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是你……伊欧菲斯，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还活着……你的脸，告诉我这不是梦……”
伏在地上披着白亚麻的树精不可置信的尖叫着，她右手指着被德鲁伊敲回去的精灵，手臂止不住颤抖。
“是的，阿格莱斯，我还活着，这不是梦。这都要感谢这位德鲁伊，是他救了我。”
被称为伊欧菲斯的男性精灵揉着刚刚被木杖敲中的部位，那里有着暗色的淤青，他的面色同时还有些潮红，烧还没退。不过已经不影响行动，精灵遇到过远比这更糟糕的状况。
“向您致敬，艾斯娜女王殿下。”
伊欧菲斯右臂弯在胸前，俯身向不远处树荫下的银发树精行礼，剩下的几位树精这才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纷纷单膝跪地，弯下腰行礼。而吊在树上的精灵们在荡来荡去，算是行过礼。
“见过女王陛下。”
“免礼。”
银发树精手一挥，匕首便插回腰间的束带之中，她轻声说道。“尊贵的客人，我为我和我子民的无礼冒犯向你致歉，如果你愿意，可以称我艾斯娜。尽管我没有立场提出这个请求，但我还是需要为我的精灵朋友们说话，劳烦先生解除魔法，放开他们吧。”
狩魔猎人紧握手中钢剑，他之前也只是听说过树精女王的大名，他紧张地站在艾德里安背后，小声咬着耳朵。“她就是树精之主，艾斯娜夫人。”
艾斯娜夫人，布洛克莱昂的统治者，树精之主，精灵的密友。她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德鲁伊的女王，至少是名义上的女王。
艾德里安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树精女王，这个举动非常粗鲁无礼，不过他毫不在意，是树精们先动手的。女王站在松树下，眼睛和头发都是银色的，看起来奇特、冰冷而又神秘，阳光穿过松针，她的头上笼罩着一层光晕，在黯淡的树林背景下熠熠生辉。树精女王和森林互为一体，自然能量从她的身躯中流淌而过，没有一丝阻碍，德鲁伊不禁暗暗赞叹，天生的森林宠儿，难怪能骗过自己的魔法感应。
“我想确实是个误会。”
艾德里安微微低头，算是见过礼，周围树上的藤蔓再度伸长，它们将精灵放到地上又缩了回去。精灵们脱去了桎梏，这才纷纷向女王正式行礼，随后去捡回掉在地上的武器。兰伯特将钢剑插回背后剑鞘，他勉强弯了弯腰。艾斯娜夫人地位尊崇，她是布洛克莱昂的合法统治者，矮人、半身人、精灵等见了她都要恭敬地称呼一声陛下，更何况她还是一位强者，交恶无益，理应受到尊重。
“尊敬的客人，请随我来，布洛克莱昂还是有招呼客人的地方。”
*** ***
“辛苦你了，阿格莱斯。”
披着白色亚麻的树精就是阿格莱斯，她是布洛克莱昂治疗小组的队长，树精女王接过她双手递上的玻璃杯，举杯示意。“两位先生，此处不是杜恩*卡纳尔，只能用这等葡萄酒招呼两位，失礼之处，还请贵客谅解。”
“没有关系，我自己带了水。”
艾德里安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水杯，屁股下的石墩垫的他很不舒服，他拨弄着杯子里的木勺，打量起四周星罗棋布的温泉，水分从池中蒸腾而出，润湿了空气，光线被散射开来，附近草地上的苔藓出奇的多，隐隐散发着绿色微光，而被他救下的精灵伊欧菲斯正和他的同胞凑在一起，坐在不远处小声说着话。
德鲁伊很是不以为然。“无意冒犯，夫人，只是我不习惯喝酒，还有，麻烦你讲话时少用点修辞，我听不懂。”
极为无礼的举动，站在石桌不远处服侍的树精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眼中全都含着愠怒，却又不敢声张，她们已经见识过招惹这位客人的下场。
“抱歉，夫人，我的朋友来自巨龙山脉以北，他的通用语不怎么好。”
兰伯特咽下口中的葡萄酒，轻咳两声，他无奈看了眼目光到处乱瞟的德鲁伊，尴尬的把酒杯放回了石桌上。
“原来如此。”
树精女王露出了然的目光，眼中散去疑惑。“无尽之森广袤至极，远远不是布洛克莱昂所能够比拟的，它是大自然的杰作，即使我是树精的女王，也不敢说了解那座森林中蕴含的自然奥秘。难怪我从未听说过大陆上还有你这样强大的德鲁伊，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眼前的这位树精女王自行脑补出许多故事，艾德里安乐得如此，他没有丝毫兴趣去解释细节，他收回了目光。
“夫人，我想现在我们有时间好好聊聊了，你可以告诉有关杰洛特的事情吗？我不是来和你开茶话会的。”
“耐心，艾德里安先生。虽然诸国的间谍无处不在，杰洛特存身于我的国度的事情在北方诸国与尼弗迦德之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我还是好奇——”
树精女王抿了一小口葡萄酒，深色的酒渍沾染在她的唇上，美得出奇，附近的树精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她的美让见过无数美女的艾德里安都不禁侧目。“像你这样强大的德鲁伊理应深居于森林深处，探索自然的奥秘，为何会对一个小小的狩魔猎人产生兴趣？我想象不出你能从他身上榨取出什么价值。说实话，他还不如你身边的这位狩魔猎人。要我说，可能你只需要稍微抬抬手，杰洛特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感谢你的夸奖，但我不会杀死他，也不想从他身上榨取什么价值……杰洛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请原谅我无法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的。”
艾德里安有些烦躁，他没有说假话。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杰洛特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复杂，实际上，具有这种关系的人非常多，只不过不想他这样有机会能亲眼见到杰洛特本人。艾德里安内心很纠结，他无法想象自己真的见到杰洛特时的场面，他还隐约记得自己在二十年前见过杰洛特的裸体和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以另外一种形式，哦，那真是太尴尬了。
“让人惊讶，尽管我早就知道杰洛特是位不同寻常的狩魔猎人，却未曾想过他还拥有像你这般的友人。”
“他的友人只有女术士。”
兰伯特刻意加重了女术士的发音，他对德鲁伊自称为杰洛特的老友很不满意，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见到艾德里安的狼学派狩魔猎人。兰伯特早就听艾德里安说过这番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杰洛特绝对不可能认识艾德里安，如果他的同僚真的拥有一位如此强大的友人，凯尔莫罕早就传遍了消息，好吧，现在那里也只有五六个人。总之，杰洛特没有理由隐瞒这件事，兰伯特认为这是德鲁伊的托辞。
“不过您说的不错，杰洛特那个混蛋把时间都花在了女人身上。无意冒犯，但我要说实话，他比起我要差上一点点。要不是丹德里恩那个喜欢吹嘘的滑头，谁是狼学派的最佳选手还说不定呢！”
心事重重的狩魔猎人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在几个月之前说这番话，兰伯特还会有些心虚，杰洛特和艾斯凯尔要比自己要高明上一点点，就一点点，他一直这样认为，毕竟他们两个老家伙要比自己年长不少。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不说剑术上的差距，只要能放出昆恩法印，兰伯特自信就是站在地上不动让杰洛特拿着剑攻击，他至少也要十招才能打破护盾。
狩魔猎人对他同僚的论断惹得附近的树精笑了起来，就连坐在远处温泉边的精灵那里都传来了笑声。杰洛特和女术士间的事迹在大陆上流传广泛，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吟游诗人丹德里恩的功劳。
“爱情总是容易让人冲昏头脑，结合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我们用不着谴责它。”
树精女王同样轻笑一声，她随后又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的他，比起你恐怕差的就不是一点点了。”
“这是什么意思？杰洛特遇到了什么？”
艾德里安和兰伯特对视一眼，这听上去不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阿格莱斯，还是你来说吧。”
树精女王放下了她的酒杯。
“如您所愿，陛下。”
披着白色亚麻的树精目光跳动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有些颤抖。
“杰洛特大约在一个半月前出现在布洛克莱昂附近，还有一位女术士，我想你们也都认识，是特莉丝*梅利葛德，他们是通过一个传送门出来的。老天啊，我从未见过女术士那么狼狈，她身上沾着血和泥巴，头发烧焦，脸上挂着刀伤，衣服破破烂烂的，凄惨极了，不过比起杰洛特——”
“杰洛特到底怎么了？”
比起特莉丝，兰伯特更关心他的同僚。
阿格莱斯打了个冷颤，她的眼睛红了，树精天生敏感，这种天赋也是痛苦的来源。
“我从未见过有活人受过那么重的伤。他能活着通过传送门就是奇迹……断了四根肋骨，胳膊骨折，右腿成了三截，完全丧失行动能力，胸腔有个破洞，大量失血，还有脑损伤——”
“够了！”
兰伯特握拳狠狠砸在面前的石桌上，酒杯被打翻，艾德里安看到平滑的桌面上显出几道裂纹，暗红色的液体沿着缝隙缓缓渗入。
“告诉我，他还活着。”
兰伯特深吸着气，他费劲坐了回去，没人关心倾倒的酒杯。
“还活着，森林的泉水勉强把他从死亡女士那里拉回来，不过要像以前挥剑可就难了，我曾建议他在森林在修养一段时间，不过谁又能留住一位固执的狩魔猎人呢？”
树精的话语到此打住，她不愿意再回忆治疗狩魔猎人时的场景，仅仅是想起杰洛特身上的伤痕就让她心中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谁能伤他伤的这么重？据我所知，凯尔莫罕的杰洛特可是个近战高手，那听上去他是被人狠狠摧残了一番。”
艾德里安弹了弹手指，石桌上液体消失不见，酒杯恢复到原位，裂纹也随之隐去，光滑的桌面完好如初。
树精女王冰冷的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沉默片刻，开口道。“我的线报传回消息，是洛格伊文的威戈弗特兹出手伤的他。”
“他是谁？兰伯特，我记得在恩瑟纳德，卡杜因提到过这个名字。”
艾德里安对这个又臭又长的名号一无所知。
兰伯特焦躁着，右手手指轮番敲打着膝盖。“该死的，我想不起来……我好像听说过，这家伙是位很厉害的术士。”
“是的，威戈弗特兹，萨顿英雄。他是位术士，还是位强大至极的法源术士。四年前，萨顿山之战就是他指挥北方术士联合起来，击退了尼弗迦德军队。”
树精女王提到这个男术士时口气异常沉重。“你们可能不了解威戈佛特兹这个男人，他法力高强，又富有野心。试图打破北方和尼弗迦德之间平衡的人我见过很多，他们全都死的很惨。但威戈佛特兹不一样，他的智慧与能力足以与他的图谋相衬。虽然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但我想仙尼德岛政变和尼弗迦德入侵亚旬和科德温中都少不了他在搅风搅雨。”
“强大的术士？”
艾德里安眼中闪过光芒，他对这位听上去很了不起的术士产生了兴趣。“比起兰*艾斯特的卡杜因和席儿*坦莎维耶怎么样？”
“这两位也是很厉害的术士，不过比起威戈弗特兹就差了一大截。你要知道，威戈弗特兹是天赋与技艺协会，也就是术士们所谓的教团里的佼佼者，教团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大陆上不可多得的强者，而威戈佛特兹，他足够年轻，敢于打破术士兄弟会那些陈腐的条条框框……”
“是吗，那和我相比呢？”
艾德里安从兰*艾斯特的卡杜因那里听说过天赋与技艺协会。此界的术士为了争取合法地位或者说谋求政治权势，在数百年前就联合起来创立了术士兄弟会，几乎所有的魔法使用者都是其中一员。术士兄弟会中对魔法技艺使用最为娴熟的一部分创立了术士最高评议会，旨在协助和监管协会成员对魔法的使用，她们共有五人。而天赋与技艺协会又是术士兄弟会中的另外一大组织，地位在术士最高评议会之上，同样有五人。
在恩瑟纳德宫内的那场短暂切磋中，虽然双方只是浅尝辄止，但艾德里安对席儿*坦莎维耶与卡杜因的魔法水平还是有了些认识。
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也不是自己对手。
前进的道路上充满了未知，而未知则代表着危险，艾德里安习惯于谋定而后动，他现在迫切需要对自身能力做出客观评估，眼前这位布洛克莱昂森林的树精女王艾斯娜夫人似乎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德鲁伊静静坐着，风从他身边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高空中的云层开始快速移动，光线投到草地上，斑驳的影子跳动着。
风声，树叶的摩挲声，树枝上雀鸟的鸣叫与沙土中昆虫的胸腔鼓动叠在一起，汇成一股美妙的乐曲，仿佛在诉说某种规律，就连温泉上蒸腾的水气都开始旋转，散发出光彩，隐隐有点点金星闪烁其中。
一瞬间，布莱克洛昂森林中的树精们内心之中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她们具有天生的感应能力，大地在雀跃，是森林中的生命在歌唱。尤其是奥塞拉这里，翠绿色的能量洪流几乎肉眼可见，一条条细流穿梭在树木之间，循环往复，交汇成一张大网。
滴答，是叶子上凝结的雨水在坠落，空气变得清新，就连温泉附近多年来习惯于打打杀杀的松鼠党精灵们都停止交谈，他们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惬意。
“艾德里安，停下来吧，我要断气了。”
坐在一旁的狩魔猎人咽了口唾沫，他仿佛看到德鲁伊的周围有无数团翠绿色的小光球在欢呼跳跃，那是流传于狩魔猎人笔记之中，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元素精灵。兰伯特知道，只要艾德里安愿意，这股庞大至极的自然能量下一刻就会转变为疯狂的元素风暴，把布洛克莱昂附近阻挡在它面前的一切生物和非生物都撕成碎片。
德鲁伊整了整衣摆，风散去了，云层的移动速度变慢回来，耳畔的声音丢失了那种美妙的和谐，好似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不远处的精灵伊欧菲斯发出了声叹息。
“请原谅我之前的失礼，来自远方的自然之子，布莱克洛昂的女儿艾斯娜向您致敬，愿森林赐予你平静。”
树精女王忽然站了起来，她的眸子闪着光，右手握着匕首按在胸前，附身向艾德里安行礼。这是古老的自然教派礼仪，艾德里安随后也站起来，他右手比了一个手势，同样按在胸前。
“无尽之森的艾德里安，愿森林赐予你平静。艾斯娜，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两人各自坐下，没人去谈论刚才的异象，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
“艾德里安，你很强大，非常强大。你与自然之间的联系也远比我想象的要紧密，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小瞧威戈弗特兹，术士的手段千变万化，防不胜防。”
树精女王口气还是很沉重，不过她随即笑出了声。
“不过至少他还需要花点时间去念咒，这是你的优势。啊，我有点期待你和他的相遇，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树精女王的话语勾起不少人的遐思，就连四周的侍者都开始想象两位强大至极的术士与德鲁伊在碰撞时会产生何种可怖壮观的场面，一时间温泉周围安静了许多。
“叮叮叮~”
兰伯特用木勺敲了敲石桌上的玻璃杯。“诸位，先别讨论如何对付威戈佛特兹了，让我们把话题转到杰洛特身上吧。”
太阳快要落山，光线变弱，森林逐渐幽暗，草地上苔藓发出的绿光越来越显眼，艾德里安看着缓步走来的精灵伊欧菲斯，他轻轻拨弄着停在掌心的金丝雀脖子上翎毛，小家伙顺从的用脑袋拱着森林客人的大拇指。“是的，杰洛特现在去了哪里？”
“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这里，然后呢？”
兰伯特双脚从另一块石墩上移开，给精灵让开地方，但伊欧菲斯没有坐，他靠在一颗松树上。
“伊欧菲斯，精灵真是自然的宠儿……你们让我妒忌的发狂。我想起以前的你了，说真的，我现在有些动心……给你一个机会，向我示爱。”
树精女王没有回答狩魔猎人的问题，她转头盯着倚在树干上的俊美精灵，目光中瞬间充满爱慕，她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让人分不出真假。
“艾斯娜嬷嬷，请不要打趣我。您的美貌如同冬日的雾凇，多变又优雅，就连我们的女王法兰茜斯卡陛下都要赞叹。而且我眼睛受伤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而您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真命天子，我想那不是我……”
“闭嘴吧，伊欧菲斯，听听，冬日的雾凇，那是什么烂比喻。”
树精女王扔出她的匕首，银刃直直飞过精灵的面庞，精准的扎在树后一块靶子上。
“记住不要叫我嬷嬷……下次小心你的俊脸。”
“咳。”
艾德里安轻咳一声，提醒旁边的两位不要打情骂俏，客人还在坐着。“杰洛特去了哪里？”
树精女王仍然没有答话，她接过精灵递回的匕首。“说说吧，这几个月你都去哪了？法兰茜斯卡被复国的誓愿冲昏了头脑，和恩希尔共事是与虎谋皮，别告诉在仙尼德岛也有你的份？”
“不，只有伊森格林带人去了仙尼德岛。”
精灵看向德鲁伊的眼睛，他诚挚地弯下了腰。“感谢您的出手相救，要不是您，伊欧菲斯的头颅早就挂在布鲁格的城门上。”
“然而你两次攻击了我……你要知道，试图伤害我的人目前只有一个人还活着。”
艾德里安抚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思量着或许应该找些时间整理下仪容。“精灵，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是的，疗伤的补偿，别告诉我你是个穷鬼？”
“大师，我身无一物。”
伊欧菲斯伸展双臂，好让对方看个仔细。
他确实身无一物，就连身上的袍子都是艾德里安自己的东西，德鲁伊抿着唇。“听着，伊欧菲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需要支付疗伤的费用，我不收货币，那对我没用。我只要等值的物品。别想着糊弄我，如果您拿不出来，那就只能给我当佣人干活，等付清账单之后，你才能离开。”
“Ho hloka toka……”
听到德鲁伊的无礼要求，不远处的精灵立刻喧闹起来，艾德里安仅仅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他们就识相的闭了嘴。
“或许我无法提供什么珍宝，但我有一个消息。”
“杰洛特的消息？”
“不，是有关女术士，范格堡的叶奈法的消息。”
“叶奈法不和杰洛特在一起吗？”
兰伯特很是好奇两人竟然会分开。杰洛特就是以叶奈法男友的名义受邀参加仙尼德岛术士会议，不然那些傲慢至极的术士哪里会允许一名低贱的变种人出现在他们数年才召开一次的重要会议上。
“不，杰洛特和叶奈法分开了，他是和另外一位女术士特莉丝*梅利葛德来到布洛克莱昂的。”
树精女王似乎对狩魔猎人的行踪所知甚详，但不知为何，她的银眸中闪动着挣扎。“原谅我，艾德里安，杰洛特同样是布洛克莱昂的朋友，他的行踪需要保守秘密，你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找到一些线索，但一定不是从我这里。我只能告诉你他还活着，离开了布洛克莱昂，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
森林中陷入了沉默，金丝雀扑闪着翅膀，从德鲁伊的手掌上振翅飞起。
“这样么……”
德鲁伊和狩魔猎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叹息一声。事情似乎也只能如此，再紧逼也没有意义。
“好吧，我尊重你们之间的伟大友谊。”
德鲁伊转过头。“伊欧菲斯，现在告诉我叶奈法在哪里？”
“她在史凯利杰群岛，正在和仙尼德岛中的那些变节者们传递消息，至于女术士具体在做什么，我并不清楚。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精灵毫无保留，他说完后闭上嘴安静等候德鲁伊的发落。
“你认为如何？兰伯特，我们是继续去找杰洛特还是先去史凯利杰群岛？”
“群岛不远，用不着三天时间就能到。”
兰伯特答非所问，他没有做出决定，前往史凯利杰群岛需要乘船，鉴于艾德里安晕船的坏毛病，他的话只能说到这里。
“三天么……”
艾德里安原本是想使用定位咒直接锁定杰洛特的位置，但施展这个咒语需要目标的毛发、分泌物或者其他贴身物品，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考虑到杰洛特和叶奈法的亲密关系，先找到女术士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心思重重的德鲁伊思考着后续的计划，他面无表情，目光紧盯着树下的精灵，小巧的金丝雀在他的肩膀上兀自跳跃着，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张开口。“很好，伊欧菲斯，这是个有价值的情报，但还不够，所以你给我当佣人的时间缩短到了半年。不要解释，艾斯娜，他攻击了我两次，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精灵的同族们再次喧闹起来，他们吵嚷着，有人拉开了弓。伊欧菲斯对着他的族人说了几句精灵语，他面上的红色渐渐褪去，苍白无比，俊美的精灵缓慢的张开了嘴。
“请饶恕我的族人们，我愿意以我的生命偿还你的救助。我不想欠你的恩情，杀了我吧，精灵不会成为人类的奴仆。”
“你要杀了他？他挺有种的。”
“你在胡说什么，兰伯特，我只是需要个打杂的。”
艾德里安觉得这些精灵感情有些过于充沛，他没好气的瞅了眼旁边的狩魔猎人。
“你的性命对于我还不如一个苹果有价值。听着伊欧菲斯，松鼠党的作为我已有耳闻，我无疑去裁决人类和精灵之间的是非错乱，但你是松鼠党的高级将领，而我救了你。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你回归前线，你明白吗？”
德鲁伊的话语充满了说服力，精灵们陷入沉默，他们中有些人不甘的将目光转向森林的主人。
“……”
树精女王看了眼远处满怀期盼的松鼠党精灵，她转向不容置疑的德鲁伊，沉默许久，最终只发出一声叹息。
“放下你们的尊严吧，时代已经发生变化，蔑视时代降临，人类、精灵、树精、矮人……每个种族都需要重新找到自己在世界上的新位置，痛苦与哀伤是破茧化蝶的必经之途，准备迎接即将席卷大陆的火之洗礼吧，只有度过苦难的事物才能在余烬中重生……去收拾行李，伊欧菲斯，记得长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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