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是个确定的关系

    万古橦在天台上吹了许久风。

    虽然按常理来说那个少年是他女朋友的性转,两人的性格经历应当极其相似吻合才对。

    但他真的对这位爆豪胜己一无所知,只能算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不能对他产生情愫也理所当然。

    万古橦这么想着。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响,万古橦看也没看的掏出来按下接听键,“你好。”

    “橦!你怎么还没到,雄英已经放学了吧?”

    万古橦看了看天色,“……你哪位?”

    对面好像顿了一瞬,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很容易听出其濒临爆发的情绪,“我限你一分钟内赶来舞蹈室,来不了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了。

    万古·刚表白被拒·橦敛起自己惆怅失落的心,看了眼来电人的备注——美丽动人的搭档凯威尔。

    他死对头皆好友的名字。不过凯威尔性别为男,刚才的声音是……

    万古橦好笑的哈哈了两声,腾空浮起窜了出去,他已经猜到了该去哪里——小笠原舞蹈室。

    这是他来日本后进的舞蹈室,他从小到大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跟了过来,硬是飞到日本上高中。

    半分钟,万古橦躲躲闪闪的到了舞蹈室门口,他鬼鬼祟祟的往里瞅了两眼,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交替着练拉丁。

    兵藤清春和花冈雫。

    他们两个竟然没性转。

    万古橦进门,默不作声的紧紧盯着舞动的两人,身体久违的传来某种欲望信号。

    交际舞是一项不能使用个性的竞技。

    他和舞伴在初中时就散了,后来在日本为了比赛一直是找临时搭档,他舞跳得不错,青少年组时常冠军,总是能压住凯威尔。

    凯威尔是个超正点的金发碧眼西方人,举手投足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自己的荷尔蒙,万古橦经常观察他,暗地里学习撩妹技巧。

    “59秒,真亏你还知道要来。”

    清冽的中性嗓音贴着耳边道,夹带着特殊的口音。

    万古橦转头看去,一张格外熟悉的脸正抵在他的肩膀上,此时距离近到摩擦着鼻尖,暧昧又自然。

    “凯威…尔?”

    “干嘛?”凯威尔直起身,单手叉腰看他。

    万古橦围着凯威尔转了一圈,对方也大方的任其打量。

    腰身纤细,双腿修长,曲线优美,气质卓然。

    万古橦惊艳的睁大眼,毫不吝啬的夸奖,“真漂亮啊。”

    被舞伴赞赏的凯威尔略骄傲的挺了挺胸,“才发现我是个大美女吗?”她揪住万古橦的后领,“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快去换衣服,今天要练够时间才能走。”

    “知道了,啰嗦。”

    跟兵藤花冈打过招呼,万古橦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拿出练舞服,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时,禁不住隐隐发抖。

    他有将近三年没跳舞了,放弃的原因很简单——凯威尔因为一次个性犯罪事件被锯掉了双腿,这对万古橦的打击非常大。

    没有什么“请代替我跳下去”这种漫画剧情,失去双腿的凯威尔便像是没有梦想的空壳,虽然表现的很阳光开朗,但万古橦就是能看出他的郁郁寡欢。

    而现在,凯威尔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走出更衣室,万古橦拿鞋跟敲敲地板,有些发怵。

    兵藤和花冈在一旁喝水休息,顺便打算围观万古橦练习。

    万古橦深吸一口气,本能的打开双手,身前便滑入一具属于少女的身体,她的脊背弯折,腰腹贴上万古橦的,自然又契合。

    感觉……上来了。

    只有跳舞时才会有的喜悦感,沸腾的叫嚣在每个细胞。

    万古橦微低下眸,对上一双熟悉的,满含战意及热情的碧绿眼眸。

    原来即使成为舞伴,凯威尔还是在执着的和他比较。

    ***

    练习结束后,万古橦心情雀跃的跟朋友告别,慢悠悠的踩着星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盯着被路灯照得昏黄的地面,忍不住变换着步伐来了两个旋转跳跃。

    是的,万古橦很尬的在大街上跳了段舞。

    他没想到落下多年的舞蹈能拾起的那么快,身体的肌肉记忆能带领他流畅的完成任何动作,舞伴之间的引导和跟随,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这一切让万古橦欢喜得很,甚至在某一瞬产生了这个世界不错的想法。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在拐角处,万古橦刚完成一个闭式扭臀步,转眼对上一道略微讶异的视线。

    那道视线在看清万古橦的脸后逐渐染上几分复杂嗤讽。

    “你在干什么,脑子终于坏掉了?”

    三个小时前的告白对象正穿着无袖背心,膀子上搭了条毛巾,浑身散发热气的站在面前。

    万古橦:……

    爆豪胜己除了晨练之外,还有晚练。

    万古橦侧了侧身,看到金发少年目不斜视的在自己面前跑过,忍不住跟了上去。

    “你真的不跟我交往看看吗?”他这么问道。

    万古橦真的有些不甘心。

    他自初中起的所有告白就没有失败过,这给了他某种经验和自信心——他能分辨出一个人究竟有没有暗恋对象,准确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

    他觉得爆豪胜己是喜欢“自己”的。

    “交往一下又不能少块肉。”

    万古橦低声呢喃道,在寂静的夜里,这句话显得格外清晰。

    爆豪胜己猛地顿住脚步,握紧拳转过身,身体轻颤的盯着万古橦。

    看上去像是气得发抖。

    万古橦有点儿怂了。

    但他面上依旧一副认真诚挚的模样。

    万古橦忍不住绝望的想着,该不会这个爆豪是个纯正的直男吧。

    他低眸对上少年的双眼,却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以为的狂躁和暴怒。

    爆豪胜己直直的看着万古橦。表情异常平静。

    “我问你……”

    嗓音也显得干涩沙哑。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交往?”

    他的语气些微扬起,听上去像是可笑又像是不解。

    “你知不知道跟同性相恋意味着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旧金山。”他拉长了音,“更何况,你的志愿是英雄吧。”

    思考的意外深切。

    万古橦垂下眼睑,忽然有些认不清眼前的爆豪胜己,又觉得他在哪点上触到了自己的心弦。

    另一个爆豪胜己的话…完全不需要想这些。

    万古橦眼神微动,也变得有些气恼,“那你又把我的告白当什么啊,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行动的,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可不是一味的感觉能凭证的。”

    爆豪胜己对人的情绪感知很灵敏。

    这点万古橦是知道的。

    虽然他表现的暴躁易怒——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却与之相反的细心又冷静。

    真神奇啊,这个人。

    万古橦向前倾了倾身,金发少年毫不示弱的回望着自己。

    不管是哪个爆豪胜己,都有着这一令他欣赏的一面。

    万古橦抵上爆豪胜己的额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加重语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说,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干脆就答应我的告白啊!”

    他未等爆豪胜己回答,又道,“如果你不反驳我就当你默认,默认之后我们就正式确定关系。”

    爆豪胜己一掌拍在万古橦的头顶,“自说自话你有毛病啊!”

    万古橦却笑了出来,“你看,你转移了话题,没有当面回答刚才的问题。”他一把拉住头顶的手,强硬的握住,“我当你默认了。”

    “你……!”爆豪胜己的声音在嗓子里卡了卡,奇异的安静下来,

    他动了动嘴唇,“放手。”

    “干嘛?想打架啊。”

    爆豪胜己咧嘴,表情狰狞,“老子他妈还要继续训练,再耽误时间身体就冷下来了!”他用另一只手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烟花,“或者说,我不介意跟你无个性切磋一下。”

    万古橦默默放开了手。

    金发少年轻哼了声,转了转手腕,转身跑起来。

    万古橦跟在他旁边,“那胜己,我明天去找你一起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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