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我可能要辞职了。”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反倒澄澈得分外明亮。
被夕阳笼罩的半山别墅区沐浴在晚霞中,连屋瓦草木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一如温书白皙透粉的脸颊。
爬了将近半小时的山坡,温书气息不稳,连说话都是喘的。
半山别墅区治安森严,未登记车辆不让进门,出租车只能将她放在小区门口,由她自己走到别墅的A区10栋。
温书耳边挂着耳机,攥着纸巾擦去额角的细汗,气喘吁吁:“干不下去了。”
邱艺静听着那端细密的喘息声,一愣:“怎么了。”
“娅姐把夏凌房子的钥匙给我了,她让我做好准备。”
那端沉默,温书不声不响又抛下一枚重型炸弹:“我现在就在去夏凌家的路上……”
“等等。”邱艺静艰难消化完这一连串的消息,瞠目结舌:“你才做夏凌的助理多久,三天?”
温书补充:“今天是第四天。”
“……”邱艺静舔了舔干燥的唇:“她有没有说你去夏凌那儿做什么?”
“没有,她只让我做好准备。”
准备——
邱艺静难得慌张了。叫入职三天的新员工去老板家里准备一下,是想做什么?
众所周知,夏凌是演艺圈难得颜值与实力兼备的三料影后,年轻轻轻就拿下飞天奖、金龙奖及百花奖这三大重量级奖项,合作过的导演及演员都对她赞不绝口,扬名国内外。
与夏影后名气并驾齐驱的还有她的私生活。
传言夏凌私底下乱得不行,放眼整个娱乐圈,凡是脸不错或身材不错的艺人都被她给睡了。
男女不限,荤素不忌。
无论是清纯挂还是妖艳挂通通都是她的菜。
邱艺静想着温书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脸上难掩担忧。
夏凌要是想对温书下手……
转眼间就到了第9栋,温书将手里擦汗的纸巾揉成一团,道:“我挂了。”
“诶——”
“兴许没我们想得那么糟。”
温书信手一掷,纸团精准躺到垃圾箱里,她拍了拍手:“夏凌她连我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准备什么。”
电话挂断,邱艺静只得咽回没来得及出口的话。
兴许成为夏凌工作室一员的必要条件就是给老板暖床呢。
夕阳西下,斜阳将山坡上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温书从包里摸出镜子,对着镜子检查脸上的妆。
镜中人眼含春水,面若桃花,巴掌大的小脸就如花骨朵般悄然绽放,诱人采撷。
这未免太艳丽了些——
温书蹙眉,拿纸巾抿掉大半口红,唇瓣恢复成原本的淡粉色。
她随手将及肩的卷发扎成马尾,皮筋绑住,走进10号别墅花园似的庭院中。
抬头往上看,是一幢颇为气派的复式别墅,几扇欧式雕花小窗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隐约透着诡异,给人以“进得去却出不来”的感觉。
温书抿唇,掏出钥匙进屋。
玄关灯应声而开,温书下意识一咯噔,后知后觉是自己吓自己后,她脱去帆布鞋赤脚踩了进去。
七月的天,外面太阳毒辣,别墅的地板却仍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
温书皙白的双脚陷进地毯里,悄无声息。
大概走到拐角处的楼梯,温书停下脚步,不打算往下走了。
一是不太礼貌,二是——
整栋别墅透着诡异的安静,四下皆昏暗,许是心理作用作祟,这儿活像电视剧中的凶宅。
温书退回沙发的位置,坐了下来。
墙上的时钟缓缓指向六点,温书视线落及室内。
装修风格整体偏北欧现代,偶有几个比较大胆出挑的颜色,醒目在大片的明黄色和暗灰色辉映之间,破坏这片低调的奢华。
这里没人。
温书收回视线,拿手机给夏凌的一助沈青拨去电话。
响了许久,才接通。
温书率先出声:“沈姐姐好,我是温书,前几天是您面试的我”不卑不亢的嗓音,听来很舒服。
沈青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噢,什么事?”
“是这样的,娅姐让我来夏凌家准备一下,可我第一次接任务太紧张,一时忘了娅姐让我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
其实就这个问题温书问过刘娅婕三次,可她每次都含糊其辞,眼神躲闪,不像交代一项正经任务。
当着沈青的面,她这个新来的小透明自然不能说老人的坏话,只能将锅往自己身上甩。
沈青:“你到夏凌家了?”
“嗯,快了。”
沈青沉吟了会儿:“夏凌她这时候估计还在飞机上,你开门进去,把卫生打扫一下,开窗通通风,走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上,再把中央空调打开就行了。”
温书一怔:“……好的。”
“噢。”沈青又想起什么:“记得别乱动东西,也别随意挪位置,夏凌最讨厌这个。”
“好。”
和温书预想的很不一样,她自嘲笑了下,放眼纵观整间别墅,估算打扫要花的时间。
单纯就这半开放式的厨房而言,没半个小时绝对拿不下。
沿着拐角处的楼梯往二楼走,温书决定先去卧室通风。
沿路一直走到走廊的最里间,有一间卧房房门半掩,温书半迟疑着推开门。
门推了一半,愣住。屋内有人。
正对着房门的暗灰色大床上,一身穿红色吊带睡裙的女人背对着她,垂散着一头棕色微卷的长发,大开着双腿骑在一只棕色的熊玩偶身上。
温书从后只能看到她细腻白皙的双腿。
倏地,她匐下腰,手撑在熊的两侧,腰肢软得像一条蛇。红色裙摆上移,露出丁点裹住蜜桃臀瓣的浅粉内裤。
温书红着脸别开眼去,不经意间瞥见她连蜷缩在后的脚趾尖都是粉色。
如猫咛的□□划破卧室的宁静,紧随其后的是她愈渐放肆的喘息声。如鼓点,密密麻麻撞击着她的心。
温书攥着拳头,紧闭着双眼,红着耳根听完了一整场床戏。
结束时,夏凌探长手将床头柜上的DV取过来,盘着双腿坐在床上,检查她刚演的这段床戏情感表达是否到位。
播到一半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她吓了一跳。
夏凌转过头去,被汗湿的额发还湿湿嗒嗒黏在额际,性感的红唇轻张着,胸脯起伏,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盯着温书。
温书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深深鞠了一躬:“夏姐您好,我是新来的助理,我叫温书。”
温书。夏凌同时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她眼神掠过面前这女孩的每一寸肌肤,轻张的下嘴唇微微颤抖着。手指需死命攥着身下的床单,才得以没在她面前失态。
幸亏温书还在鞠躬解释她的罪行,从始至终没抬起头。
夏凌迈脚下床,赤脚踩在白色柔软的地毯上下意识踉跄了下,又很快理着裙摆站直,走上前去。
“嗯,我知……”
声音还藏着些□□中的甜腻,夏凌懊恼侧过头去,闷声咳了两下。
温书终于抬起头看她。
堪堪及腿根的吊带睡裙,欺霜赛雪的白皙肌肤,还有前凸后翘的惹火身材……私生活混乱不堪好像还很合理的。
这样的尤物被一个人独占太可惜了。温书脑中不由冒出这种念头,又及时甩了甩头。
两人对视,尴尬上头,温书一下子红了脸。她极快挪开视线,解释:“我以为您还在飞机上。娅姐让我来帮您打扫卫生。我以为卧室没人。”
乱七八糟解释一通,夏凌的注意力还是她红润的脸颊。
当着她的面,她刚刚在做什么?
这次出国是去试戏一部电影,导演对她其他地方都挺满意,唯独对床戏颇有微词。嫌她对男主角不够主动,还嫌她太放不开。
试镜提早结束,夏凌索性订了更早的航班回国。
从机场到家,本想好好睡一觉倒时差,谁知脑中总是想起那场如鲠在喉的床戏,不甘心,索性找来DV和玩偶熊在床上演练。
谁知……
“刚刚是在演戏。”夏凌有些局促,转身指着那玩偶熊给她看:“有一场戏不太满意,一直在想怎么演好。”
温书垂在地上的视线一凝,眼睫颤动。
她是在解释吗?
她抬起头,微笑:“嗯,您演的很好,我被吸引到了。”
……确定不是吓到吗?
夏凌观察着她的表情,发觉她也在偷偷看她,暗咬着红唇移开视线。
温书尴尬闭了闭眼:“那夏姐……我先去忙了。”
她绕过她想去开窗通风,蓦地被她叫住,温书背部一僵。
夏凌也不想纠结这种问题,但她听起来实在别扭:“你为什么叫我……姐?”
诚然,面前这人尤其显小。
巴掌大的小脸,杏眼大而清澈,嘴唇小而饱满,还是浅浅的粉色。清新淡妆勾勒得五官尤其精致,低马尾和素色连衣裙,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但,还是不应该叫姐。
温书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道:“抱歉,我自作主张了。”毕竟是女明星,或许对年纪很敏感。
夏琳懊恼万分。“没事。我的意思是,叫我夏凌就好。”
“夏……”温书一时间喊不出来,冲她笑了下。“我先去忙了。”
“好。”
温书开完窗就出去了,夏凌回想起刚才的见面,连磋磨演技的心思都没了,给沈青打去电话。
“温书怎么回事?”
“你在家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很惊讶。
“嗯。”夏凌答得敷衍,性急又问了遍:“温书怎么回事?”
“新招来的助理。怎么,你不满意吗?”
“没有。”夏凌烦闷扶额。
“……那是怎么了?”沈青也猜不透。按理说,夏凌不是苛于助理的人。
“我是想说,她怎么会是我的助理。”话毕,又自顾自地否认:“不是,我想问她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助理?”
沈青仔细琢磨这两句话到底有什么区别,敏锐觉得夏凌好似抓狂了。
“你怎么了?”沈青有些担心:“你要是不喜欢我立马辞退她。”
“等等。”夏凌叫住她:“她什么时候是我助理的?”
沈青估量着时间:“三天前。”
“正好是你出国那时候。”
沈青还是觉得夏凌太过反常了,道:“之所以会招人是因为最近事比较多,娅婕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才给她找了个帮手。”
“但你是老大。你要是不满意,我就找个理由把她辞退了。”
夏凌听出来了,她重申:“我对温书没有不满意。”
“好。”沈青嘴上答着好,心里却嘀咕:非亲非故的,没有不满意你对她在意什么?
挂了电话,夏凌换了身居家服,循着声音到了楼下,温书正拧着抹布。
棉绸粗糙的黑布被她捏在手里尤显突兀。
“放着我来吧。”夏凌走上前去。
温书一怔,‘啊?’了一声。
夏凌听出她的惊疑,察觉到她刚才说的话有多奇怪,又退回原处。
“我看你拧得很吃力。”
嫌她力气小吗?
温书抿抿唇,老实擦着厨房的器具,没吱声。
“别擦了,反正厨房也不用。”
夏凌说完,眼神扫过客厅:“客厅也不用擦,都挺干净的。地也不用扫,还有垃圾,我等会儿自己……你走的时候顺手带走就行了。”夏凌在温书错愕的眼神中改口。
温书斗胆问出她自见到她起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们认识吗?”
夏琳心底咯噔一声,木木地盯着她,竟紧张到打起嗝来。一个又一个的嗝,她还在摇头否认两人的关系。
温书去厨房倒来一杯水递给她,夏凌接过,侧过头去喝水。
一杯水下去,终于止消了嗝意,夏凌道:“不认识。”
温书抿嘴笑:“唐突了。”
夏凌摇摇头,将水杯放在流理台上,径自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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