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穿书那时,凌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穿进了被她不断刷负的《丹道至尊》里,只看着那些穿着古装的人,配合的说起文皱皱的话,直到熟悉的对话,凭空亮出的武器,让人目眩神飞的法术相继奔来,这才知道自己穿到这本破文里!
为了避开破身梗,她做尽一切能改变剧情的事,却死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死亡重生过来,剧情也会推进一些些,可这些些,直到现在重生回来都是在小破屋时,多少发现自己这是卡剧情了。
所谓卡剧情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她不愿意面对的欢情花剧情。
然而一死再死,即便再乐观的人,心里阴暗面积也会不断扩大,而这情况在这几世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她总会无法克制的想:要不从了种马男吧,这样就不用死了。
但这样的想法一落,理智告诉她,不可能!
即便她臣服了剧情,最后还是会死!
别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在文底下刷负,刷到作者抗不过压力,把她写死,还成种马男心目中的硃砂痣。
……所以这叫自作孽。
想到这,凌绾心塞的不行,整个人也在胡思乱想下,终是扛不过身体疲惫的睡了过去,结果还因睡的极为不踏实,无端牵引狂风怒嚎,震的破屋子要垮了也不自知。
苏易收到宗门讯息,恰巧外出不在。
屋里剩她及虚一。
盘坐在蒲团上的虚一正在打坐冥想中,屋内这般大动静,立即回过神来,看着震的快垮掉的墙壁及屋顶,瞥了眼引起动静,却毫无所觉得榻上人,倏地一个翻手捏诀。
数道暗文金光自他指尖射出,落在墙壁与屋瓦上,就见震的快支离破碎的屋子如被什么加固了般,不再震动,而他亦覆手,弹了把灯盏上的灯芯,张口,念起了稳定心神的清心咒。
搁在地上的小小灯盏,灯芯在那一弹后,整个拉直,也在虚一张口念开的清心咒,底座如有生命般的缓缓舒展开来,成了盏盛开的莲花座台。
中心处,依然是豆大的灯芯,但燃起的火光不再是温暖的颜色,而是阴冷的幽蓝色调,里头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稀薄影像。
幽暗的光辉照映在他面上,清隽无波的面庞如镀了层冰霜般冷峻,尤其是那对如刃般的眉宇随着影像轻轻蹙起时,更是如酷寒下的荒山雪岭,森冷而凝重。
……
凌绾简直睡酥了骨头。
打从穿书后,她的日子便因死亡笼罩罩,整个情绪陷入无法自拔的惶恐不安中,使得她身心俱疲焦虑的不能自己,睡觉也成了奢侈。
可今日却是难得的好眠,无梦的让她不想起床。
若不是外头争吵太过,她会这么一直睡下去。
“师兄!要不是我跟过来了,还不知道你竟然将妖女窝藏在这,简直是……你这是罔顾大义啊!”
“师妹慎言!我并无窝藏妖女行径,而是恰恰经过这里才……十方禅寺的虚一大师亦在里头,一切非你所想的那般不堪!”
“十方禅寺的虚一大师?!他这样的大能哪可能会……我不信!我这就去请示派内长老,否则要是让其他门派知晓咱们窝藏妖女,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师妹你!”
外头已是吵了许久,声到这儿,屋内两人清楚,这是要喊人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凌绾思忖。
凌绾坐起身,和这不问源由,却护了她一晚的虚一道谢。
“谢谢大师为我守了这么一晚。”凌绾遇到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要她命的,剩下的一二,不是没看出她的身份,就是自认打不赢的回去撂人,极少,甚至没有人像他这般,不问源由的护了她一晚。
虚一的行为,非这一世才如此,前几世亦是这般。
但凡她苏醒后,没在第一时间离去,他便会像现在这样,一旦她离开,对方也不会跟着离开。
彷佛他在小破屋里的行为,是既定的,不会因为她的到来或离开有所改变。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隐含在其中,可深想,又觉得不可能……
虚一没应声,态度冷淡的朝她点了个头,便起了身,收着蒲团与地上那盏豆灯。
一切,如前几世。
凌绾瞧着他的动作,视线落在对方那双清冷的眉眼,忽地,就这么神差鬼使的开了口,问了几世来都没问的问题。
“敢问大师,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动手?”
虚一看向她,那双不染一丝杂质的瞳眸,犀利的彷佛能洞穿一切般,无起伏的声线平静和缓,如陈述着事实。
“既知身份,为何要动手。”他道。
凌绾闻言,愣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才不动手?还是……
“施主着相了。”
清晨时分的朝阳自破损的屋檐倾泄而下,数缕落在他身上,模糊了面相轮廓,让人窥看不清其神色,只能听到淡声中,满俱佛理却听不懂得的话。
“万般皆有法,如梦幻泡影,诸相皆空,唯心是魔,你……”
虚一的话将将说到一半,破旧的屋门惨遭暴力推开,发出几近碎裂哀鸣,偌大碰撞声音盖过他话声,开门人尖锐刻薄的恶毒言语如喷般落下。
“好哇!瞧我看见了什么?!一对衣衫不整的野鸳鸯,还是个破了戒的和尚!佛门清规,不外如是!”
跟进来的苏易一听到费娇娇这句无脑话,恨不得将她的嘴巴给缝了起来!
“师妹你别乱说话!”他大喝后忙道着歉,“虚一大师对不起,我师妹自幼被长辈们惯坏了不懂事,请您……”
后面的话,却是在对方瞥来的那一眼中,逐消了音。
“请问道友师出何门?”
费娇娇正看着衣衫破裂,身上搭着佛门袈裟的凌绾,又见询问的僧人一身白衣,少了应有的袈裟罩身,早已脑补两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登时嗤了声。
“嗤~死到临头了也要知道我是谁?”费娇娇的语气极为不屑,俨然忘了眼前人是长辈们再三告知得敬着、远着的对象,就这么高傲的说着:“没问题,就让你们当个明白鬼!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无极宗丹阁费阁主之女,费娇娇!”
“师妹!”苏易扯了不知死活的费娇娇一把,“赶紧和虚一大师道歉,说你看错误会了,没这意思!”
实力堪比合体期的佛修大能,怎生是他们惹得起的,哪怕苏易因昨晚的事对虚一有些微不满,却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意思,此时劝说语气满含焦急与警告。
却不料费娇娇不领情。
不领情就算了,还甩开他的手,娇斥道:“师兄你脑子糊涂,我可没有糊涂!”
“道什么歉?今日所见便是真凭实据!枉费他成名之久,盛名在外,却没想是这般的浪得虚名,贪淫|女色之徒,和他那破戒花名在外的师兄真真是……”
满含恶意的言语根本没能说完,费娇娇便在一个掌风下,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门外!
谁都没想到,那眉眼清淡,彷佛什么都不能引起波澜的僧人会遽然发难!
虚一没管屋内震惊的两人,收回了那掴人而抬起的手,负在身后,一个跨步,人也到了门外。
他站在费娇娇跟前,看着满脸血,一脸不可置信又惊恐的费娇娇,抬起下巴,看向远方,微眯的凤眼透了几分别于沉静下的疏狂,放声道:
“无极宗丹阁费娇娇,说话不堪入耳,造谣是非,冲撞本僧,借以教训,你们无极宗,可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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