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月华又来了偏院,她送来了虞少夫人从帝都带来的稀有珍果分给丫鬟们。
她留下一个最大的珍果,亲自拿给卫筱筱,笑道:“卫姑娘也尝尝。”
“多谢!”卫筱筱接过珍果,走近了才瞧见月华的脸色很不好,眼下盖了很厚的一层脂粉,但仍瞧得见一片阴暗,怕是多日未曾睡好。
“伺候大公子一定很辛苦吧?”卫筱筱问。
月华轻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大公子夜夜都要我陪着,脱不开身,许久都没睡过整觉了。”
卫筱筱心中一个激灵,她是在暗示她和凤胥渊已有了肌肤之亲?
若不是卫筱筱看过原书,知道凤胥渊的为人,差点就信了。
卫筱筱这几日和她斗嘴,颇有心得,当即反击,道:“大公子怎的对你这般不体贴?当初我服侍公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他为了让我睡个好觉,自己就整夜坐着,将床让给我睡。”
月华额头的青筋直跳,勉力笑道:“我过几日就要和大公子去凤麟城了,不会回来这里了。姑娘若是想离开,就找管家,他会妥善安排的。”
我们?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卫筱筱笑道:“你们自去便是,我不会离开的,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大公子回来。”
月华冷然一笑,离开了。
如此又过了一日,虞少夫人带了赏赐给宅子里的丫鬟们,让所有的丫鬟们去前院领赏。
卫筱筱忖道,这所有的丫鬟里应该包含了自己,她跟着偏院的丫鬟们一起往前院去了,可走到半路,月华拦下了她。
月华柔声道:“卫姑娘,大公子也在那,你若去了怕会惹他不快,你的赏赐会让秋荷捎给你的。”
她还真是严防死守!凤胥渊筹谋多年的复仇大计就要展开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确实不该打扰他。
卫筱筱独自回了偏院,没多久,管家却来了。
“卫姑娘,虞少夫人要见你。”
卫筱筱愣了半晌,她见我做什么?随即跟着管家到了前院的水榭。
飞鸟渡所有的丫鬟都聚集在前院,手里高兴的拿着各式珠花,想来便是虞少夫人的赏赐。
卫筱筱穿过整齐列队的一众丫鬟,来到了水榭边上。
水谢里,凤胥渊和桑怀正在品茶。
虞少夫人瞧见她,高兴的从水榭里迎了出来,道:“那日我遇见的就是这位姑娘。”她借赏赐之名召来所有丫鬟实则是为了找人。
桑怀放下茶杯看过来,轻声笑道:“这姑娘身段和神态与我夫人果然有几分相似。”
凤胥渊并不看她,垂眸轻轻的吹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又喝了一口茶,恍若未闻。
虞少夫人对管家道:“让姑娘们都回了吧。”
管家立刻将丫鬟们遣散了,水榭里只剩下五人,凤胥渊和桑怀继续喝茶、
月华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煮茶,眼神一直在意的落在卫筱筱那边。
虞少夫人拉着卫筱筱的手转了两圈,笑道:“你扮成我的模样最适合不过了。”
扮成她?卫筱筱只愣了一会便明白过来,凤胥渊要扮作桑怀,自然还差个人扮作他同行的爱妻,如此便又能日日陪在他身边了。
卫筱筱当即笑道:“多谢虞少夫人赏识,我一定将您扮得好好的。”
月华见状,再也忍不住,喝道:“她怕是不合适!”
月华站起身来,福了福,道:“虞少夫人有所不知,她曾是大公子的贴身丫鬟,因为惹恼了公子,被贬去了偏院。她这样的人,又怎能与大公子扮作恩爱夫妻呢!”
“哦,”虞少夫人奇道:“还有这事?”
她看向卫筱筱:“你是如何惹恼大公子的?”
卫筱筱沉吟半晌,鼓起勇气,凝视着凤胥渊,一字一顿的道:“因我喜欢大公子,不愿离开他。”
听罢她这番直言表白,偌大的水榭一时静极。
虞少夫人惊讶的看了看卫筱筱,又看了看凤胥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两个当事人一个继续喝茶,脸上淡然如常,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青白;一个羞红了粉脸,低垂着双眸不敢看人。
最先沉不住气的却是月华,她勃然大怒,喝道:“胡说八道!你痴缠公子,行为不检,还敢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被泼了一身脏水,卫筱筱正要反驳,虞少夫人却按住了她,轻声道:“交给我,月华那贱婢我早就瞧不顺眼了。”
卫筱筱一怔,她们这是有过节?
虞少夫人走向月华,柔声笑道:“月华姑娘,说到行为不检,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昨天夜里是为何衣衫不整的被赶出了大公子的寝居?”
卫筱筱心中一紧,转眸看向凤胥渊,他仍面无表情的在喝茶。
月华紧张得声音颤抖:“我......我是因为伺候不周......”
虞少夫人又道:“我再问你,大公子茶水里的药是何人下的?”
月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瘫软到了地上:“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
虞少夫人客居于此,别人家宅子里的事不好插手太多,话到此处便不再说下去,交由主人自己处理。
她微微得意的一笑,拉着卫筱筱进了水榭,坐到一边,抓了一把瓜子分给她:“来,嗑瓜子看戏。”
卫筱筱听到下药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月华想要生孩子,下的什么药可想而知。
她接瓜子的手有点抖:“他们可有......肌肤之亲......”
虞少夫人见状,失声笑道:“别紧张,没有的事。许是怕被察觉,药的量下得浅,大公子的定力又强,夜间月华想要爬床的时候,被大公子给赶了出来。”
卫筱筱心中的大石落地,她有些好奇,月华平素惯爱用些小恩小惠笼络旁人,看着挺会做人的,虞少夫人才来几天,怎的就被月华给得罪了呢?
卫筱筱试探着问:“虞少夫人,月华她可是开罪你了?”
“没有呀!就是看她不顺眼。”虞少夫人凑过来道:“原本定的是月华扮作我的样子,可那贱婢看大公子的眼神除了谄媚就是勾引,一想着她要顶着我的脸,做出这副令人作呕的姿态,我就浑身不自在。”
卫筱筱干笑了两声。
另一边,月华正跪在凤胥渊面前苦苦哀求:“大公子,我虽奉城主之命伺候您,夜间有所冒犯,但万万不敢下药啊。”
“还敢狡辩,”虞少夫人忍不住又呛声道:“你送给大公子的茶水有剩下,我亲自交给墨大夫查验了,证据确凿。”
“不是她下的。”
半晌之后,一直沉默的凤胥渊终于开口说话,用轻飘飘的五个字结束了这场纷争。
他放下茶杯,看向水榭入口,管家丁琅正候在那里听差,迎上他的目光,立时跪到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明显是在心虚。
凤胥渊幽幽的道:“这座宅子里的人,归根结底,效忠的都是我父亲。”
话到此处,水谢里一时静极,无人再言。
月华被赶去了偏院,勒令永远不准接近凤胥渊。
而卫筱筱,将和凤胥渊一起同进同出,片刻不离,练习如何假扮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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