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时间已经过去有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艾德里安在霍格沃兹的生活过得非常滋润,没有人来招惹他,即使是斯内普遇见他都会假装没看见。无论他去哪一门课上做助理教授,学生们都安静地坐在椅子里,就算是习惯于在课堂上调皮捣蛋的弗雷德和乔治兄弟两,在魔法史这门公认的无聊课程上也乖乖的听讲,教授们对此非常满意。
这其中的原因有一小半要归功于闯入了格莱芬多塔楼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那晚的事情把学生们吓得不轻。另外一大半则是因为那个爆炸的博格特——当艾德里安站在它面前时,它试图变化出彼世的场景,或者说是阴间,那并非天堂或者地狱这种收容灵魂的场所,而是与活人世界重叠在一起的奇特国度。通常,只有那些对今世还有眷恋,不愿离去的灵魂会徘徊在其中。毫无疑问,这远远超出了一个博格特的能力,它大概变化出了半个教室的大小,只维持了一秒,就原地爆炸了。
关于艾德里安的谣言再次飞快的流传了起来,不过在这一次的谣言版本中,他的身份变成了死神的代言人。据传,他拥有号令亡魂的能力,只要他看谁不顺眼,一个眼神就能要了那个人的命。很多人对此都深信不疑,毕竟在那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有好多学生都亲眼目睹了他一句话就喝止住皮皮鬼的场景。
今天,是霍格沃兹这个学期魁地奇比赛的积分赛点,格莱芬多对阵赫夫帕夫,输家大概率就要从今年的半决赛淘汰出局,双方都尽了全力。艾德里安坐在看台席上,打着伞,天气很不好,雨水连珠一般打在伞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气温很低,他不得不维持着一个长效保暖咒,还好他附近两排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远远躲避着这个瘟神,艾德里安也乐的清静。
尽管艾德里安对坐在扫帚上这种有些傻帽的举动不感兴趣,但看着别人飞在空中争夺金飞贼还是挺有意思的。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空中掌握扫帚做出种种闪避动作还是很需要技巧的,哈利这小子对这一行很是开窍,艾德里安认为要是换了自己上去,很可能早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霍琦夫人洪亮的呐喊声即使暴雨也掩盖不住,艾德里安看到在空中飞驰的格莱芬多击球手伍德一个漂亮的甩尾把球撞入了球门,此时格莱芬多已经领先赫夫帕夫100分了,即使哈利没有抓住金飞贼,他们的赢面也是很大的。
这雨实在太大了,英国的鬼天气就是这样糟糕,艾德里安拥长袍紧紧裹住了自己,就在他准备离开看台,回去吃点东西的时候,他胸前的的护符开始微微发烫。事情有些不对劲,艾德里安感知到了一股阴冷开始弥布在附近的空气中,而几排之外的看台上,那些人都还沉浸在激烈的比赛之中,对此无动于衷。
是摄魂怪!
视线快速地从场地上空扫过,艾德里安勉强盯住了还在空中飞舞的哈利,他实在太快了,高中的密布的乌云和嘈杂的雨声都遮掩住了摄魂怪的踪迹,哈利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搜索金飞贼的任务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已经被好几十个摄魂怪包围了。
“这个倒霉孩子!”
略微想了一下,看在去医院看望自己的份上,艾德里安决定帮他一把。
“让一让,前面的,都给我让开!”
好些没有带伞的人都挤在一起,就连看台之间的过道都被堵住了,艾德里安不得不大声喊道,以便让前面的人给他让开路。还好,那些原本被打扰兴致转身后准备兴师问罪的高年级学生,再看到是艾德里安后脸色迅速变得煞白,立刻退缩到了一边,也顾不得避雨了。
艾德里安看着自己面前迅速分开的人墙,挑了挑眉,不得不说,有时候流言还是相当管用的。
急匆匆地冲下了看台,骚动惹得附近的人都朝他纷纷侧目,猜测着这位死神使者是要去场地上找哪个不长眼的倒霉蛋。
艾德里安哪有心思考虑这些,他孤身一人站在魁地奇的场地之中,仰着脖子拼命寻找哈利波特的身影。这雨实在大的出奇,他勉强用魔咒避开了附近几英尺的雨水,但以他人类的视力,要想在天空中疯狂飞舞的几十个黑影中找到某个人还是勉强了些。
还好,运气不错,目标自己出现了,看着空中那逐渐失控的扫帚在往下掉落,与在一起的,还有俯冲而下的摄魂怪。
艾德里安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拽出了脖子上的银护符,同时举起右手,凝神定志,口中低声颂念着漂浮咒,要稳住一个大活人,仅凭他目前的意志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在空中,被一大群摄魂怪纠缠住的哈利,身体在暴雨中急速下坠,他恍惚中感到自己回到了那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迷雾之中,一男一女的低语再次回荡在他的耳畔。
“哈利”
之后他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一团圣洁的光辉浮现在自己眼帘之中,摄魂怪们仿佛被灼伤了一样,发出一种尖利的嘶吼,纷纷被驱散了开来,他头昏目眩,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了。
哈利是在校医院醒来的,他周围围满了人,从柜子上摸索到眼睛戴上,这才看清楚是赫敏,罗恩,弗雷德和乔治,还有队长伍德,大家都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我怎么了”
“你掉下去了。”弗雷德忧郁的说道,“那高度,足足有五十多英尺。”
“那些该死的摄魂怪!”乔治自责道,“我就在你的附近,竟然没有发现,我太关注游走球了,我真是个傻子!”
“那不是你的错,我们在比赛,而且——”哈利停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对摄魂怪比较敏感。”
赫敏满脸的泪水,眼睛通红,“还好你醒过来了,我以为———”她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哽咽道,“我们还是朋友吗是吗”
“哦,当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哈利这才意识到赫敏说的是和他绝交的那件事,他根本没有在意那个插曲。
“哈利,你真的太好了。都是我的错。”
赫敏再次哽咽了起来,扑到了他的身上。哈利局促的拍了下赫敏的背部,看向了罗恩,然而罗恩对此浑然不觉,他这才注意到罗恩的眼圈也是红红的,“哥们,说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抄你的作业了。”
大家都被罗恩逗笑了。
伍德拿起了哈利的光轮2000,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的扫帚,我帮你找到了,还好只擦掉了点油漆,我保证会帮你修好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的那种。”
“谢谢你,队长。”哈利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已经粉身碎骨了,突然他又想到了比赛,“我们赢了吗?还有,我,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从那个高度?”
“一个问题。”弗雷德说。
“一个答案。”乔治说。
赫敏抬起来头,长出了一口气,她现在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是艾德里安教授,他好像提前发现了摄魂怪,就在场地中央,他对你施了一个强力漂浮咒。”
“还有那个,那个光。”罗恩似乎想说的更准确些,然而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
“有一百多个摄魂怪呢!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弗雷德有些兴奋的说道,“我也想学会这种魔法。”
“附议。”乔治说道。
“比赛是平局。”最终伍德说出了结果,“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找到了金飞贼,不过乔治刚好提前一秒进了一个球,我们两周后加赛。”
哈利放下了悬着的心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迪戈里是个很棒的找球手。
“好吧,有人看到过艾德里安教授吗我想谢谢他。”
“他把你送过来后,就被邓布利多叫走了。”
赫敏想起邓布利多当时的神情,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艾德里安又一次坐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其实他总共就来过两次,不过每次来这里都会有新的感触,如果霍格沃兹是一个景点的话,他确信校长办公室绝对能排到热门榜单前三的位置。
福克斯此时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栖枝,空荡荡的悬挂在那里。桌子的不远处摆放着一个浅浅的石盆,盆的边缘有一圈如尼刻印,里面是缓缓旋转着的银色胶质,看不清底部——这是邓布利多的冥想盆,一件非常高明的魔法器物。
艾德里安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那一圈如尼文。
“理性”、“恩赐”、“水”、“牺牲”、“虚无”
他勉强辨认出冥想盆上面一部分刻印的意思。当然,割裂的去解读如尼文的含义是不准确的,当若干个魔纹排布成一圈时,它们就形成了一个整体。艾德里安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古代魔文并不是那么好学的。
“巫师,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去碰它。”
就在艾德里安将右手平放在冥想盆的池面之上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的墙上传了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霍格沃兹的上一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画像,他使用了一个奇怪的名词来称呼自己。尽管前两次艾德里安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时候,墙上的这些画像要么内容是空的,要么里面的人像在打瞌睡,但艾德里安清楚他们都在悄悄的偷听别人的谈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姓名的。
“谢谢你帮我招呼客人,阿芒多。”
壁炉中的火焰猛地涨了起来,颜色转变为一个墨绿色,邓布利多从火焰中迈步走了出来,声音有些疲惫。
“福吉部长怎么说?”
从池面上收回了手,艾德里安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打听起有关摄魂怪的事情,这些黑暗生物的行径最近越来越过分,已经在试探邓布利多的底线。
“小天狼星的踪迹还不明朗。”
邓布利多解下了身上的银色长袍,挂在了墙上。
这意味着那些摄魂怪还得继续驻扎在霍格沃兹。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出逃严重损伤了巫师们对于阿兹卡班的信任,既然有第一个人能逃出来,那必然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也难怪一贯软弱的福吉面对邓布利多寸步不让,如果他不能尽快将布莱克抓起来,那么他魔法部部长的日子也就坐到头了。
“那么校长喊我到这里,是为了?”
艾德里安可不认为邓布利多会无故邀请自己来聊这个。
邓布利多拿出了一个银色的茶壶,倒出了两杯茶水,把其中一杯递到了艾德里安面前。他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双手对撑,蓝色的双眸注视着艾德里安,突然道,”你怎么看哈利波特?”
艾德里安端过了那杯茶水,低头看着还在杯子中缓缓旋转着的茶叶,试图解读出有关未来的某种先兆。过了好一会,他放弃了,抬起头,慢慢的说道,
“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日子过得不那么好。”
听到艾德里安的含糊不清的回答,邓布利多没有继续追问,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口中喃喃道,“是啊,他是个好孩子!”
一阵沉默,艾德里安又把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碰撞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邓布利多轻咳了一声,说,“首先,我必须感谢你今天为哈利所做的事。”
“那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他看望过我,你知道的。”艾德里安朝墙上那些画像扬了扬下巴。
邓布利多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护身符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器物,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度依赖它。曾经有位老朋友告诉过我,对于那些蕴含着伟力的器物要谨慎使用。”
艾德里安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此深以为然,解释道,“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使用它。”
这是实话,艾德里安并非一个忠实的信徒,尽管他还不确定是否有神存在,但每次看到脖子上的护身符时,他都觉得自己在欺骗上帝。
“你说得对。”邓布利多突然站了起来,“我听说哈利最近在黑魔法防御术上下了苦工,恰好最近我有点时间,可以去指点指点这些孩子们,如果你也愿意来的话。”
邓布利多没有继续,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邓布利多已经很多年不上课了,能得到这样一位大法师的指导,一定能收获不少,想了想,他答应了,“自然是会去的,不过您可是校长?”
“是的,这显得不太公平,所以你最好保守秘密。”
邓布利多拿起了怀表,看了下时间,说道,“福克斯到时候会通知你地点。”
艾德里安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他站起来欠了欠身,“夜安,校长先生。”
“夜安,艾德里安先生。”
就在他还差一步就要踏入楼梯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又说道,“这茶味道不错的,里面没有吐真剂。”
夜已经深了,艾德里安走在三楼的楼里上,偶尔还有鬼鬼祟祟的学生隐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那些学生在暗处看到这位谣言缠身的助理教授后,都悄然停下了说话声。他懒得管这些,只是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艾德里安在心理默默吐槽着邓布利多这个老狐狸,突然被对面走来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又是特里劳妮。为什么说又呢?他和这位神经叨叨的女教授碰面的次数实在有些多,尽管之前他总是设法绕了过去,但这次已经走在下楼的半途中了,总不好再转身上去,那也太失礼了。于是他侧身站在了台阶的一侧,给上行的特里劳妮让开了地方。只见这位头上、手上、腰上戴满了各种奇异饰品的女士,颤颤巍巍的一步步走了上来,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嘟囔着什么,她似乎没有看到艾德里安。
“小心。”
就在特里劳妮经过他身侧的时候,这位女士不知道是老眼昏花还是怎么了,突然打了一个趔趄,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这个变故惊的艾德里安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要不然明天早上保准霍格沃兹又会流传起他谋杀预言课教授的故事。
忽然,一股奇特的热流从他抓住特里劳妮胳膊的地方涌了过来,艾德里安想放手,但没想到特里劳妮反而主动伸出手,牢牢地抓了他。
“异乡人,你要小心。”
特里劳妮的嗓音完全不同于往日,不似之前的那种神经质,变得十分清晰,他这才注意到特里劳妮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尽管她的面庞看起来还与之前一模一样,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智慧,当然,也可能只是自己以前没有注意到。
“仔细听好,时间不多了。”
特里劳妮的语气急促了起来,她继续说道,“白霜已经迫近了,古老血脉的传人会带你去寻找真正的力量,不要被那些虚假表象所迷惑,注意你身边的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小心,伟大存在的目光即将注视到你的身上。”
随着特里劳妮啊的一声尖叫,那股热流消失的无影无踪。特里劳妮松开了他的胳膊,她泪流满面,抽泣着跑上了楼梯,艾德里安此时还有些眩晕,没等他喊出声,特里劳妮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过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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