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抬头。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她们俩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的脸,正是她们刚刚谈论的——霍承安。
不知是不是沈舒晴刚才的表现给两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季时颜和鹿露的第一反应居然都是回头看电梯出口的地方,瞥到那儿空无一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季时颜今天出门没开车,鹿露跟她住的地方又隔得很远,一来一回还挺麻烦的,这下正好,霍承安出现了,也就省得鹿露再折腾了。
鹿露跟霍承安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又跟她道了别,便上了自己的车。
季时颜一上车,就闻到了很重的酒气。她皱着鼻子往旁边挪,“你喝酒了?”
“嗯,今晚有应酬。”霍承安倒是神色自若,一句话,也算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晚的应酬是他父亲生前的一个好友,大约是心情好,一直在举杯,霍承安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便一一应下了,这一来一回也喝了不少,脑子有点混沌,但好在他喝酒不上脸,不仔细观察也看不太出来,加上车窗一直半开着,有风吹进来,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霍承安背靠着座垫,一只手捏着眉心,看了眼刚刚跟他们分道扬镳的车子,“刚刚那个人就是鹿露吧?”
季时颜也不知该说他记性好还是记性差,但看在他喝醉了的份上,她难得的没有跟他抬杠,反而还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对啊,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培训,今天刚回国,我们好一阵子没见了,就约着出来玩了会。”
霍承安轻笑了一声,低声说:“你们感情倒是很好。”
季时颜嘁了一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们认识了多久,我这个人别的不说,单单念旧这一点,可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念旧吗?”他低低地呢喃着,声音很低,季时颜根本没听到。
“你说什么?”
“没什么。”霍承安捏了捏眉心,语气很淡。
季时颜也懒得搭理他这个醉鬼,见状,也没有追问的兴趣,便低头专心玩手机去了。
一路无话。
到了别墅门口,车子停住,季时颜打开车门,一只脚刚伸出去,想到什么,又缩了回来,人往前倾,伸手推了推霍承安的肩膀,语气倒是一点都不温柔:“喂,霍承安,到家了,下车。”
见他没动静,季时颜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他一把握住,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季时颜被吓了一跳,听到声音,知道他醒了,心跳才平静下来,她试着抽了抽手腕,没抽出来,“你还抓着我干嘛呀?下车了。”
霍承安略略睁眼,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没有说话。
季时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甩开他的手:“霍承安你别看着我,看我也没用,我跟你说,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扶你进屋的。你要是真醉得走不了路,那今晚就睡在车里吧。”
说完,她便毅然决然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驾驶座上的林知梓:“?”
据他所知,霍总今晚虽然的确喝了不少酒,但是还没有醉到脑子不清醒,走不了路的程度吧?
他正一脸懵逼,猝不及防在后视镜里对上自家boss若有深意的目光,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了。
而与此同时,刚刚口口声声说着绝对不会管霍承安的人,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
“林特助,你下车来帮我搭把手,把你们霍总弄下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
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
别墅前的林荫小道上,季时颜一只手抓着霍承安的胳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脚步蹒跚地往家门口走去。
霍承安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眼睛闭着,头靠在她的脑袋上,看上去真醉得不行。
林知梓拎着季时颜的包包,手也虚虚扶着霍承安,到了别墅门口,他便借口有点急事要先走,把包放在门口的橱柜上,转身麻溜地走了。
家里没有人,周姨不在,季时颜一边气呼呼地骂着他,说什么“霍承安你是个猪吗?怎么这么重啊!”之类的话,一边费劲地把他扶着往沙发那边走,好不容易挪到沙发旁边,季时颜用力把他一推,霍承安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眉头因为身体跟沙发的撞击带来的不适感微微皱起,眼睛依旧闭着,像是有点难受。
季时颜手叉着腰站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也怪不得她力气小,主要这丫的平时看着就是那种身材很匀称的类型,哪想到居然那么重,刚刚压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她都以为自己是那孙悟空,他是压在她背上的五指山。
等喘匀了气,季时颜走到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刚走到门口,看到靠在沙发上那个不省人事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又走进去,重新倒了杯温水出来。
她走到沙发前,伸手戳了戳霍承安的脸,大概是看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她说话的语气也忍不住放轻了一些:“霍承安,你醒醒,先喝点水。”
霍承安终于有了动作,微微睁眼,看了她手里的水杯一眼,又看了看她。
“……”季时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练就了,光看霍承安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的技能,她半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扶起霍承安的脑袋,端着水杯凑到他嘴边,动作小心地喂他喝了两口。
“有没有感觉好点?”
霍承安没说话,眉头却又皱了起来。
季时颜心里一惊:“你该不会想吐吧?”她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一脸警惕和嫌弃,生怕他突然忍不住吐了她一身。
“没……”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听上去还怪让人于心不忍的,“头有点疼。”
季时颜略略放下心,听到他说头疼,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杯子又靠了过去,虽然脸上还是嫌弃和不情愿的表情,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两只食指按在他太阳穴的地方,一边轻轻地按,一边问:“现在还疼吗?”
霍承安没什么反应,但紧皱的眉头却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了。
季时颜帮他按摩了一会儿,见他像是睡着了,便松了手,一边甩着发酸的手腕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他的睡颜。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鹿露在停车场跟她说的那句话,要是哪天全世界都知道原来他俩的恩爱一直都是在作秀,那些zqsg爱着他们俩的粉丝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季时颜也回答不了。
她一直都知道,外面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她季时颜的笑话,等着看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离婚,那些能跟霍季两家攀得上关系的名门望族也都在背后议论他俩这场婚姻不过就是一场金钱与利益的交易,作秀即使能做一时,但做不了一世。
季时颜心里也清楚,对她来说,就算不是嫁给霍承安,也只会是另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富家子弟,但既然已经和霍承安成为了夫妻,她便有了自己的原则,只要他不出轨,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做好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尽到应尽的责任,她就可以一直跟他这样过下去。这是她的义务,也是责任。
就像现在,即便她嘴里口口声声都在嫌弃醉了酒的霍承安,但照顾他,就是她作为妻子的责任。所以,即便她说了不可能扶他进门,还是在下车没多久,就折回去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看到他不舒服,还是给他倒了水,听到他说头疼难受,还是乖乖地帮他按摩。
她撑着下巴,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所以啊,霍承安,你可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她季时颜的事情,不要——
让cp粉们有伤心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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