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约瑟夫

    在哥谭,即使是白日也常年阴云笼罩,在远离哥谭市区的一栋别墅的地下室里 ,真名布鲁斯韦恩代号蝙蝠侠的某哥谭首富正深沉地盯着.......一台看上去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坏掉的老式摄像机。

    要说这摄像机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除了年代久了点款式老了点,大概能在拍卖会上被摄影爱好者买去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以外,也就只有放置摄像机的三脚架下面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多出了整整一块的水泥地板。

    切口光滑简洁,如果不凑近仔细去看,绝对会被人认作本来就是三脚架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房门打开,一个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走了进来,他无视了堆积的各种工具,径直走到那台摄像机旁边,“布鲁斯?你还在研究它吗?”

    言外之意,这玩意你都研究那么久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第三代罗宾外号小红鸟,又被称作韦恩家唯一的良心的提姆·德雷克看着这幅诡异的画面忍不住吐槽。

    今天早上一听说他阿卡姆那里出事了他就赶快爬了起来,结果管家爷爷说bat已经离开许久了,他本以为自己要一同出巡,结果没半小时布鲁斯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卷胶片和一个老式摄像机。

    还是阿福爷爷告诉他这台摄像机本来老爷根本搬不动,估计是被人下了什么咒语,任何人都不能将它搬离原地。如果是一般人那肯定就放弃,就算要研究也是把实验室搬到它旁边,但是布鲁斯是谁,他根本不按常理,直接拿工具把那块地面连同三脚架给撬了,一同运回了韦恩庄园。

    这个操作.......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像睿智又冷静的蝙蝠侠会做的事呢。倒是很像哥谭宝贝布鲁西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

    提姆开始下意识分析布鲁斯突然行为失控背后的原因,想来想去就只有阿卡姆和那卷胶片。

    所以阿卡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卷胶片里又记载了什么?

    提姆不得而知。

    “bat,身为你现在的搭档和助理,我想我应该有一定的知情权,告诉我,阿卡姆里发生了什么?和这台相机又有什么关系?”

    浑身黑漆漆的男人面容隐在面甲之下,许久不发一言,就在红罗宾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杰森。”

    “是杰森。”

    是那个他早已死去的二代罗宾。

    蝙蝠家的情报系统较哥谭警署要高级不知道多少倍,在阿卡姆事变发生后不久他就接到了通知,等他换好装备终于赶到的时候,整个阿卡姆已经基本上死了个干净,无一活口 ,而唯一因为自身身体缘故好好待在牢房里的急冻人,居然因为断电无法制冷而死。

    他询问在场的警卫,不是拒不回答就是吞吞吐吐。他进去查看情况,除了确认是被同一个凶器杀死的以外毫无收获。

    布鲁斯听着背后的窃窃私语,所有人面上还是一派严肃,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喜色。有几个沉不住气,对同僚说,这简直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喜事。

    这群毒瘤终于死了!

    他们兴高采烈,恨不得马上开瓶酒回家庆祝。

    但是蝙蝠侠却看到了背后令人发寒的真相,这里的人都是令他头疼的罪犯,但却在被杀时丝毫没有抵抗的痕迹,几乎是一瞬间倒下的,伤口凝脂的情况一模一样,证明他们被砍伤的是处于同一时间。

    除了正中间的小丑 ,脖子上有额外的一刀,其余人都是一击致命。

    蝙蝠侠也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希望小丑死还是不希望小丑死。

    一方面他的内心的确在确认小丑死亡后重重的松了口气,仿佛一块压在心口的大石被移除,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可抑制的对这幕后黑手提起警惕,这人能在一瞬间杀死那么多穷凶极恶之徒,这人说不定会比以往的所有罪犯更加棘手。

    如果.........

    蝙蝠侠摇了摇头,继续认真搜寻起整个大厅。

    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台简陋的录像机,里面有一条已经使用过半的胶卷。这是小丑喜欢的款式,他经常用这个录下东西寄给蝙蝠侠,而上一次 ,小丑送的是详细记录他如何杀死杰森的整个过程。

    蝙蝠侠直觉这里面会有所有他想知道的东西,他谨慎的拿起来,并借用了门卫那里的放映机。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心神剧震,几乎呕血的“真相”——

    他的养子,二代罗宾,他的杰森,没有死!!

    他其实还活着!!

    小丑恶意的把镜头对准了正中间,正对着被吊在半空的杰森。几乎整整一个胶卷,记录的都是这群罪犯如何折磨杰森的过程。他们似乎把杰森当做了某种解压的工具,一群人围在杰森身边,绞尽脑汁要给心爱的小鸟身上多加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整个过程,除了偶尔的几声闷哼,和痛到极致的惨叫,杰森一直低垂着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布鲁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看到这个。

    他曾在爆炸后一片狼藉的仓库里不顾高温苦苦搜寻,却除了几片碎裂的衣物再没有发现半点杰森下的痕迹。他不承认杰森已死,可现实却无情的打倒了他。因为他的迟到,那个男孩永远都在仓库里闭上了眼睛。

    因为没有尸骨,他为杰森造了一个衣冠冢,亲手为他刻了墓碑,将棺材埋进里韦恩家的墓地。整个人精神一直恍惚,打击罪犯时暴戾到让提姆发现了不对,自荐过来成为他的新助手。

    布鲁斯其实很后悔,他没有趁杰森还在的时候就告诉他,他在自己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和夜翼没有可比性是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同的人。杰森不是夜翼的替代品,他是蝙蝠侠亲口承认的罗宾。

    但是什么都晚了,杰森一直想要都承认在死后终于得到,可布鲁斯却无法让他知晓。

    就在他以为,这份遗憾和痛苦会跟随他一辈子的时候,这卷胶带出现了。

    嘲笑了他的自作多情,嘲笑了他的自以为是。

    杰森其实没有死。

    然而他却对杰森死去的事实深信不疑,自顾自封闭自己,直接导致了杰森在阿卡姆里遭受的非人的对待!

    如果,如果.........布鲁斯颤抖着用手捂住了脸。如果他在探查仓库时再多一点细心,如果他能在这方面再多疑一点,如果,如果他能在来阿卡姆时仔细探查过..........

    但是,没有如果。

    因为他的缘故,他的儿子早已伤痕累累,却等不到人来拯救,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磨去了所有的希望。

    ..........

    不!

    不对!

    如果当真如此,那杰森呢?!

    大厅里的尸体中没有杰森!

    要么这个录像是假的,要么,就是后面出了变故。

    蝙蝠侠强迫自己看下去,不放过录像中任何一个可疑的点。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已经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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