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康熙在朝会上对凌普案的事情连提都没提，所以胤礽也不敢确定康熙突然召见诸多皇子的事儿是否也想史书记载的那样。
“梁公公……汗阿玛他……”
胤礽想从梁九功这里打听点消息，先知道康熙抽的是哪股风，也好提前做好应对的策略。
即使胤礽不主动询问，梁九功也打算在去乾清宫的路上提前告知胤礽一二，让胤礽有个准备。不过既然胤礽问了，梁九功也就直接说了：“二爷放心，您只需要到场就行了。”
意思康熙其实是在生其他皇子的气，胤礽只需要过去充当背景板看白戏就成。
胤礽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扮演乖儿子的角色，康熙再怎么发无名火也不至于烧到自己的头上的。
心中有了底儿以后也就不再磨蹭，胤礽迅速确认仪态没什么问题以后便跟着梁九功去了乾清宫。
其余皇子散了朝以后刚出宫还没走多远就被乾清宫的太监请了回去，看到从胤禔到胤祯陆陆续续到来一个没漏，彼此心知肚明怕是没什么好事儿。
十二名皇子阿哥齐聚一堂站成两排，作过幺蛾子的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存了小心思的也略微有些害怕，但除了胤礽以外也有几个看白戏的，比如说老五胤祺、老七胤祐以及十二胤祹。
然而人都到齐了，康熙却依旧批阅着奏章，期间还让梁九功端碗茶过来，仿佛就当没看见一般。
总不会是叫儿子们过来罚站吧……
胤礽悄悄歪了歪身子，将重心从左脚挪到了右脚。不光胤礽有些站不住，就连严于律己的胤禛都想掏出帕子擦一擦脖子后面冒出来的汗珠了。
康熙把儿子们晾了小半个时辰，又喝了一口茶才开口：“知道朕今日为何召见你们么？”
不说谁能知道因为点什么？
但这话就连胤礽都不敢直接说出来，反正是想教训儿子没跑了，那就干脆先承认错误表明态度，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看到胤礽最先跪下去认错，康熙有些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兜圈子，直接点了胤禔的名字。
张明德被缉拿已经是好几日之前的事情，想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胤禔也清楚他汗阿玛为什么会叫他出来，刚起来便又跪了下去，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受了妖道的蛊惑，如今懊悔不已，这几日一直在府里反省。
康熙面无表情地听着胤禔睁眼说瞎话，反省的结果就是直到今早上朝的时候还忍不住心生嫉妒？
就在康熙觉得胤禔该像他额娘那样多禁足几个月好好反省的时候，胤禔直接摘了头上的顶戴伏在了地上：“儿臣自知罪无可恕，还请汗阿玛革去儿臣的爵位……”
胤禔突然来了个以退为进，让在一边看热闹的胤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喔唷，没看出来这位大千岁也是个演技派啊！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康熙只是想警告一下胤禔而已，如今被胤禔这一手搞得愣住了一下。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连说话的分量都得重新拿捏一下。
“知道错在哪里也算没白反省，起来吧。”
康熙的选择在胤礽的意料之中，在原本的历史节点上，这时候倒霉的应该是胤禩，也不是胤禔，距离胤禔被揭发咒魇胤礽被圈禁还有好几个月呢。
被从轻发落的胤禔丝毫不敢松懈，谢恩过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目光只停留在脚上穿着的靴子，对于站在一旁的胤礽看都不看一眼。
有的时候刻意的忽视也是一种挑衅，但胤礽才不会上当，丝毫不为所动地等着继续看热闹。
胤禩看到胤禔被他们汗阿玛轻拿轻放，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回落一些，但胤禩一直微垂着头，心中祈祷着不要被点到名字。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康熙怎么可能会放过被胤禔推举太子的胤禩？
要说胤禔是识人不清，那胤禩就是知情不报！
在康熙以胤禔为例警告诸多皇子自知分量，安静守分，不可非为之后，胤禩最担心的事情还算发生了。
“胤禩，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以退为进这一招被他大哥用了，他再照葫芦画瓢可就不妥了。被点了名的胤禩跪在中间，急中生智地咬了一下舌头，疼得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
“汗阿玛，儿臣只是听大哥说府上来了个算卦极准的相士，就想着算算儿臣何时能有嫡子……还请汗阿玛明察！”
若是直接喊冤，那岂不是坐实了心中有鬼？胤禩算是看出来了点门道，既然他们汗阿玛绝口不提他大哥举荐皇太子的事情，那他就咬死去他大哥府里是另有事情。
事关子嗣，谁都知道他八阿哥子嗣稀少，还是今年才得了一个庶子，为子嗣的事情去询问相士也算说得过去。
胤禩的操作不光吓到了康熙，连胤礽也有些看呆了。堂堂八贤王还有这样的时候？真是够拼的了。只是这样的解释就能骗过康熙？胤礽悄悄抬头瞧了一眼，显然康熙是一个字儿都没信。
“行了，行了！堂堂男儿痛哭流涕成何体统？朕还没老糊涂呢，还不快滚回去！”
康熙只是想看胤禔和胤禩会有什么解释，看到两个人依旧执迷不悟，康熙立马不想再看到这两个儿子。至于其余儿子，除了胤礽都被康熙撵回去闭门思过。
思不思过都无所谓了，起码能消停两天也行。
看着一众兄弟脚底抹油一般溜了出去，胤礽忍不住攥了一下马蹄袖来吸掉手掌心里的汗。康熙见胤礽依旧紧张得很，立马让梁九功给胤礽搬来一个椅子坐到他身边。
“保成也听到你大哥和八弟的辩解了，觉得他们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可信？谁信谁就是个大傻子！
胤礽摇了摇头，明确地表示不相信，尤其是胤禩的话。
相士又不会生孩子，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回去和福晋多努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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