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麦一脸懵逼——班长大人何出此言!
没得到回答,陆茹叶再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
黎小麦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陆茹叶一脸狐疑:“真的?那他为什么帮你?”
黎小麦想说他助人为乐啊,可回想起军训出发的那天,某人拒绝帮女生扛行李的拽样儿,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不过她还是有急智的:“这个不好说,但我们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你想啊,他是本地人,我来自南方,上大学是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以前也没机会认识啊!”
大家都是学理科的,花言巧语不重要,重要的是逻辑,她和林肯……这不符合事物的普遍发展规律啊!
不过黎小麦还是好心地向陆茹叶提供了自己的猜测:“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暗恋我?”
陆茹叶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种迷之尴尬,就和那天听到她拒绝社团活动的理由是怕耽误学习一样。
眼看在黎小麦这边问不出来什么,陆茹叶正要走人,反被黎小麦揪住不放,这一趟一趟的,总不能都是她来打扰自己,她也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姐妹,说出你知道的,你对林肯很关注啊!”黎小麦想起打架那次,聒噪男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对此也抱有熊熊的八卦之心,况且陆茹叶都问到自己这里了,总要多掌握些信息才不会被动。
否则万一林肯真有什么正牌女友,她这不是没吃羊肉也惹了一身骚吗?
陆茹叶眉头微皱,正色道:“林肯是空降到我们班的,他的档案不在院里,包括辅导员在内我们都不清楚他的具体情况,但既然处在同一个集体,我们要关心到每一位同学,了解他们的诉求和特长,但是林肯同学……不是很配合,所以我们想从他熟悉的人侧面了解一下。”
听到这番义正言辞的话,黎小麦肃然起敬,并为自己之前略微有些歪的想法感到羞愧,但她也真的爱莫能助:“我真的和他不熟啊,并不比你们认识他更早。”
送走了陆茹叶,也到了熄灯的时间,熄灯哨一吹,所有人必须立刻上床睡觉,整个宿舍里不能再有光亮和声音,有管理员在外面巡视。
但那也只能停留在表面,外表静悄悄已经陷入黑夜睡眠的宿舍,里面其实是这样的:
有人偷偷打开零食补充能量;
有人钻进被窝,捂得一丝光也不透地玩手机;
还有相邻床铺的人把脑袋凑在一起聊八卦;
当然,还有猛人在同时做以上好几件事——比如黎小麦和王童,俩人的床铺都在上铺,并排摆放,除了中间有条缝,几乎和双人床无异。
两个人都属于胃口很好能量消耗又比较快的人,等到要睡觉的时候,晚饭早就消化完毕,饿着肚子睡不着,两人就打开了一包零食凑在一起分享。
吃完零食总要再消化一会儿,就咬耳朵聊天。
黎小麦就把陆茹叶找自己了解林肯的事情跟王童讲了,末了还感慨“人家班长站位就是高,亏得我还误会她。”
王童却冷哼“误会什么?那就是一积极婊。”
“啊?”黎小麦惊了。
“都是千年的老妖精,谁不知道谁啊,她是A大附中出来的,老爹好像就是A大教职工,和我们高中就隔几条街,成绩也就一般般吧,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去了天文班,还当了班长,哦,据说已经入党了,高中党员呢,啧啧。”
说到这里王童撇撇嘴:“不过我不是嫉妒她这些,我说她婊,是因为这是个惯犯,眼睛里只盯着条件好长得帅的男生,一副正义凛然关怀备至的样子去接近人家,你别说,还真有人吃这一套,听说她前男友就长得帅家里还有钱,不过后来出国了。这不,又盯上你们家林肯了,你可长点心吧,看你这憨吃酣睡的夯货,在人家手里一个来回都走不了!”
黎小麦被这些信息轰炸得囧囧有神,心想莫非自己被那一半南芝族朴实的血统拖累,跟不上这些九曲十八弯的汉人的思路?大家不都是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吗,就一项学习都把她时间占满了,人家还有精力搞这些?
然后还能考上A大!
等等,她的关注点好像又跑偏了,有件事很重要来着,她不能忽略了,想起来就赶紧抓住王童问:“你说我憨吃酣睡也就罢了,可关林肯什么事?他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
王童叹了口气:“我该说你傻呢,傻呢,还是傻呢!你看看林肯像是多管闲事的人吗?可那天他亲自帮你拿着东西回宿舍,王涛请吃饭也看你面子去了,后来还帮你出头删照片,之前网上那个帖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怀疑也是他黑的,像他这种数学物理都顶尖的人一般计算机也不差,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交集和来往,但以上几点就充分证明你在他眼里是绝对绝对不一样的!”
黎小麦被她说得很尴尬,心想是有些不一样,这不是长辈们的“托付”吗!可李家的事情那么诡异,她自己都没弄明白,也不好和王童瞎说,但不解释吧,又觉得对不起这个总为自己着想的新任舍友兼闺蜜,于是一横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林肯可能是有女朋友的。”
“啥?!”王童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下铺的人咳嗽了一声翻了翻身,两人赶紧压低了声音,继续用气音交流:“你见过吗?”
黎小麦摇摇头:“见是没见过,是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要他觉得!”王童没好气地打断她“就你那点可怜的脑仁儿,还是别折腾它了,睡觉睡觉!”
黎小麦被怼得一脸委屈,她的脑仁儿怎么就可怜了?她可是黎家第一个考来A大的女人,南芝族最“冰雪聪明”的小公主,自治州最好的高中排名前十的学生,长这么大还没被怀疑过智商。
果然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吗?
带着些委屈和不甘进入梦乡,感觉刚入睡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又一阵急促得像是鬼被掐住了嗓子一样的嚎叫声,哦,不,确切地来说是号角声。
非常扰人清梦,黎小麦蒙住被子想继续睡,怎么会有号角声,这是梦回吹角连营吗?
等等,号角声?!
下一秒黎小麦立刻鲤鱼打挺般坐起来,这里是军营啊!
一边推醒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的王童,一边大声在宿舍里喊了一嗓子:“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被子打包,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迷迷糊糊被叫醒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抓紧时间起床,军训动员的时候大家都被学长学姐们告知过,军训是有紧急集合的,并警告他们,千万千万不能无视纪律,紧急集合的时候不起床或者迟到,那后果你绝对不想承担。
不知道什么后果,但未知的往往更加可怕,凌晨两点钟,所有的人都在和自己的本能做斗争,火速起床穿好衣服,并把被褥打包背在身上。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集合,因为黎小麦第一时间的提醒,她们宿舍都在规定时间内整好内务到达集合场地,但有些宿舍却零零散散有人迟到。
一声哨声响后,还没就位的人都被留在了另一侧,并有专人登记姓名班级——大概,那些就是要体验一把后果的人了。
这下子,大家哈欠也不打了,都激灵灵地醒过来,在教官的带领下开始定向越野十公里跑。
月明星稀的夜晚,露水潮湿了空气,泛着丝丝凉意。似乎连秋虫都倦了睡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军营这一片灯火通明,一列列整齐的队伍整装待发,沿着后山的山路,绕上一个圈回来,据说不多不少正好十公里。
刚开始跑的时候,还是按照队列顺序前进,但慢慢地就分出了层次,体力好的跑到前面,体力差的落到了队尾,每隔一段路都有教官压阵,所以安全还是能够保障的。
五公里之后,不少人就有掉队的风险了,比如王童。
王童身材偏胖,爱好又是死宅,每天蹲在家里动脑子,视体育运动如大敌,这种对于黎小麦喝凉水一样简单的越野跑,在她这里几乎要了半条命。
不忍抛下她一个人,黎小麦便跟着她慢慢坠在队尾,看她实在坚持不住了,便冲已经喘气如风箱的王童伸过手:“亲,把你行军包给我吧,脑仁儿可怜的人,腿脚却还比较好用。”
行军途中,互帮互助背包是被允许的,王童翻了个白眼,本想高傲地拒绝,可腿肚子直打哆嗦,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扑倒在地上,便也不再逞强,将行军包卸下来交给黎小麦。
这边黎小麦背上两个包裹正要出发,发现脚步迈不动了,以为是背包挂在树上了,扭头一看,嗬,竟然是林肯。
只见他长臂伸展,一只手指勾住她背后包裹的系带,另一只手提着他自己的包裹递过来:“这个给你。”
黎小麦168的身高,在南方算高个子,来到北方却算不上什么,加上她骨架纤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瘦弱,此刻扛着俩行军包,都有头重脚轻的感觉了,所以面对林肯又递过来的一个包裹,有些摸不清头脑。
“干嘛?”黎小麦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林肯目光凉凉地,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也是,任谁午夜两点被喊起来跑步,心情都不怎么美妙。
“我背不动了,你帮我。”林肯很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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