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当单纯拿起手机,看到竟然是那么个东西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之时,他的三观是碎裂的。
说好的建国之后动物不允许成精的呢?
这么吊的土拨鼠,你怎么不去飚海豚音啊喂!
不过话又说回来,把土拨鼠惊叫当手机铃声的家伙,也是个人才。
好在最后单纯也确认了他的小号弟弟不是病.娇(恐怕是魔鬼)这件事,也算是将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不管怎么样,没有作出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好的。
至于喜欢拿土拨鼠作铃声……
除了沙雕了一点、气势惊人了点和容易引起人们误会和不必要的惊恐,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蛮大的影响。
总之众人虚惊一场以后,被无罪释放的陆壬丁一手扛着五三,跟个快乐的搬砖工人一样也就乐呵乐呵地回家去了。
并且他走之前还不忘眨着他那大眼睛说:“单纯哥哥碰过的手机壳,以后我再也不换了。”
单纯心说别啊你还是换吧。
改天我送你个土拨鼠的壳,那样一来你的手机叫起春时就不用接受世俗的眼光了,顶好不是么?
另外,不知为何在各种方面都很老练的倪姜,为了给两人独处的空间,干一点他们想干的不想干的嘿嘿嘿之事,很识趣地跟着陆壬丁的后脚开溜了。
医务室内一时只剩下单纯和简桀两人,好不尴尬。可怜如单纯,看来又得用吐槽来排解内心的寂寞了。
但是这一回简桀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没有那么闹腾了。
这一回,他不知为何显得非常老实,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也不大理睬单纯,只是沉默地坐在离他不远的那张塑料椅上,安静成一尊高贵奢华的美丽雕像,似乎随时打算和那张廉价的塑料椅子融为一体。
对方难得有那么安静如鸡的时刻,身为机会主义者的单纯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盯着这个人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几话前提到过,单纯是个颜性恋。
只要是好看的,性别什么的都是浮云。
他承认,简桀这个颜非常地戳他,性子退一万步来说……也很讨他喜欢吧?关键是对方那种在他面前展现出的闪闪发光的样子,让单纯看了也十分心动。
只不过这样的心动显然不代表单纯就已经完全喜欢上他、非他不可了。
现在的阶段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好感而已,他迟早要离开这个世界,明白自己不能够显得太深。
于是像目前这样的程度也就够了,这样一来面对这个他“稍微有些喜欢”的家伙作起任务来,心里也不会太反感。
说到底,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穿书者罢了,根本不属于这里。
单纯就这么心猿意马、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注视着任务对象的侧脸,脑海里不知道为何冒出这样一句土味情话:
[亲爱的,在我心中如同烟火般闪耀着的你,我是该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
单纯心说从下面看还是不用了吧,免得升级成为对方用鼻孔瞪自己,这么想想好像频道有点不对劲。
[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选择看我自己的盛世美颜——从君那双多情的眼眸中亲自目睹。]
当然这种土味的情话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想想,但凡要真正亲口说出,也只能徒增人生道路上的黑历史(或者被对方当场掐死)而已。
从侧面打量简桀,他的睫毛很长,上翘着,鼻梁和嘴唇的轮廓也近乎完美无缺,就仿佛古希腊雕塑家刀下、那些从来不好好穿衣服的俊朗的雕塑。
想到这里,简桀身上挂着的那件校服外套顺势而落。
午间的时光非常宁静,除了偶尔响起的蝉鸣,耳边就只剩下独处的二人均匀的呼吸声。
素白的窗帘被空调吹出的冷风轻轻地扶起,大白天的跟闹鬼一样。
静谧的室内,男孩的视线就这么在少年的侧颜上缓缓地滑过,带着点好奇、纠结,还有小小的贪婪和憧憬。
或许是盯得太明显,也或许是简桀的头脑风暴告了一段落,他察觉到了单纯的目光。
于是还来不及错开视线,简桀已经将头小幅度地偏向了他的方向。
那一瞬间,潘金莲和野男人偷.情被武大郎发现的心情立刻席卷上了单纯的心头……好像也不是这么形容的,总之,单纯觉得自己偷看被发现了有点大事不妙。
就在他以为这个骚话满嘴跑的家伙肯定又要说出“怎么?视线移不开了?爱上我了?”、甚至还有可能会甩个头,抬手摩擦一下发际线什么的时候,哪想他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单单对他牵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单纯一愣。
不知怎的,他从简桀这个浅笑中竟然看出了点落寞、哀伤的味道。
少年原本总是盛满光的棕色眼睛在那一刻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耀眼清澈,反倒像极了某种受伤小动物的哀怨眼神,灰蒙蒙、惨兮兮的。
硬要说是什么具体的动物的话,有点像……被淋湿了的小奶狗。
眼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朦朦胧胧,单纯耿直地认为这绝对不是简桀突然之间得了白内障,但是简桀此刻体现出来的气质确实让他不得不感到在意。
落寞?哀伤?小奶狗?
不不不,这种文艺中透着画风突变的气质怎么可能出现在简桀这样受万人追捧的小少爷身上?
——要知道他曾经可是那么地意气风发、那么地璀璨耀眼,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单纯觉得简桀没问题,那么一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那只电影里的卷福曾经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那么剩下的不管再怎么离奇出格也是真相。
于是,排除了一切,单纯推断出的真理便是:
自己很有可能是得了干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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