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市中心一家格调PUB。
早早清场的PUB里略显冷清，只有DJ、灯光师在一侧做准备，还穿着风衣外套的舞女刚进门，就被人叫去了楼上。
穆少宸那帮人早早到场。
姜琳琳今天穿了身红裙，复古色口红，显得气色不好。
秦姒刚来，她就挽了上去，涂着暗色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楼上，手作喇叭状，附上秦姒耳侧：
“听说那几个混的叫了脱衣舞娘来，要给穆少宸搞大阵仗。”
秦姒听了，没什么反应，半晌懒散眯了眯眼，沉静开口：
“那我们能跟着也去楼上看看吗？”
姜琳琳惊讶，“不能。”
说完低下声，一脸不解，“他们在楼上包厢哎。你怎么去？”
跟一堆男人坐到一起看女人脱衣服？会不会有点诡异了。
秦姒“啧”了声，看着没往心里去，没等姜琳琳再八卦，秦姒拍拍手，叫来个人。
她冷声吩咐，“去请人过来，说来一楼就好。”
“还有衣服，要穿我准备的那套。如果他们还有其他私服，可以把照片发给我，我让女主角挑一挑。”
话说完，秦姒回眸，冲身后一脸疑惑的姜琳琳展颜一笑：
“没事，我也准备了stripper。”
她勾唇一笑：“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了。我们在楼下嗨。不影响。”
姜琳琳盯着少女那张明媚的侧脸，默默噤了声，半晌，心里浮上个疑惑出来：
许妍看着温温柔柔，海城公认的名媛头把交椅，为什么她周围的，一个比一个路子野，看着都不像正经货。
之前有个叫莫夝欢的，次次来带小明星，而且还长得不一样，她都没摸清楚状况。
秦姒说完，径直起身去了洗手间，留姜琳琳一人在吧台。
她重新确认了一遍一应布置后，走到一侧，偷偷打了个电话。
-
许妍到场晚，月挂柳梢，PUB里早嗨起来。
姜琳琳大手笔把之前熟的、不熟的全叫来了，用的是穆少宸的名头，几乎百试百灵。
这也难怪，多少人盯的肥肉不期然进了最不可能人的口，遇到看热闹这种事，大家都很有空。
例行的热场曲目过后，酒吧里很快热闹起来。
三五人凑一起，除了喝酒外，所有话题不例外围着主角转悠。
酒过三巡，之前还矜持做作说秦姒闹太过的名媛们，已经开始撺掇她直接让终极节目上场。
故而许妍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楼正中搭起的舞台上，身形健美的半□□胴体。
几个外国年轻男人穿着性感，正一边热舞，一边抬手解着衬衫领口。
反倒没人理会许妍。
她默默走到一侧放下包包，拿了本时尚杂志，给自己要了杯不带度数的酒。
一曲罢，换曲子的空当，许妍随意抬头看了眼，台上人已经脱得只剩下平角内裤。
音乐过于劲爆，大厅内光束晃动，楼上包厢开了门，有人探头看到底下动静，吹了声口哨：
“操啊，她们真会玩。”卷毛回头喊了声，“二哥，我觉得我们输了。”
“要不直接下楼跟她们一起热闹？”
没等他再开口，就听身后一阵笑闹：
“行了行了，回来吧。”
“你混女人堆里算个什么？”
“就是啊，卷毛。”
后头笑闹声不断传过来，卷毛愣了愣，视线却定在楼下卡座一角。
静静的吧台边，女生手里拿着本杂志，安安静静坐着，没抬眼。
旁边站着说话的男人，灯柱的余光偶尔扫过，赫然是张熟面孔。
——陆世清。
他也来了？
卷毛是个心里通透的。
他知道陆世清是许妍前男友，跟穆少宸一向不合。他过来，肯定不是他们这帮人叫的。
难道是许妍约过来的？
新欢旧爱齐登场，啧，这戏的走向很他妈有两分离经叛道啊。
卷毛在外头多留了一会儿，看着楼下那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周围一切喧闹似乎都被浅薄的黑暗隔绝开。
女生起了身，似乎喝了两杯酒，脚步有点不稳，没走两步，被面前的人扣住了手腕。
“卷毛，你在外面折腾啥呢？”
“不会是真想去楼下吧？”
“卷毛——”
包厢里有人叫他，隐约有人作势起身，卷毛慌张回头，咳了声，“没事，就来。”
他默默回了包厢。
刚进去，闹的差不多的都朝他看过来，“顾茗你怎么回事啊。底下肌肉男好看吗？”
话刚出口，一片笑闹。
“完了完了，顾老爷子后背一凉，顾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没着落了。”
“哈哈哈哈。”
顾洺没理会，朝包厢一众人中扫了眼，没看到那个身影。
——穆少宸没在。
他今晚兴致似乎不高，一点都没好事将近的派头，清清冷冷的。
其他几个人都猜这件事上他不情愿，却也琢磨不出来谁能让他勉强。
毕竟他现在顺风顺水，若非要说有人能为难一二，也就只有穆衡。
穆衡总不会逼他娶老婆吧？这么丧心病狂？
……
顾洺接过旁边女孩递来的杯子，喝了口酒，顺口提起，“那谁呢？”
“哦，少宸哥说出去抽根烟。”
顾洺默默在沙发上坐下来。
-
楼下，吧台。
陆世清出现时，许妍还有点诧异。
姜琳琳她们闹得动静大，她听着烦躁，故而多喝了两杯。
没想到没度数的酒喝多也有点上头，等陆世清开口时，她眼前都有重影了。
陆世清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清。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许妍眯着眼看身旁站了有一会儿的人，满脸不确定。
陆世清叹口气，去扶她不稳的身形，“妍妍，我说你别嫁给穆少宸。”
“他……他没有钱给许家周转的，你信我。”
他满脸欲言又止，声音压地很低，扣她腕子的手用了几分力。
许妍思路不清，眼神在他脸上晃过几遭。
她点头，“嗯，我信你。”
没等陆世清脸色转好，许妍手挽上了他胳膊，抬头笑得乖巧，“我最信你了，你说什么我都信，世清……”
“世清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陆世清被她叫地一愣，低头细看，才发现她眼神迷蒙，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没等他思考。
许妍再次开口，“世清下周是我生日，你答应要送我神秘礼物的，你忘了吗？”
“我不要珠宝，我要跟你一起去……”
她说到一半，脸上泛起疑惑的表情，半晌，小脸垮了下来。
“不对，我……”
“我生日好像已经过了。”她抬起一双鹿眼，看着他，“你没来。你怎么没有来……”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等你到半夜的……”
陆世清身形僵了僵。
——她在说去年冬天的事。
她醉了，忘了自己的生日早过去一年了。
也忘了他们分了手。是在她生日当晚分的手。
陆世清僵在当场，麻木地任由许妍靠过来。
他看着她又哭又笑，小脸上挂着泪珠，喃喃了半晌，跟他说“自己好累”。
-
穆少宸从抽烟区域回去时，随意朝楼下扫了眼。
越过喧闹的人群，无意扫过角落，正看到这一幕。
身形清瘦的男人扣住许妍的腰，脸贴上。
从他的角度，在接吻。
他眸光微顿，片刻后，抬手解开了两颗领扣。
眸色沉浸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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