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唉……小。”
夏佐看着桌子上点数呈现“一二一”的三个骰子,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服不服?”十四世泽田家宣得意地挑着眉。
“服服服,”夏佐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被奉为赌神的曾爷爷,赌技就是高超。”
似乎是因为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和他一起赌博的人了,十四世显得格外的兴奋。之前和空间里的其余老家伙们一起赌博的时候,他们都不允许他参赛,只允许他旁观,理由毫无疑问是因为十四世实在是太强了,严重影响了其余几人的游戏体验。
正玩在兴奋处的十四世拉着夏佐还要再来一把,夏佐在这里也闲得无聊,便也打算再陪他消磨消磨时间。
谁知道为什么搞个时空跳跃十世要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弄得他现在颇为无聊。
然而,正在十四世兴致冲冲地开始“哐啷哐啷”摇骰子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冲二人走了过来。
夏佐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高大的男人。
那人银色的半长直发披肩,从他白皙的皮肤和俊美的脸部轮廓可以看出来,对方是一个标准的混血美人。那双灰绿色的瞳孔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正在淡然地俯视着夏佐,眼中空荡荡的。
“您是——?”
夏佐从地上站起身来,疑惑的问道。
“我是狱寺隼人,叫我狱寺就可以了,”银发的男人开口道:“十代目找你。”
狱寺隼人……夏佐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记忆中他应该是彭格列十一世,只不过他只在位了短短的五年,五年之后就和他的前代十世一样,神秘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更有人猜测他其实是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自杀了,当然这些都是一些后人的推测罢了。现在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后,夏佐突然觉得以前自己一直认为荒谬的“自杀说”,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十四世对于夏佐的离开非常不满,不过就算他敢和十世叫板,这个银发的男人他却不熟悉,因此也没有强行挽留夏佐。
夏佐就跟在狱寺隼人的背后离开了。
说来也很奇怪,这个戒指空间进来乍一看是一片白茫茫的样子,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在向一个谜之只有戒灵才能认出来的方向走个几十米后,眼前的景色便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一栋与真实世界别无二致的彭格列宅邸。如同中世纪古堡一般的建筑威严耸立,竟一扫夏佐记忆中有些破败和古旧的样子,反而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如果说夏佐印象中的彭格列宅邸是一名日薄西山的老人的话,那么戒指空间里的彭格列就是一名年轻气盛的青年人。
夏佐跟在狱寺隼人的身后走进去,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摸了摸宅子红棕色的墙壁,入手还是那熟悉的触感,让人倍感安心。
“真神奇……”他的唯物主义价值观有一瞬间有些动摇了。
十世泽田纲吉就站在一进门大厅的正中间,头上顶着的那明亮的灯光让他棕色的发上带上了些暖金色。狱寺隼人接近了他,一改之前对夏佐时那冷冰冰的态度,语气竟出奇地柔和:“十代目,他来了。”
夏佐偷偷扭头看了一眼狱寺隼人,惊讶的发现此刻这个男人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他看十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先代,反而透露着一股子……嗯……夏佐也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这……这两个人!有猫腻!夏佐立刻警觉了起来。
“隼人,”泽田纲吉听到来人的声音,扭过头去看向了他,声音中有些无奈:“你也是彭格列的首领,就不用总是对我毕恭毕敬的,叫我阿纲就可以了。”
“我不是什么十一世,”狱寺隼人摇了摇头,注视着泽田纲吉的眼神里有着哀伤:“而您,永远都是十代目,我要永远守护的人。”
哦呵,这情话说的挺溜的啊,听起来虽然有点小尴尬,但是不得不说配合上他这张能打败绝大多数男人的脸,这话听起来就有点浪漫的意思了。可以,没给咱们意大利绅士丢脸。
夏佐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吃着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陈年旧瓜。
嗯,真好吃。
两个人倒也没絮叨太久,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泽田纲吉便将目光放在了夏佐的身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说着,他向旁边撤离了一步,露出来了被他遮挡住的一个谜之悬在空中的漩涡状东西。那玩意儿看起来颇有些魔幻风,如果要说的话,就和那些各种电影游戏里虚拟出来的所谓“时空隧道”很是相近。
夏佐看着那个东西愣了两秒钟,随后开口问道:“你搞出来了个虫洞?”
“……不是。”
虽然从非自然力量上面让泽田纲吉解释的话他完全能解释得通,但是要是按照夏佐的方式,让他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的话,信不信泽田纲吉分分钟就能猝死。
于是他选择了弯路最少的那条路——直接否认,夏佐自然也不会再继续去追问他。
“好吧……”虽然还是有点在意,但是夏佐又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科学狂人,他走到泽田纲吉的身边之后打量着那个谜之漩涡,问道:“我要怎么进去?”
“直接进去就行。”
“直接进去!?”
似乎对于夏佐有些过激的反应感到有些疑惑,泽田纲吉棕色的眸子略带些困惑的看着他,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不,没什么,”夏佐很快冷静了下来:“就是很多电影里要想穿越时空,不是都要穿什么防护服一类的么。”
“没有那个东西。”
“哦。”
“……”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那什么,”夏佐挠了挠头,说道:“那我就进去了?”
泽田纲吉在一旁默默的点了点头。
夏佐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个传说中的十世真是个难以相处的闷葫芦,一边不忘记叫上自己的小伙伴可乐一起来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时空旅程。正当他犹豫着想要将右脚迈入漩涡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夏佐扭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泽田纲吉,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行前嘱托?或者没有什么类似护身符一样的东西要给我?”
泽田纲吉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彳亍口巴。
夏佐本身也没太期望这个人会按照套路出牌,于是他把头扭回来,顺手撸了两把刚飞到他的肩膀上站好的可乐,深吸了一口气。
“我来啦————啊!”
最后那声短促的“啊!”被霎那间吞没在了时空隧道之中,夏佐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大厅之中。只剩下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的大厅一下子变得格外地寂静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泽田纲吉缓缓地转过身来正对着大门那里走进来的一个男人,抬眼看向了他:“不放心二十世么?”
“哈……有点儿。”金发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泽田纲吉冲他微微一笑,道:“那孩子很不错。”至少心理素质够硬。
亲眼目睹了彭格列的毁灭,并被仇人追杀到穷途末路之际还能淡定的谈笑风生;被突如其来地拉入了戒指空间的他没有惊恐的大喊或者四处乱跑,而是镇定地接受了事实,并立刻推断出了自己所面临的局面形势。在泽田纲吉看来,这个孩子除了有点喜欢口胡之外,已经初步具备了当一名合格首领的资质。
“十世过誉了。”十九世的态度可谓是极为谦逊,可是那一脸的老父亲笑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他心里大概已经爽上天了。
妈耶,夏佐啊!我的儿砸呀!你听到了么?那个十世夸你了欸!
“只是……”泽田纲吉歪头打量着十九世还带着些红肿的侧脸,疑惑地问道:“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仇怨?”能让一个儿子在见到死去的父亲的第一面时不是叙旧,而是上来就一拳打脸?
“这……”十九世的眼神开始到处飘了。
泽田纲吉轻叹一口气:“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大概也能猜到了。”
十九世这才放心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他自杀而死的这件事诸位先代们都知道,也确实有几位对他的行为表示了极度的不满。但是可能也是因为彭格列十几代往后的水准普遍都不高,因此他倒是也没有进来就被一顿胖揍的经历。
让别人通过别的途径知道这些事还不算很羞耻,如果让他当着十世的面讲出来……十九世可能就没脸做人了。
“不好意思,十世,那我就先走了。”
十九世匆忙地冲泽田纲吉低了一下头,然后眼神飞快地掠过了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狱寺隼人,扭头就离开了。
那个十一世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如果说十九世对于泽田纲吉秉持着的态度是敬仰和敬畏的话,那么他对十一世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毕竟,那个人的眼神,可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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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机会的话,夏佐一定要把自己穿越时空的感觉和经历写进一本书里,然后流传后世。毕竟他可能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体验过所谓穿越时空是种什么感觉的人类了。
然而实际上,夏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想象中的剧痛和头晕目眩都没有来。在走入那个谜之漩涡的时候,就仿佛是穿过了一道任意门一般,眨眼间眼前的世界便大换了个样子。
夏佐突如其来的出现似乎吓到了街上一些在走着的人,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只是略有不满的看了夏佐一眼,就继续若无其事的赶路了。
夏佐:???你们2045年的人怎么就如此开放了?大变活人都不惊讶一下?
不过,说起来是2045年,但是周围的建筑街景感觉却未免有些过于古朴了,要说他是穿越到了八十年前他都相信。
然而其实可以说,从十世那个时代起一直到2099年,这个世界上肯定是有着巨大的变化的,但是这变化并不像那些科幻电影里拍的那么玄乎。
比如,夏佐就从来没有见过街道上的汽车被飞船取代的场景,当然,汽车全部变成了无人驾驶并且用的都是磁悬浮轨道这事另说;也没有见过搭载了反重力装置而浮在空中的天空之城一类的。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街上的人看起来都有些奇怪。
比如现在,可乐就在对着一个长着看似和可乐一个品种的海鸥头的……呃……人?虎视眈眈的。
而那个人在意识到可乐是在冲着自己示威的时候,很友好的扭过头来冲它笑了笑。
……鬼知道鸟的喙是怎么做到“笑”这种表情的!太毛骨悚然了吧!
那个人回眸一笑的结果就是让一人一鸟同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可乐被吓得“嗖!”的一下就窜上了天,而夏佐则是强忍着撒腿就跑的冲动,尽力维持着自己意大利绅士的形象,冲那个人点了点头。
然后,撒腿就跑!
欸?不对,我怎么跑不了?
夏佐惊讶的发现,不管他怎么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均纹丝不动,就好像他的身体此刻并不属于他一样。随后他便更加惊讶的发现,他目所能及的差不多十米以内范围内的人们,清一色的也都陷入了和他一样的境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砸瓦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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