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对面宿舍楼的楼顶大灯亮了起来,视野立刻恢复可见度。
“呜呜呜我真的好怕怕的,这么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尤最低头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紧闭着眼睛嘴里说着害怕还不忘记摸腰的家伙,然后他看到自己头发丝上的水珠滴在这家伙的后颈,水珠滴落在那节白净的后颈。
“灯亮了。”他说道。
“……”安懿悄咪咪的睁开眼睛缝,果不其然对面宿舍大楼的灯打起来了,心里惋惜了几秒:“噢,是吗?”
依依不舍的放开抱着尤最的手退后两步,可能是因为有水脚底打滑,一个不小心他又撞回尤最的怀中。
这一下他感受到了尤最硬邦邦的胸膛还闻到与他身上相同的果香沐浴露气味。
啊~
这该死的味道竟如此的迷人。
尤最立刻扶住安懿的肩膀,正想说小心点结果就看到安懿脸上像是‘饱食一餐’后的满足,很享受很陶醉。
外头的光线隐约打入阳台,阴影笼罩着尤最的脸侧,眼底的情绪看不清。
“……不是给我送毛巾吗?”
安懿这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抬头看着满脸水珠的尤最,身前的衣服也湿了,赶紧拿着毛巾踮起脚给尤最擦着脸。
尤最的脸上因为架着眼镜不好用毛巾擦,他伸手想把眼镜拿下来,就在要碰到眼镜的瞬间手腕被尤最抓住,他对上尤最的眼神。
心底咯噔一跳。
微怔的看着尤最,只见尤最表情淡漠把他的手别开,自己把毛巾拿过擦着头发。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需要微微抬头,就在外头灯光依稀的照亮下,他看到了尤最的眼神,不像是刚才的平和,就像是夹着冰渣子的淡漠,带着警告的意味,尽管表情还是淡淡,但一个眼神就感觉到尤最有些不悦。
“谢谢。”尤最淡淡说了句,擦着头发侧过身便走回宿舍里边。
安懿摸着自己有些水珠的后颈,疑惑又好奇的看着尤最走进里头的身影,为什么呢?眼镜不能拿吗?
洗完澡出来就立刻戴上。
难道是度数特别特别高?
熄灯时间是十点半,也是宿管查寝时间,这个时间不允许里头有任何的灯光,宿舍门有一块玻璃窗就是给宿管检查用的。
“不许玩手机了啊!”
走廊上传来宿管敲着其他宿舍门还有警告的声音。
此时520宿舍十分的安静,两人也都躺在了床上。因为床位是竖着排着的,要么头对头,要么脚对脚,要么脚对头。
安懿抓着被子微微的抬起头,他看到自己的脚对着的就是尤最的头,想着今晚自己洗澡的时候有用沐浴露搓搓脚吗?脚香不香?
于是他钻进被子里打算闻一闻自己的脚,要是不香的话他就再去洗一洗,要是给尤最闻到那就不好了,他的形象很重要,今天数学挂了,英语挂了,棉花糖挂了,刚才想试图揩油也挂了,还剩个卑微的脚。
得香香的。
尤最还没有摘下眼镜,因为对头那家伙一直在动没睡觉,连带着他的床都在震,拧着眉掀开被子转过头,依稀的他看到床上那坨拱着的被子挪动着,诡异的一下又一下。
“安懿。”忍无可忍的喊道。
“哈?”
突然间一个脑袋就从被子里钻出来,他对上了安懿近在咫尺的脸,眸底像是被吞没了平静眼波深处泛起涟漪,呼吸稍微急促了几分,身体也僵了几分。
显然是被吓到。
回过神他拧了拧眉,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一惊一乍,真是闹腾。
安懿发现自己闻着脚闻着闻着转了个头,直到尤最叫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跟尤最是头对头的了。诶?头对头?
对啊,那他闻什么脚,头对头睡就可以了啊!
太聪明了他!
于是他翻身坐起去拿自己的枕头,然后放到尤最睡着的这边,心里喜滋滋的躺下。
尤最看到安懿一系列的动作后:“……”
安懿把头微微抬起,然后就看到了尤最还在看着自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在枕头里。
尤最:“……”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诡异。
“尤最,你介意我跟你睡一头吗?”安懿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他干脆翻身趴着双手撑着脸颊看向对面的尤最:“如果不跟我对头那我的脚可能就会对着你,然后我有脚臭。”
尤最:“……”
“可能你会想说盖着被子闻不到,但是我喜欢踢被子,一踢被子脚一瞪,可能气味就飘过去了,蹬一下气味又过去了。”
尤最默默躺下,看着天花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算了,他睡觉一向听安分,不摘就不摘吧。
安懿见人躺下去自己也跟着躺下。
一下子宿舍就安静下来。
因为特别安静,又是头对头睡觉,安懿听到了尤最平缓的呼吸,像是悠扬催眠的节奏,在耳旁温柔的起伏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尤最觉得自己要睡着了,头顶一个声音像是幽魂那样,带着凉飕飕的感觉传入耳里。
“尤~最~啊,为什么你连呼吸都那么好~听~呢~”
倏然间他睁开眼,眼底不再是简单的掀起涟漪,而是巨浪。
安懿手枕着脑袋侧躺着,他唇角扬着笑,因为听着尤最平缓的呼吸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在这样寂寞的夜,撩起了他处男焦躁的心。
他以为尤最睡了,内心窃喜捂嘴偷笑着:“这么快睡啦,果然是身强力壮,这个好这个好。”
微微抬头眼睛瞄了过去,发现尤最没动静又高兴了。
“人生不过如此,夜深人静,美男在怀,暖暖的,壮壮的,听着平缓的呼吸,就好像是催眠曲,伴我入睡。”安懿颇为深情的诉说着。
“假如美男苏醒后嘤一声,那便是对我爱的回应,我一听便懂了,那是爱的叫唤。”
“假若美男苏醒后看我一眼,我知道,那是求欢。”说着的时候还顺便抬起头看了眼对头的尤最。
不看还好,这一看吓掉魂,因为尤最也在看着他,那眼镜框还反光,冰冰冷冷。
这哪是求欢,是索命。
吓得他咻的坐起身,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刚才色胆包天吟诵小黄诗的熊心豹子胆·安懿现在怂得跟只鸡似的。
“安懿。”
“在、在的呢。”
“你知道什么人不爱说话吗?”
“什么人?”安懿抱着被子小脸皱着看着对面抬头看着的尤最,他看不清尤最的模样但是那个眼镜反光得渗人。
身体不由得抖了抖。
想他堂堂安家宝贝,竟然被一个眼镜吓到了!
“死人。”
啪——
对面宿舍楼的大灯被关掉了,这下真的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而耳边还剩下那俩字。
——死人。
因为很黑,安懿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无数的恐怖画面,红裙子无头女鬼,天花板吊死鬼,从墙壁里飘出的冤死鬼,身体突然打了个战栗害怕的抱着被子紧紧闭上眼。
伴随的还有那俩字:
——死人。
哆哆嗦嗦~~
尤最躺下后发现安静了,就在他以为真的可以安静后,床又抖了起来,这回是哆嗦的动静。
像是忍到极点,他捏了捏鼻梁翻身坐起。
“安懿。”像是极力隐忍着情绪叫唤着。
因为很黑,安懿压根就看不到是尤最的动静,加上这个声音也不像是尤最的声音,一下子他就吓傻了。
“呜呜呜呜妈妈,爸爸,姥姥呜呜呜呜……”他抱着被子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眼泪直流:“观世音菩萨,急急如律令,阿弥陀佛,阿门呜呜呜呜……”
尤最原本的怒意被那带着哭腔的声线瞬间抚平,更多的是讶异。
怎么就哭了?
“安懿。”他喊了声。
“呜呜呜呜见鬼了真的是,我又没干坏事……”
“安懿!”他又喊了声想要打断这家伙的胡思乱想。
“呜呜呜呜尤最你醒醒,有鬼。”安懿觉得危难当头不能把美男给丢下了,于是他哭着鼻子匍匐前进。
床的动静从哆哆嗦嗦变成嘭嘭嘭。
适应了黑暗后便可以依稀看到对床的情况,尤最看到对床那家伙是爬着过来的,模样看不清,但是听着那呜呜呜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
被吓得不轻。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胆子真小。
就在这时一只手摸了过来,颤颤巍巍的,还有点凉,尤最微怔看着伸过来摸他脸的手,突然鼻子就被捏住。
他:“……”
“呜呜呜尤最你快醒醒。”安懿瞎摸着,因为他夜盲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瞎摸。
就在他说完后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瞬间他吓得整个人呆滞,灵魂好像飞走了。
“安懿,我没睡。”
“啊?”安懿听到是尤最的声音灵魂稍微回来了点。
“刚才叫你的是我。”
安懿眨了眨眼睛。
“我不是鬼。”
安懿咬着被子,那他刚才在做什么,好像表演了一场大戏。
“你这么怕平时一个人怎么睡的?”
“你是在关心我吗!”安懿听到这话后立刻抱住尤最的手臂,感动的蹭了蹭:“我就知道,你在关心我,以前我很怕,但是现在我不怕了,因为我有你~”
尤最:“……”他就不该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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