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她不是徐雾眉。”
安晋反应过来了:“如果她真的是徐雾眉的话,我们的任务应该就算是完成了才对,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
小利也回过了神,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是啊,我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女人听到了夏淳的推断,慌了,又哭又笑地说道:“我怎么不是徐雾眉?我真的是徐雾眉!你们看看我的脸,我的脸,徐雾眉不就是长这个样子吗?啊……你们仔细看看,我真的是徐雾眉啊……”
说着,像是为了让大家都看清楚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仰着整张脸拼命地往前凑。
“你们看看,我难道不是长的和徐雾眉一模一样嘛,你们自己看看……”
小利看着她那一张狰狞的脸,眼睛里露出一丝嫌恶。
“这个疯女人,估计问了问不出什么东西。”小利说道,“我们想办法甩了她赶紧继续找人吧。”
夏淳歪头看了看女人,突然说道:“路上遇见疯子,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问的着实奇怪,遇到疯子能怎么办,当没看见,甩掉呗。小利斜眼看了看夏淳,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夏淳眼里又真切地露出了困惑。
“嗯?该怎么做啊?是不是送他们回家才是善良的人会做的事?”夏淳看向安晋。
安晋心知夏淳在人类生活方面知识的匮乏,这个时候是真的疑惑才发出的疑问,于是便耐心地说:“遇到疯子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甩掉疯子,当然如果你有能力……”
“别!我不是疯子!我是徐雾眉!别甩掉我!”女人闻言忙不迭地死死拽住了安晋的衣角,浑浊的双眼里满是绝望,“别不要我,带我走带我走,求求你们,我是徐雾眉!带我走好不好……”
说着竟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还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死死抱住了安晋的腿。
安晋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夏淳这时转向女人:“你说你是徐雾眉,那你认为我们是谁?我们要把你带到哪里?”
女人张着嘴愣了愣,似乎是在消化夏淳的问题,她呆滞了几秒,突然傻笑起来:“你们,你们不是来捕捉美丽的人吗?你们看看,我这么美……你们不是来带我走的吗……呵呵呵呵呵,对啊,我这么美,你们带我走好不好。”
这话说的不明所以,“捕捉美丽的人”是什么东西?
“那我们要带你去哪呢?”夏淳问道。
女人的眼睛里透出点茫然,她脸上的傻笑僵了一会,又马上说道:“嘻嘻,当然是能留住我的美丽的地方,哈哈哈哈哈……”
夏淳想起了什么,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看向安晋,轻声说:“我们带她回家吧。”
“回家?回哪?”安晋疑问。
“回她家。”夏淳说道,她瞄到小利不理解的神色,顺带解释了一下,“她衣服都是干净的,头发有点乱但还算整洁,应该是有家有人照顾的吧,只不过跑了出来而已。”
“她家,有人。”
“那……她家怎么找啊,问她自己靠谱吗?”小利问道。
夏淳转身,说道:“有问题,找警察。”
三个人就带着疯女人去了警察局,疯女人看见他们愿意带她走,嘻嘻哈哈地拽着安晋的衣角,跟在后面唱起了歌。
当她看见警察局的时候,停住了,疯狂地扯着安晋的衣角后退,“不,我不去警察局!我不去!!!你们不是要带我走吗……我不去警察局!!”
安晋被拖的踉跄倒退了几步,有些无奈地想拉开女人的手,可是女人似乎很惊恐,她浑身剧烈颤抖着,手却死死拽着安晋的衣角。
夏淳上前一步,淡金色的双眼看着女人,女人在夏淳的注视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一下,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
“别怕,我们只是带你去办个手续,你要是不敢进去,就在门外等等吧。”夏淳说。
女人没再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夏淳对安晋说道:“你和她在这等等吧。”说完,抬脚进入了警察局。
小利看了看安晋,又看了看夏淳,选择和夏淳一起又进入了警察局。
“您好。”
还是那个小伙子,小伙子似乎是没想到他们又回来了,惊了一跳,但是仍然硬着头皮说道:“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女人,花衣服花裤子,头发及肩,脸上很多疤痕,我们想帮她找家。所以请问她的家在哪?”夏淳问道。
“那个,女人在哪?”小伙子问。
夏淳让开了身子,警察局的门是玻璃门,小伙子张望了一会,就看见了门外的女人。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跟我们一块去送她回家。”夏淳说。
小伙子一听冷汗就下来了,夏淳皱紧了眉头,她觉得这个小警察,怪极了。
他看他们的时候眼神涣散,仿佛看不见他们,但是他看那个女人的时候,眼神却是聚焦着的,他能看见那个女人,而且他,很怕他们。
“我,我就不去了……呵呵。”小伙子干笑了几声,手忙脚乱地翻了翻手边的档案,说道,“那个女人是个疯的,叫徐梅子,家住在新阳路五号。”
“好的,谢谢。”夏淳说道,“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小哥哥,你是不是看不见我们?”
小伙子的脸刷一下白了,他呆了几秒,才说道:“没有,没有,我看得见你们,我看的见你们的。”
夏淳淡淡看了小伙子一眼,也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
小利这个时候也留意了起来,他竖起三根手指头在小伙子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小伙子瞪着眼,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小利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切”了一声,转身跟上了夏淳。
新阳路是小镇的最西边的一条小路,夏淳看样子是真的把地图上所有内容都给记下来了,她带着两个人穿街走巷,终于来到了新阳路。
女人四处张望了一会,像是认出了这个地方,眼见又要狂躁起来,夏淳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去和你的家人道个别,一会就带你走。”
女人被夏淳一看,竟然就安分了下来。
夏淳敲响了新阳路五号的房门。
敲了几下,门“支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缝。
一个留着半长油腻头发,神色阴戾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了门缝后面。
男人低头看着夏淳,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夏淳微微抬头直视着男人,礼貌地说道,“请问您是徐梅子的家人吗?我们找到她了,把她送回来给您。”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淳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徐梅子听懂了,刹时挣扎了起来,安晋及时抓住了她防止她逃跑,她歇斯里地尖叫着:“我不要!!他会把我关起来的!他不会让我跟你们走的!你们不是要带我走吗?啊?!带我走!!”
徐梅子疯狂挣扎了起来,像一头绝望的野兽,安晋觉得都快抓不住她了,这时,夏淳伸手拉住了徐梅子,一扯,徐梅子没站稳,一个踉跄眼见要摔到地上,这时门内的男人眼疾手快地闪了出来,将徐梅子抱在了怀里。
徐梅子停顿了一下,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男人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箍住徐梅子将她拖进了屋内,过了一会,夏淳他们听见了“扑通”一声闷响,接着就是铁门“啪擦”关闭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金属细碎的撞击声。
接着就是一阵撞击拍打铁门的声音,徐梅子嘶声力竭地叫喊道:“放我出去!我要跟他们走!!放我出去,我等他们等这么久了!!放我走!!……”
在这混乱的背景下,男人又出来了,他似乎有点疲惫:“那是我妹妹,精神不正常,谢谢你们把她送了回来。”
说完,就要关门。
夏淳伸手抵住了门:“我们还有些事要打听一下,我们能进去坐坐吗?”
男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就当是感谢我们把你的妹妹带回来。”安晋看出了男人的犹豫,适时加了一句。
男人低下眼睑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进来吧。”
三个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就进入了屋子里。
这是一间有点狭窄的屋子,因为四周房屋密集,采光并不是很好,整个屋子里显得十分阴沉晦暗。
夏淳注意到男人把徐梅子关在了沙发对面的一间屋子里,屋子锁着铁门,徐梅子现在仍然在“轰轰轰”地撞击着铁门,发出尖叫。
“你们坐吧。”男人说道。
夏淳三个人坐在了沙发上,沙发看起来很旧,能闻到一种不是很干净的味道。
男人从茶几下拿出了几个纸杯,给夏淳他们倒上了白开水。
“你们想打听什么?”男人将三杯白开水放在了夏淳三人面前。
“我们想打听一个人。”夏淳说,“你知道徐雾眉这个人吗?”
“徐雾眉?”男人并不是个很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微微别开了脸,才说道,“她啊,她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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