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实
BY 重弦
CP:ALL婶,主堀婶清婶
*政府与刀剑互相牵制,谁都不比谁清白,都黑
一
“烛台切先生,不觉得主上最近太奇怪了吗……”
堀川国广拧干手上的抹布,低着声音朝身边擦拭盘子的男人询问。
“……说不定只是受到了些打击,等缓缓就好了吧。”烛台切光忠笑了一声,回答的声音略有勉强,一眼便可瞧出,这话说的违心。
然,堀川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未再有他言。
二
少女醒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脑中依旧是如同前几日清早一样的混沌不清。动了动身体,才发现乱居然睡在自己怀里……她怔愣了片刻,终是回想起了是乱夜里睡不着摸到了她寝间来。
怀里的少年被她的动作吵醒,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主君醒了吗。”揉了揉眼睛,抱住了她的胳膊,“真是睡了一个好觉啊,主君你呢?”
“嗯,我也是哦……”少女声音柔柔和和,摸了摸他的头发。
“喂,里面的两个醒了吧,再不赶快起来,我就进去喽。”鹤丸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进来,乱呵呵笑了一声,大声回道:“知道了。”
“昨天我来的时候,鹤丸大人还以为有人要偷袭主君。”乱边说边坐起来,扭头过去见她一脸呆滞,不由皱了眉,“主君怎么了?该起了哦。”
“鹤丸……为什么在,近侍不应该是太郎吗?”少女脑中记忆再次发生混乱,甚至是昨晚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主君,是鹤丸大人哦。”乱也愣了一下。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少女慌慌张张的掩饰了一句。
三
所有事情都偏离了本来的记忆。
甚至不记得爱喝茶的是莺丸还是一期一振,不记得爱吃羊羹的是三日月还是江雪……
“哎?这盆花不是秋田的吗?”少女手里端着一盆刚刚发芽的小苗,困惑的看着光忠。
“这个才是秋田的。”光忠温和的看着她,举了举自己手里端着的那盆。“主君手上的那个,是平野的。”
少女愣了几秒,面不改色道:“那就是我记错了。”语毕,与他擦肩而过,步伐难掩慌乱之意。
从走廊一侧走来的堀川看着少女进了短刀的房间,在他面前停下。“烛台切先生,主君,是不是记不清事情了。”
“说不定只是忘了。”光忠沉吟。堀川沉默片刻,方说:“如果真是忘了就好了。”
十天前,政府下达了新的文书,少女按照上面的要求,带着和泉守、大俱利、同田贯三人一同过去。三日月作为近侍也一同前往,可当晚却是三日月抱着昏睡的少女回了来,那三人不见了踪影。
——“主君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要说。”
——“那三人,明日就能回来。”
三日月留下这两句话,将那纸文书递给了他们。
然在场的所有人在看过文书之后都陷入了沉默,五虎退已经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大俱利以后不会陪我玩了吗?”
堀川摸着他的头发,“只是改变刀种而已,历史改变了,大概也会影响到刀身上的。”对于他而已,和泉守是太刀也好打刀也罢,他都是兼先生。
“可是,这上面没说,是因为什么改变这三人的刀种。”药研盯着手里的文书,“是强制还是因为历史修正了?大将又为什么会昏睡?”这文书上漏点太多,不让人起疑都难。
关于这些,即使是跟着一同去的三日月,也只是摇头。
待到第二天那三人回来时,样子与以往无异,恰逢少女也醒了过来,诸位也就逐渐放下了心。
但不出几天,与这几人相熟的都发觉这三人身上略有不对的地方。就连少女,也是频频出状况。
不远处,走出短刀房间的少女迎面碰上了和泉守,两人都是一惊,随后,和泉守就搭上了少女的肩,说着有好东西要给她看,揽住少女腰身就走了。
四
“主君,还是不要太过靠近兼先生……”堀川不知该如何开口提醒,“大俱利与同田贯,也最好不要太过靠近。”
“这是为什么?”少女手里端着新沏好的茶,“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开心了吗?”颇为困惑。
“并不是。”堀川解释,“只是,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她显然是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说:“有什么不一样。”
他愣住。
“这,并不好说,但是请主君听我一句,他们……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说不定已经不会在忠于主君您了,就连那个以往口口声声说着“要相信现在的主人”的兼先生,也变得不可相信。
少女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听你的就是。”手里的茶是给莺丸沏的,她最近脑子清明起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可能,真的会什么用都没有。
五
“堀川啊……不知道为什么,对我说,要远离和泉守他们呢。”少女一边替清光涂着指甲油,一边疑问。
清光怔愣了一下,看着专心致志替自己涂抹指甲油的少女,拖着尾音“哎”了一声,“那就听他的话,远离吧,和泉守那家伙,最近越来越轻浮了,前天他不是还想亲主人来着。”
“哪有!”少女红着脸解释,“眼睛里进飞虫了,他帮我看而已。”
“哦,原来这样吗。”清光心满意足的看着新涂的指甲,眯着眼睛看着少女,“主人,最近是不是脑子清楚多了。”
少女点点头,也不说话。
“那我问主人一个问题好不好。”
她抬眼看他,“你说。”
“如果我变太刀了,主人还会喜欢我吗。”
她觉得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会啊,变成太刀,不是更强大了吗。”而且,怎么可能会变成太刀。
清光点点头,又问:“那我变成了短刀呢,主人还会喜欢我吗。”
“会哦!清光不管变成什么,我都会喜欢。”
“也就是说,主人是不会在乎刀种的吧。”
“我怎么可能会在乎那种东西。”少女笑他。
“那主人,对大俱利和泉守还有同田贯他们三个怎么看呢?”
“什么意思?”少女有些懵。
“既然我变成短刀主人也喜欢我,那和泉守变成打刀,主人也不会介意吧。”
她闻言怔住,先是看了清光一会儿,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在说什么啊,和泉守不是一直都是打刀吗!”
六
在少女的记忆里,和泉守、大俱利、同田贯三人一直都是打刀,从不存在他们之前是太刀的记忆。
“主君之前经常记不清东西,比如会忘了近侍是谁,忘了是谁喜欢吃什么东西……虽然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她却认为大俱利三个是打刀。”这话是鹤丸说的,前头几天他可是看足了少女出状况的样子,甚至是一觉起来,连他的名字都能忘。
“嘛,虽然现在确实是打刀了。”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那天主君大人到底是什么因为什么昏睡的?”小狐丸将目光转到了三日月身上。
三日月手中端着茶,看向在座的诸位,“你们都清楚,那方召开会议,近侍不得入内。当日,还是隔壁区域的审神者将昏睡的主君交到我手上的。”
一期一振再次翻出那封文书,道:“以主殿的个性,若是什么都不解释就突然改变那三人的刀种,她定是要追究个所以。”他指着文书最后一行字,“每封文书上都有这句话,‘一切事务以政府为准,审神者不得反抗’。”
“若是反抗,说不定就会落得隔壁区审神者那样的下场了。”清光想起了那桩事情,那座本丸被那方销毁,审神者也魂飞魄散。
这就是反抗那方的下场。
“如果主君这些情况是那边的人动的手脚……”难得认真起来的明石。
“那倒也是说了通了……”莺丸接着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当时,主君确实有反抗那方吧。”青江说。
“那那三人……”清光有些不安。
“隔壁区的青鸟大人今日回信,说是,她那边的三人,已经不能再信任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吗?”清光迫不及待的看向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神色低沉,压了声音,“似乎,与那方有了联系。”边说边将信笺递了出来,清光接过,与身旁的堀川安定一起看了起来。
信笺传阅完,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时参与会议的,有少数人也如主君一般记忆发生了改变,也有像隔壁区那样接受,平安无事的。”一期一振将信笺收好,“说到底,刀种变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一旦这种事情是那方强制的……若是以后我们在座的诸位也被那方控制了,主君的安危……该如何是好。”
审神者终究都是隶属于政府的,那方的人,只要动动手指,就能了结了审神者的生命。在那方面前,他们的主人,极为渺小,生命随时会受到威胁。
“主君性子有时太过较真,这次还算是好的,只是篡改了记忆。若再有下一次,会发生什么,是我们不可揣测的。”一直沉默不语的长谷部这时开了口,“那三人既然与那方有了关联,是用于监视还是用于处刑,我们也无从知晓。”
清光有些担心的按了按堀川的肩,堀川倒是平静,毕竟,他与光忠早就发现那三人有不对的地方了。
“通知青鸟大人过来一趟吧,陪陪主人。”萤丸说到。
“嗯,我会写信过去的。”一期一振颔首,“那么这段时间,我们就一起扛过去吧。”
“为了主君。”江雪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在座的诸位,都选择了主君是吗。”
七
少女手里捏着挚友青鸟送她的手帕,倚在廊柱上。
清光送走了前来串门的隔壁区的审神者,回来发现少女倚着廊柱发呆。几步跑过去将少女抱在了怀里,她被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不能抱主人了吗。”清光笑呵呵的揉着她的头,“主人还说喜欢我呢。”拜托了隔壁区审神不要提及和泉守几人问题,是怕少女又沉不住性子找那方理论。
“喜欢啊一直都喜欢。”
“我知道主人最喜欢我了。”他放开少女。“所以主人能答应我一件事情?”突然低下来的声音又不失温和。
少女捏着手帕,看着他,“你说。”
“答应我,以后这座本丸的人,不要轻易相信,就算是我,主人也不能随意相信。”作为少女的初始刀,一开始就是那方指派下来的,有多少是值得被信任的呢?
——“我知道你是真傻了啊,审神者是那么好干的吗。与他们适当保持距离啊,短刀近身也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青鸟的话在耳边盘旋。
——“我是打算替他们打完五年工拿了钱就回去,这工作不好干,最后要落了个什么锁闭本丸、神隐之类的,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这种事情,就算是那方插手,也无法挽回。”
——“付丧神是可以影响审神者的记忆与身体的,一旦整个人都被侵蚀了,那可是比审神与付丧神私自结合还要严重的问题。”
——“这些话还是你以前对我说的呢,怎么你自己就先忘了呢。”
自己以前说过吗,怎么毫无印象呢。
八
“但是,我如果选择相信清光呢。”
少女听到自己如是说到。
“你会背叛我吗。”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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