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玥乖乖的伏在荣轩的怀里,她能感到荣轩很生气,她心里除了掉下水的震惊外还有淡淡的感动,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
荣轩已经把她放在夜禧堂偏房,他看了她一眼,脸色严肃,身上往下滴着水,整个人气压低的可怕。旁边碧秋赶紧拿衣服给自家小姐换上。
“小姐,你可急死我了,你没事吧。”
顾朝玥小小的打了个喷嚏:“没事,只是子戚哥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道:“衣服我自己换,你赶紧也让子戚哥哥去换身衣服。”
碧秋打了个颤,求饶道:“小姐呀,荣轩少爷那脸色,你是没看到,我可不敢招惹他。”
顾朝玥想到自家荣轩哥哥的神色,也打了个寒颤,碧秋连忙说:“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现在才四月份呢。”
顾朝玥暗思,冻病只是一方面,我是怕荣轩哥哥呀。
这种感觉有奇怪,她猜到荣轩哥哥这么生气的一部分原因,由此才更觉的感动,从小到大,第一次有除了父母以外的人这么关心她。
哎,这事先放放吧,顾朝玥暗思,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她是善良,不爱和别人计较,可是那暗处的人都算计到她头上了,她要是还这么轻拿轻放他们当的顾朝玥吃素的。
她招了下手:“我爹今日出去了,你去遣人把我爹娘叫过来。”她倒要看看背后人打得什么主意。
另一边,荣轩简单换下衣服,也派人请苏家,顾家的人过来。
他当时看的清楚,那丫鬟故意往玥儿身上撞,还有那一早就等在那里的苏昱亭,谁在背后搞鬼他不会放过他的。
那背后的人,他要查个一清二楚。
很快,苏家和顾家能主事的人来了。
顾大夫人和顾大爷非常生气,自家千娇万宠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推到水里。
据那来人说,还是故意的,这谁能忍,顾大夫人怒气腾腾。
正堂。
苏钧因为就在附近和老友何书衡畅聊,就听到这么个消息。
荣轩进屋环绕了一下,他道:“还少点人吧,既然有关三房的事,那三房的人也应该来吧。”
他说这话时看了一眼那边面色有些发白的苏昱亭。
苏钧看了一看自己这个庶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更显严肃,他道:“去,把三房的三夫人还有白姨娘请过来。”
下人听令。
一会,苏家三老爷带着人来了。
三夫人娘家姓秦,出身大户,长得颇为俊俏,身上有普通女子没有的英气,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不好接近。
而跟在身后的白氏则楚楚可怜,还没进门眼睛红红的,苏雅跟在他娘身后,低着头。
苏家和顾家的人都到齐了。
厅内,顾大夫人看着被搀扶过来的女儿,心里大痛。
荣轩看了一眼顾朝玥,他转身对祖父行了一礼,道:“把那丫鬟给我押上来。”
两个婆子把那个撞倒顾朝玥的丫鬟押了上来,那丫鬟长得有几分姿色,只是现在狼狈的被婆子带过来。
荣轩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屋伺候。”
丫鬟道:“奴婢是厨房里,叫翠娥。”
丫鬟可怜兮兮哭泣道:“我真不是故意撞着顾大小姐的,只是婢子端着托盘,看的不甚清楚,平日里那桥都没有人走,奴婢实在是没看清啊”
她老娘,她们一家都是苏府的,苏府没有苛待下人一说,她知道她只要打死不认,说自己没看清谁也奈何不了他。
荣轩沉声:“你既然是厨房的,缘何有近路不走,非要饶了一大圈,大厨房可离夜禧堂远着呢。”
丫鬟眼珠滴溜溜转,她道:“是二房的妍小姐,要我拿着东西过来的。”对,没错,那人说了一切全推到妍小姐头上,今日是妍小姐请顾大小姐过来的。
厅内的人静静看着一切。
跟在顾朝玥身边的碧秋生气道:“你分明是故意往我家小姐身上撞得,怎么就那么巧,桥上的栏杆断了。”
顾朝玥突然出声,白皙的小脸嫩莹莹的,“地上有油,有人故意设计我。”
“今天我收到了花笺,说是妍姐姐越我赏荷,我想着刚下过雨,正是赏花好时节,就来了,谁知妍姐姐根本就不在,而这丫鬟分明看到我了,还向我撞来。”
苏钧道:“你老实交代,你娘老子都是苏府的老人,若是再说假话,我苏府也不是任由恶仆欺负的 ”
荣轩观察了一会那个丫鬟,他道:“你今日既然是从厨房过来的,那你今日可曾去了别的地方。”
那丫鬟隐蔽看了眼苏昱亭,见苏昱亭压根不看她,她咬牙道:“婢子今日除了厨房便是来夜禧堂了。”
那白姨娘此时弱弱的说:“这与婢子去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关系。”
荣轩道:“你保证没有撒谎吗?””
婢子嘲讽看着他:“少爷,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婢子所说句句属实呀。”
荣轩突然大声道:“那可否让大家看看你这鞋上为何会有三房院内的牡丹泥。”牡丹泥是一种状若牡丹颜色的泥,色泽漂亮,价格不斐,常被人富贵人拿来种花。
而在苏家只有白姨娘爱花,苏昱亭的屋外也有不少这种颜色的泥。
翠娥大惊失色,她看了眼苏昱亭,咬牙道:“婢子也不知何处沾上的。”此时她远远没有了那股自信。
她开始慌张,她四处巡视,想不出为什么她鞋上有三房的牡丹泥,而她分明没去过三房。
苏钧拍了下桌子,怒道:“还不老实说来。”
“非要把你发卖了才知晓严重”
翠娥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他艰难吐出口:“是,是亭少爷要我这么做的,她说以后会让我当姨娘。”
苏家三爷怒道:“你这丫鬟瞎扯什么”
白姨娘此时眼睛更加红了:“我儿与你有什么渊源,何况我儿早已定了亲事 ,怎么会与你这贱婢有什么牵扯。”
翠娥看了眼白姨娘又看了眼苏昱亭,她不能被卖掉,她爹娘都是苏家人,这样大的错,她爹娘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她苦笑一声:“婢子卑微,所言却没有假。”
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个玉佩,道:“这是我趁亭少爷不注意,从亭少爷屋里拿的。”
白姨娘狡辩道:“焉知不是你偷的。”
翠娥道:“婢子怎敢。”
苏家三爷看了看沉默在那的苏昱亭:“你怎么不说话。”
苏昱亭此时抬起头来,他看着这满堂的人,他一脸复杂看着他的祖父,他的爹娘,还有顾朝玥和对他怒目而视的顾家人。
他笑了声:“对,是我做的,是我让翠娥推顾朝玥下水,我也是故意等在那,好第一时间去救她。”
苏三爷痛心道:“你图什么啊?”
苏昱亭笑了出来:“哈哈,图什么,当然是希望顾家千金大小姐,荣恩公的千金对我以身相许啊,娶到她,庶子算什么。”
他越笑越扭曲,荣轩此时上前给了他一拳,苏昱亭擦了下嘴角流出的血,道:“你不是该高兴吗,我没做成的事,便宜你了。”
苏钧此时生气拍了下桌子:“够了,不知悔改的蠢东西,我苏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取我的棍子来。”
白姨娘此时直接软到在地,她鬓发散乱,没有了刚进门的动人风姿 ,三夫人则嘲讽笑了声。
苏三爷也紧张道:“爹,昱亭是猪油蒙了心,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老子狠他是知道的,他儿子身体弱,这下去半条命都没了。
顾大夫人笑出了声:“我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呀。”
顾大爷也面色难看。
苏钧道:“你这做爹的不会交,那我替你教,我们苏家不要这种狠毒之辈。”
下人去来了棍子,他们兄弟三个都被这棍子揍过,知道它的可怕,他爹是不会留情面的。
白姨娘泪眼婆娑,苏雅早就吓破了胆子,她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说她其实也参与了。
苏钧拿着棍子,他年纪虽大,力气确是一等一的。
他对顾大爷和顾大夫人道:“这是我苏家管家不严,竟教出这么嫉妒兄长,狠毒的家伙,我今天给福娃,给顾家一个交代 。”
顾大爷叹了口气道:“好在玥儿没什么事。”
荣轩站在顾朝玥另一边,顾朝玥偷偷的看着他,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心里懵懵的 。
苏钧下手是真的狠,那苏昱亭第一棒还能忍着不叫,几棍下去,早已叫都叫不出声了,白姨娘声嘶力竭:“亭儿我的亭儿。”
大约有那么一二十棍,地上的人已经晕过去了,顾朝玥突然道:“苏爷爷,我现在没受什么伤,我看他已经得到惩罚了。”
顾朝玥并不是这么大度放过伤害她的人,天知道在落水那一刻她有多害怕,若是没有荣轩哥哥,他真的会被这个人得逞了也不一定,虽说自家爹娘一定不会把自己嫁给他的。
可是若只是一顿狠狠责罚便让他自以为已经偿还了他坐下的事,那就打错特错了。
更何况,苏顾两家有交情,她不想苏爷爷为难,苏爷爷虽然平日里严肃极了,可是对小辈他不是不疼 ,不是不爱。
顾大爷也劝道:“算了,他已经得到惩罚了。”
苏三爷连忙上前:“爹,你放了昱亭吧,他身子本就弱。”
苏钧停下了手,他道:“家有家法,你太爷爷是在战场上挣下了苏家这份家业,他亲自订下家规,咱们苏家没有那狠毒的子孙。”
“去,收拾点东西,让他去苏家家庙好好背背苏家的家规 。”
白姨娘闻言竟然晕了过去,苏雅惊呼一声,苏三爷手忙脚乱。
于是苏昱亭被送去家庙已成定局,为啥一听家庙便害怕呢,一是那里实在清苦,苏昱亭一个少爷去那是活受罪。
二来送去家庙意味着犯了重罪,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少年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惩戒。
苏昱亭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
而顾朝玥还在想怎么能让她的子戚哥哥开心起来。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荣轩对她有时候更加好,有时候又很复杂。
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明明落水的是我啊。
荣轩每每板着面孔,就这样,时间慢慢过了几天,要到荣轩赴京赶考的日子了。
苏顾两家打算一同去,乘一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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