中李的树干缓缓坐起了来,仔细打量了罗睺一番后猜出了他的身份:“魔祖,罗睺。”
此话一出倒是让罗睺的眉毛挑了一挑,有些意外道:“有几分眼力劲啊!”
“洪荒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在灵体状态下还能像前辈这么狂的了。”稚凤从头顶摘下一颗黄中李慢慢地啃着,靠着嘴里难以言喻的味道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同时,弥补刚才被盘古震到的内伤:“更何况,即便身死了,但大能的气势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圣人之下皆蝼蚁’这句话若真是一个笑话,那也不会有那么多道友去紫霄宫听道了。”
“那你为何不去紫霄宫听道?”罗睺雌雄莫辨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我知道鸿钧不喜欢你,所以你去紫霄宫听道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待遇。可有你身上有盘古开天的功德在,就算去了紫霄宫,鸿钧也不能赶你走不是?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去给鸿钧舔一舔堵呢?正好报一报当年元凤在鸿钧手下讨生活的仇啊!”
稚凤努力吞下味道一言难尽的黄中李,忍住想对罗睺翻白眼的冲动:“给老爹报仇?你怕不是在逗我?我要真那么干了,且不谈会被鸿钧日常穿小鞋,就连我那个道陨的老爹都能被气活过来。”
完全无法理解这两母子思路的罗睺:“……你可真了解元凤。”
“亲生的,能不了解吗?”稚凤将手里的果核扔向菜园子,只见红色的果核一触碰到凡土就消失不见,同时菜园里的凡间蔬果更鲜嫩了几分:“更何况,让鸿钧添堵的法子还有更轻松的。”
“哦!说来听听。”刚刚被元凤弄得索然无味的罗睺这下来了兴趣,对稚凤也看得顺眼了几分。
“我那两个弟弟是怎么来的,魔祖您要是不清楚,那可就太过了。”稚凤的脸上露出罗睺所熟悉的,和混沌青莲时期的元凤一般无二的精明,以至于让罗睺感到一丝恍惚:“天道既然让他们投生于我老爹腹中,肯定是有大用的。既然如此,我就偏不让天道如意。天道不如意了,难道鸿钧就能如意吗?”
此话一出不仅罗睺被逗笑了,就连偷听的天道都感到一丝别扭。
“我敢让你不如意吗?”偷偷瞥一眼还在那儿哭唧唧的盘古,天道小声吐槽了一句,然后聚精会神地盯着空间另一头的稚凤,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歪理,顺便琢磨着找时间给鸿钧透个信。
“这第二嘛……”稚凤突然噎住了,脸上空白了一秒后露出尴尬的表情:“我突然忘了,改日再告诉魔祖吧!”
无比期待却被泼了一盆冷水的罗睺:“你是在戏弄本座吗?别以为有开天的功德护体,本座就对你无可奈何。”
“我哪敢啊!”稚凤陪着笑道:“我是真忘了,所以还请魔祖大人见谅。”
“啧!你是凤凰又不是鲤鱼精,这还没一会儿呢就忘了,赶紧给本座想起来。”罗睺不耐烦地催促着,将脸逼近了稚凤:“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就别怪本座亲自出手了。”
稚凤战术性地后仰好拉开跟罗睺的距离,降低魔祖的施加给他的压迫感:“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您就算逼我也无济于事啊!”
“真的?”罗睺怀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稚凤一番后居然没有继续逼迫,而是挪开了自己的脸,但语气依然充满了对稚凤的不屑:“算了,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本座吧!”
“多谢魔祖。”稚凤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擦了才脑门上的汗珠。
另一空间的天道则是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总感觉罗睺对于稚凤的态度有些突兀,从而想起之前罗睺进入落凤坡火山口的事,心下有了怀疑。
莫非是元凤跟罗睺说了什么?
或是元凤给了罗睺什么?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可是有盘古在,连接外界的窗口就那么一个,再加上之前合道的事,如今盘古对他更是戒备,他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天道又如何在盘古的眼皮子底下动得了窗口?
果然还是该给鸿钧透个信。
但问题是一涉及到罗睺的事情,鸿钧就有些拎不清,真的会按照他这个天道的意思把罗睺里里外外盘查一遍吗?
为什么一个个的总是不让他省心?
那边的盘古哭唧唧,这里的天道啃指甲。
无意瞟一眼窗口的那头,尤其是看到满脸“我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太聪明”的稚凤,天道咬指甲的力度更狠了。
说到底还是这个死黄鸡的错。
没事作那么多幺蛾子,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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