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请君入瓮

    牧曲一大早就去寻季齐吟,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以为季齐吟还在睡觉,转身出院就预见了同样过来寻她的符婉和南宫雅。

    三人碰面,商量了一下一起前往那受伤之人的院子,那人还在未醒,询问了看守的南宫氏弟子,得知昨夜并无异动,三人方才返回偏厅用餐。

    吃过早餐,三人便合计起昨天的事来,将所有细节都推敲了一番却找不到可疑之处,思来想去也只能等那人醒过来了。

    牧曲待得无聊,突然想起自己的轩灵车还在酒楼那边,起身将自己要去取轩灵车的想法告知两人,两人也正闷的慌,便欣然陪他前去。

    路上两女的都安静的走在身后,牧曲别扭的慌,若是与他一起出来的人是季齐吟那厮,这路上绝对不会这么闷,一瞬间,牧曲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直接将季齐吟从床上逮起来。

    正想着,牧曲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自己三人这个方向走来。

    牧曲还准备细看,身后那两道身影已经飞身而出,直直扑向那道身影,随后牧曲就听到了两声惊呼。

    “景庄?”

    “你怎么了?”

    前一句是南宫雅的声音,后一句则是符婉的。

    闻声,牧曲也急忙跑过去,符婉扶住季齐吟,南宫雅则将手搭在了季齐吟手腕的脉搏上,虽然她医术并不是很高明,但江湖儿女,谁还不会探个脉。

    南宫雅内力刚输到季齐吟体内,就被一股极为霸道的内劲给弹了回来,若不是南宫雅收功及时,恐怕也得受个轻伤。

    再看季齐吟,浑身湿漉漉的,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似乎是与人动了手,三人心中暗惊,季齐吟的功夫虽然不如几人,但放眼江湖能将她伤成这样的人也不多,所以她到底是遇见谁了?

    “我……”

    季齐吟心中暗道一声成了,张口方才来得及吐出一个我字来,便没了声音人已经晕过去了。

    三人顾不得再去取轩灵车,牧曲背着季齐吟就往南宫府里飞奔而去,南宫雅则径直去请府中的名医,符婉跟在牧曲身后,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能将季齐吟伤成这样的那些成名的高手。

    牧曲前脚刚将季齐吟放到床上,后脚南宫雅就带了大夫过来,那大夫一见躺在床上的季齐吟,眼皮一跳,心里不住的打鼓。

    天下歧黄多出季氏,巧的是南宫家这位大夫便是季氏出来的,但他并非季氏血脉,而是自幼拜师入季氏的,所以学有所成后便被派出西渠济世救人,虽说季季门生众多,但季氏的门生可能没见过家主,但季齐吟绝对都是见过的,毕竟季二公子实在太过于……

    因为对方是季齐吟,大夫打起了十二分心思,往日里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全都烟消云散,神情凝重。

    三人看这大夫凝重的神情心也提了起来,一时间室内一派肃然。

    “南宫小姐,二公子这伤老朽实在是无法,她体内内力紊乱,一个外来的内力在她体内形成一个漩涡,老朽不敢乱动,恐那内力伤了二公子,除此之外,二公子脉息微弱,但具体是为何恕老朽学艺不精,未能探明是何。”

    那大夫说道这抬头看了眼南宫雅,后者面沉似水,身上散发这他从未见过的寒意,而一旁的牧二公子和符二小姐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三人都没有开口,那大夫无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大凡是季氏的门生,遇见了解决不了的病症都会将症状报到西渠,这次二公子这症状老朽虽无能,但西渠有季医仙,老朽现在就修书回去,请季医仙亲自前来。”

    随后再看三人,依旧是那样子,大夫不敢再多说,匆匆忙忙拱手告辞,然后不待三人回答便急急急忙忙出了门,回去给季齐风修书去了。

    季齐吟是半夜里醒来的,她倒是还想再晕一会,但无奈总被人盯着总是不舒服的,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清寒的眸子,这双眸子的主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眼中带着几许惊疑,但也只是那一刹那,下一刻,那人就扼住了季齐吟的喉咙。

    “轻些轻些,我有伤在身,经不起折腾。”

    季齐吟被扼住喉咙,心下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若不是自己为了这出请君入瓮封住了自己的丹田,何苦会被这夜行的制住?

    那人闻言手上的力道倒是轻了些,季齐吟终于松了口气。

    “二公子既然醒着,那就说明今夜这是一个局了,我可以不伤二公子性命,但还请二公子也不要为难在下。”

    夜行的倒是个聪明人,只是从季齐吟的几个反应就推断出了这个局,来时他也怀疑过这是个局,但今日他混入南宫府中仔细的观察了几人一整天,都没看出破绽来,再加上这一趟他是不得不来的,所以,明知此行有险,他还是来了。

    “灭人满门这事可不是我说不为难就能不为难的。”

    闻言,那人有些急躁,眼中寒光一闪,沉了声道:“那也是他林乱咎由自取。”

    季齐吟不再言语,心下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房中的烛火也在此时亮了起来,楚泠瑶一袭青衣立在烛火旁,目光落在扼住季齐吟喉咙的手上脸上顿时寒了几分,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夜行之人。

    被楚泠瑶这么盯着,夜行的背脊不住的发凉,一种发自心底恐惧在全身蔓延,抬头往那半边面具瞧去,心里再凉几分,季齐吟不认得那面具,他倒是想起来了,传言若羌宫主楚泠瑶,天生美人,常着一袭红裙,一舞动天下,腰间的红绸取人性命只在瞬息间。

    夜行的能在乱拳门潜伏这么久,对打探消息自然是有一套的,之前他就曾探得,若羌楚宫主自及笄起,就戴了一块面具,只是楚泠瑶很少在江湖露面,所以对于这面具的样式江湖众人不得而知。

    此刻,不用开口去证实,夜行的就能断定来人是楚泠瑶。

    那夜行心下恐惧,手上便下意识的紧了几分,季齐吟内力被自己封住,与普通人无异,加上楚泠瑶留在她体内的那个小漩涡,事实上她比普通人还虚弱几分,此时夜行的手上力道突然加重,季齐吟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呼吸极为困难。

    季齐吟心下苦笑,以自己为饵请君入瓮这样的事还真是只这一次就成了,她一个学医的,不好好去救人,在这事上瞎掺和什么,她只要把这人的身份行踪透露给牧曲他们就好了啊,真是失策啊!

    眼见季齐吟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楚泠瑶怒火中烧,眼中寒光更甚,但苦于那夜行的手里以季齐吟为质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你将人放了。”

    楚泠瑶开口声音很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幽冥使者,季齐吟听得心下一惊,她怎么没发现绵绵姑娘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若非现在是非常时刻,她倒是想好好与她探讨一番,奈何现在可不是聊天赏月的好时节,自己现在可是性命攸关呢。

    那夜行的因着这一句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有季二公子为质呢,转头看去,却发现季二公子气若游丝,当即松了手,不理会楚泠瑶的话,直接将季齐吟从床上提了起来挡在身前。

    不知是那夜行的动作太大,牵动了季齐吟体内的小漩涡,还是季齐吟因着方才那扼喉窒息,反正她只记得自己被那人提了起来,随后就晕过去了。

    眼见季齐吟晕过去,楚泠瑶银牙暗咬,此时也顾不得还在南宫府内,抽出腰间的红绸,将内力灌注其上,冷冷的看着那夜行的,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楚宫主,您知道的,您放我走,定然不会伤二公子一根毫毛。”

    那夜行的看着那红绸终于确定了楚泠瑶的身份,心中警铃大作,全神戒备的看着楚泠瑶,防止她突然出手。

    “放人,然后自废武功。”

    楚泠瑶此时全神散发着寒意,与以往同季齐吟相处时不一样,此时的她煞气缠绕,那常年在刀光血影里锻炼出来的血煞之气仿佛地狱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楚泠瑶所言,那夜行的自是不愿,双方就这么僵着,随后在那夜行的还没反应过来时,楚泠瑶便已经出手,那红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手而出,以一个诡异的方式绕到了那夜行的身后。

    “楚宫……”

    那主字还没出口,红绸便已经缚住了他的手脚,那红绸上灌注的内力邪门至极,夜行的想运功挣开这红绸,奈何他动用的内力越多,这红绸便缚的越紧,他的内力仿佛都被这红绸吸走了一般,石沉大海,当真邪门的紧。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湖上人人皆知楚宫主美貌,却没有人敢上若羌去,夜行的是真的后悔了。

    没等那夜行的后悔完,楚泠瑶便已经晃到两人身边,接住了季齐吟,将她护在怀中。

    看着季齐吟苍白的脸,楚泠瑶心中一疼,将她抱到床上,转过头看向那夜行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一般。

    明知道季齐吟昏过去其实跟这夜行的没多大关系,但一想到这人居然那季齐吟的性命来威胁她,楚泠瑶便不可能让她活着。

    心里明白季齐吟为着这灭门之事费了多少神,终于,叹了口气,楚泠瑶走到那被缚住的夜行人边上,一落手,便废掉了他的丹田,散去了他多年修为。

    做完这些,楚泠瑶又深深看了眼床上昏沉的季齐吟,转身,破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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