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不夜天.
蓝忘机、魏无羡和江澄三人白日里赶路,在天黑之时到达了岐山不夜天,与那些前来温氏听训的世家子弟住在一起。
“魏兄!”
聂怀桑拉开门便看见魏无羡,忍不住惊讶了一声,赶紧让魏无羡进了屋子,他身后的江澄和蓝忘机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含光君?”
金子轩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朝蓝忘机作揖行礼。
“怀桑兄,你怎么和这个花孔雀住在一起呢?”魏无羡抱着胸说道。
“魏无羡!”金子轩皱皱眉头,但碍于金家的身份,他自命不屑于和魏无羡计较。
“我们好歹是世家直系子弟,这岐山温氏的待遇也太不好了,五六个人住在一间房!”聂怀桑不满的说道,“我大哥不同意我来温氏听训,可那温晁直接派了人去清河镇压,生生把我给绑来了!”
“先坐下来吧。”
金子轩说道,几人围着木桌坐下,金子轩又看着面色不愉的蓝忘机。
“含光君,你怎么了?”
“你们在此,可有看见我兄长和姝儿?”蓝忘机抬眼看着金子轩,那眼神像是要把金子轩看穿了。
“未曾。”金子轩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含光君,这两日从各个世家招来的听训子弟都住在这大院子里,里里外外也没有泽芜君和清兰仙子。”
聂怀桑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含光君,他们难道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昨日,云深不知处被温旭带人毁了一大半。”蓝忘机说道,他握着避尘的手微微泛白,“兄长和姝儿,生死未卜。”
“什么!蓝姑娘她——”
金子轩抿了抿唇,竟然没有想到温旭如此胆大,直接去了姑苏蓝氏毁了云深不知处,他金家向来听从温家的话,金麟台亦是平安无事。
“含光君,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这泽芜君和清兰仙子不在不夜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兴许他们没有受温旭迫害,在哪个地方躲起来也说不定啊!”
聂怀桑瞧着蓝忘机神色实在是不大好,便出言相劝。朝魏无羡和江澄使了个颜色。
“是呀!蓝二公子,云姝和蓝大公子灵力修文皆是世家上等,想必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江澄说道。
“如今云深不知处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怕不是凶多吉少。”金子轩淡淡的说着,伸手端起一茶杯小饮一口。
“花孔雀,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魏无羡说道,眼神凶巴巴的看着金子轩,金子轩也不愿与他多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魏无羡自讨没趣,从包袱里拿出来两壶酒,将那酒塞子打开,魏无羡凑上去闻闻了,瞬间露出欣慰的笑容。
“幸亏我从莲花坞出来的时候带了两壶桃花仙!”魏无羡倒了一小杯的桃花仙,就睡呈鲜艳的桃红色,酒味深远,花香弥漫。
“师姐酿的桃花仙可真是香!”
魏无羡正准备一饮而尽之时,被一蓝色身影夺了个正着,蓝忘机一口将这杯桃花仙灌入口中,惊到了魏无羡几人。
“他……这是……喝酒了……”金子轩不可置信的看着蓝忘机,“我没有看错吧!”
“这蓝氏家规有言,不可饮酒。”聂怀桑说道,“唉,想必含光君定然是内心惆怅,思虑不安吧!”
“罢了罢了,今宵有酒今宵醉!咱们一起喝!”
魏无羡说着又倒了好几杯酒,一一放置在金子轩四人面前。
“明日便是听训了,今天还是——”江澄说着,一个恍惚间被魏无羡灌了一杯酒。
“咳咳咳!魏无羡!”江澄有些被呛到了,朝魏无羡翻了一个白眼。
“砰!”
蓝忘机拿起酒杯的手突然一放,酒洒落在桌子上面,整个屋子里皆是桃花醉人的香气,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桃花一般的颜色,头重重的砸在一边的桌板上。
“含光君!含光君!”聂怀桑轻轻拍了几下蓝忘机,他都没有反应,“没想到一杯就醉了!”
这时突然,蓝忘机摇摇晃晃的坐起了身来,脸颊微红,眼神看了看四周,将放在地上的避尘拿起,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我好想她。”
众人心里一个咯噔,他们都知道蓝忘机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传闻含光君和泽芜君还有清兰仙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还有人说,将来清兰仙子的道侣将会是姑苏双璧之一,看来是含光君对清兰仙子用情至深了。
“我很庆幸,那一年去晏良夜猎的时候,路过了那里,把她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蓝忘机抱着避尘缓缓说着,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面容微红。
此话一出,魏无羡、江澄、金子轩还有聂怀桑四人皆一脸震惊,不能说是听不懂蓝忘机说的话,只是有些难理解。
“我又很愧疚,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到那里,阻止一切的发生,姝儿也不至于与亲人阴阳两隔……”
蓝忘机继续说着,“后来她被带回了云深不知处,叔父收了她为弟子,和我还有兄长一同长大,我很欢喜……”
江澄与金子轩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清兰仙子蓝云姝,儿时竟是如此经历。
“那一天是她四岁的生辰,也是她百余亡亲的祭日……”
“这……怪不得,听闻清兰仙子每年生辰那天皆会与泽芜君、含光君合奏一曲,尽是悲凉、苍寂之意,不成想居然……是如此的缘由。”聂怀桑说道。
“她刚入云深不知处的那两年,日日都坐在入口处等着,盼着哪一天她阿爹阿娘来接她回家……我答应过她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我护了十几年,还是让她陷入危难之中。”
“蓝湛……”
魏无羡发现蓝忘机的眼眶里满是泪水,他从未见过蓝忘机有如此难过无助的时候,那个一向以雅正为称的含光君,如今为了蓝云姝这般失态。
“她……在哪……”
蓝忘机缓缓的呢喃着,感觉到酒劲再一次上来了,眼皮子很沉重,索性一闭眼,靠着剑鞘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今晚之事,莫要与外人道也。”
良久,金子轩才说了这一句话,魏无羡、江澄和聂怀桑沉默着点了点头,安顿好蓝忘机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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