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托尼终于“看见”了山海食堂的店面。
他抱着被自己用小萝卜忽悠过来当作减压工具的讹兽，抬眸打量了一会儿山海食堂的门面。
只是一扇平平无奇的黑色实木门，没有任何装饰花纹，甚至没有店铺的名字。相比较左右两家店敞开的大门，山海食堂紧闭着门，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在从AI管家那里得知此时的监|控上是有这家店面的，但经过统计，来往的路人没有一个人会分给它哪怕仅仅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似乎没有人关心到这家店面的存在，也根本不好奇为什么还会有一家这么具有个性的店铺，开在纽约寸土寸金的街道上。
托尼心想着这种降低存在感的手段蛮不错的，老冰棍估计会很羡慕这种能力——即便已经接触这个时代不少年了，但史蒂夫依旧对他粉丝们的热情感到棘手呢，又因为政府宣传加从小耳濡目染等原因，美国队长的粉丝在美国可不少。
嗯，也就比钢铁侠少那么一点吧。
托尼迈开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前去了另一个空间。
山海食堂的装修风格整体上是偏暗的冷色调，星空和深海的倒置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颠倒感，但意外地并不让人感觉到压抑，反而给人以宁静致远的沉静感。头顶约莫两米宽的中国风画卷自天花板上垂下，画卷是典型的华国青绿山水画，色泽清丽而意境雄浑。有点儿类似于他偶然在网上看见过的那副《千里江山图》。画卷上那以石青石绿和赭石为主要色调的群山亦是倒置的，仿佛是从海面上探出，有着连深海都无法淹没的挺拔高耸。长长的画卷巧妙地弯曲出供人行走的通道和一个又一个大小不同的隔间，每个隔间内都放置了与之搭配的桌椅，桌椅大多以不知名的白玉制成，散发着柔和的暖光。其样式并不单一，有些看上去甚至压根儿就不是为人类准备的。
简单一眼扫过去，山海食堂的面积明显不符合它应该拥有的大小，托尼猜测这或许是和空间有关的法术的作用。
想着些有的没的，托尼正想着顺着面前这条被画卷隔出来的通道向里走去，却见从旁边的转角处走出来了一个看穿着打扮像是来自某个古老种族的少女。
少女看模样约莫十七八的年纪，面孔曲线是东方人特有的柔美，看着很是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是她那一开口的嗓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便是简单的陈述也如同在歌唱般：
“欢迎光临山海食堂，斯塔克先生。”
“我是山海食堂的服务员之一，鸾鸟。”少女面带微笑，伸出手作邀请状，“请跟我来，老板就在里面等您。”
托尼颔首，迈开脚步跟在了鸾鸟身后，向里面走去。
鸾鸟将他带去了里面最大的一个隔间，转进去之后，托尼便看见了之前就见过面的那位姜小姐。不过比起初次见面时姜小姐简单随意的黑衬衫牛仔裤，这一次她的打扮要慎重了……嗯，一点。
浅黄的短褂，米白的宽裤，手腕上绕成几圈的红玉珠，被桃木簪固定住的丸子头，尤其是嘴角那一抹温和的微笑，看上去就像是个华国上了年纪还信教的慈祥老太太。
和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身边，正坐着煮茶的白衣白发的男人，一身矜贵清高的气质挡也挡不住，一看就让人不敢怠慢。
托尼就觉得有点新奇——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两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反而是作为老板的那位姜小姐，看上去并无太多特殊之处，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一般。
男人注意到托尼的视线，在他坐下之后，将手中已经装好绿茶的茶杯轻轻放在了他的面前，措词很客气但语气很平淡道：“请用茶，注意烫口。”
托尼也不跟他们客套，抬眸对上姜守的视线之后，直接笃定道：“你的这两位员工，恐怕也不是人类吧？姜小姐。”
姜守慢悠悠地回他：“你腿上的，不也不是普通的兔子吗。”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找到讹兽，而且看上去还关系不错的样子。”
被几包小萝卜轻松搞定的讹兽：“……”
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托尼颇有些得意道：“这很正常，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姜守对此不置可否，随后将手中的一份黑色封面的书册递给了他。
托尼收敛了脸上的轻佻，表情微凝，私以为姜守是递给了他什么比较重要的文献。
他翻开至第一页定睛一看，只见第一行中英双文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
【祝余：口清蒸；口水煮；口小炒；口烧烤；口馅料饼。（食用后至少一周内不会有饥饿感。建议做成馅料饼后打包带走，出门远行的必备干粮，秒杀一切压缩饼干）】
托尼：“…………”
“想吃点什么吗？斯塔克先生。”姜守笑容亲切，态度客气，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推销员，“我们这里的食材全都是外面没有的，一些传说中的动植物哦。空格后面还有多种烧制方法可供选择。也贴心备注了可能存在的副作用。保证你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托尼：“……”
好吧，山海食堂。
托尼心情复杂地往后翻去，看到了不少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食物，还有些奇奇怪怪效果的比如让人跑得快的力气变大的脑子变聪明的忘记烦恼的——怎么还有吃了会死人的？这种菜真的能端上桌子给客人吃吗？
里面的食材也是千奇百怪的，名字大多听都没听过——甚至还有一种荤素都不算的玉石，建议生吞是什么情况？这家店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哦。”
姜守微笑：“水玉吃了之后可以入火自烧而不死呢，以前或许还可能有机会成为神仙，不过建国之后这种情况就不被允许了呢。”
托尼啪地一声合上菜单：“……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聊聊其他的吧，姜小姐。”
停顿了一下，他仿佛不经意般补充道：“对了，给我来一份糖醋文鳐鱼吧。”
姜守笑着点头，侧首低声跟九尾吩咐了两句，尤其强调了不要让后厨的饕餮太过放飞自我。
老实说，姜守是真不想把饕餮放进厨房，可惜没办法，整个山海世界包括她本人在内，除了饕餮没有一个是厨艺能拿的出手的。
至于托尼这次点的文鳐鱼，可以治疗癫狂——当然，没癫狂也可以随便吃就是了——其肉酸甜，最适合做成糖醋的了。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托尼将讹兽放在桌子上，抬眸正对上姜守的视线，似笑非笑道：“两天前我来找过你，可惜没有找到这家店。”
从营销模式切换回来的姜守笑容淡了下来，语气亦很平静：“哦，那时候忙着装修，不想受到打扰。”
“不过现在，它倒是能在监|控上看得清晰。”
“只是不想过段时间看到超级英雄穿墙而过的新闻而已。”
两人扯七扯八相互试探了一会儿，托尼似乎是没什么耐心了，轻啧一声之后，直接问道：“姜小姐，你开这家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客人这么少可不方便收支平衡吧。”
姜.拥有的财富不止一个山头而是整个山海世界.真实存在的超级富婆.然而金银财宝来路不清容易被抓.守，气定神闲道：“无所谓收益。”
“开这家食堂主要也是为了多认识几个朋友，帮我找一下散落在这个国家的山海异兽。”
“而这些菜，则是报酬。”
姜守轻笑着翻开桌子上的菜单，没有任何涂抹的浅粉色指甲划过每一道食材之后的备注：“治病的，解毒的，增强体魄的，增加寿命的，摆脱幻术控制的，不受邪气干扰的……乃至杀人夺命的。”
“山海食堂，可以向你们提供你们所需要的。”
……
托尼离开山海食堂的时候表示，菜不错，环境还可以，服务员很好看，下次带朋友再来。
等他离开之后，鸾鸟走到姜守身边，有点不解地问道：“讹兽不愿意留下来吗？”
“听说山海卷里没有那个什么……Baby Carrots之后，好像就不太愿意留下来了。不过她同山海卷的契约已经签订了。”
鸾鸟先是一愣，继而失笑：“真是……她的年纪好像确实不是很大？”
姜守想了想：“应该是诞生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最近才苏醒过来吧。”
鸾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下。”
“什么？”
“我能感受到的——他苏醒了。”
姜守注意到鸾鸟的语气和表情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下，心下便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而后笑着道：“是那位你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存在吧。”
“就是他。”
鸾鸟弯起眉眼，似水温柔的眼眸中漾着显而易见的欣喜和欢悦：
“百鸟之首，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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