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他记在心里,不好再问梁天阙,转而问起梁天凡:“天凡和你说了什么?”
梁天阙明白他要是去花海盛宴一掷千金,肯定瞒不过梁老爷子,这件事早晚都得让他们知道,可他这会儿不想和梁老爷子浪费过多时间,萧云生还等着他呢。
梁天阙起身又拿了个苹果,笑眯眯道:“你去问他,如果他愿意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我走了。”梁天阙说,走到大门口又走回来,郑重其事道,“以后每月中旬的家庭聚会我就不参加了,平时我想你们,会回来看看,绝对不比以前少。”
那种虚假的团聚景象,他不想再参与其中。
不管他们是何表情,梁天阙潇洒离去。
大门沉重关上的声音,让梁老爷子从震惊里回过神,倏然看向梁严,怒气冲冲:“瞧瞧他那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以后有的是苦吃。”
“就算他在别人那吃苦,也好过在自家地里摔跟头。”梁太太起身,不轻不重道,握着梁天阙给她的那颗苹果,转身进了厨房。
梁老爷子错愕的看着自嫁进门就没说过一句重话的儿媳妇,半晌回不过神。
纵然梁太太说的是真话,梁严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叨默了一句,实话实话什么的,梁老爷子哪能接受得了啊,这边赶紧安慰:“爸,你不要多想,她就是心疼儿子,随口说一句。”
“是不是,我自己去问问就知道了。”梁老爷子手拄拐杖起身,气冲冲往楼上走,边走边说,“我今天非要弄清楚天凡这几年对天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哎,爸,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非要弄清楚,你别……”梁严跟在梁老爷子身后,想上手扶又怕被梁老爷子甩开,惹他不悦,梁老爷子一生要强,不愿意轻易让人帮忙,哪怕他是他儿子。
梁严只好不远不近跟着,苦心婆口的劝说:“爸,现在尘埃落定,你没必要翻旧账。”
“不行。”梁老爷子果断道,被梁天阙和梁太太的态度气得不轻,不将往事弄个清楚,以后每次想起这母子两,都如鲠在喉,难受的说不出话,“不问出来,我寝食难安。”
到梁天凡门前,梁老爷子让人开门自己进去,等梁严想跟进去,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将梁严拒之门外,没给一丝活路。
梁严和近在咫尺的房门来了个照面,瞪眼后退两步,和白管家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守在门外,不敢僭越。
梁天阙没再打出租,开走放在这备用的车,前往品牌活动现场的路上,他接到萧云生电话。萧云生告诉他,活动结束,他在回家路上,让梁天阙直接回别墅就行,不用再跑一趟。
梁天阙当下调转方向往别墅去,路途中梁天阙曾打开车载电台,电台都在说豪门少爷后续,今天梁氏总部将发出声明,严禁他人抹黑梁氏继承人,下午召开的发布会再次慎重警告此事,主持电台的一男一女,唱和起来还挺有意思。
男声:“由梁氏总部召开发布会,网上声明,再到警告造谣者来看,梁家很注重梁天阙,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哪能因为一个传闻就毁了呢?”
女声接腔:“不见得,说不定梁氏大张旗鼓是为了掩盖某种真相呢?”
男声惊讶:“是梁少和萧影帝恋情那件事吗?以我路人目光来看,这两人挺配,可惜其中一人生错性别。”
女声轻笑了下:“那万一想掩盖的是继承人不是亲生的呢?梁氏人丁凋零是供认不讳的事实,这几月来梁少的改变咱们有目共睹,一个纨绔子弟能在短时间内成长至此,难度非常大,综合新闻来看,确实有被换个人的可能性。”
女声这一番开腔后,让搭档的男声沉默好一会,才打着哈哈说:“或许吧,但也有可能是人家梁氏就是看不得有人抹黑继承人,从梁少近段时间安分不少的行事来看,梁氏很注重继承人行为举止。”
……
快到别墅时,梁天阙抬手将电台关了,随口奉送一句评论:“胡说八道。”
正常来讲,梁老爷子他们认同他是梁家人身份,梁氏总部也做了一系列措施,梁天阙该回梧桐公寓才是,可他不想回去,偏偏想往萧云生这里跑,大概是…萧云生给他的感觉太好,让他流连忘返。
萧云生比梁天阙先回到别墅,正在花园里修修剪剪,就见梁天阙放慢车速,在院子外瞎浪,一圈圈跟找不到家的小蝌蚪一样,看着怪可怜。
“车库门没关,你怎么还在外面溜达?”萧云生一手握剪刀,一手捏枝玫瑰花,弯着腰抬头看他。
“开车溜达比较省力。”现在车子方位正对萧云生,离得也不算远,能清楚人在干什么,梁天阙索性停车熄火,扒拉在车窗上,看萧云生剪花。
人都是表象动物,见到皮囊好看的,哪怕灵魂不算有趣,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更何况在梁天阙心里,萧云生是个不仅皮囊好看,灵魂也很别致的人。
梁天阙怔怔看着这人修长白皙手指捏住墨绿花枝,一手捏粉红色小剪刀,咔嚓利落剪下,娇艳欲滴的花枝被他放在小篮子里,又重新捏起一枝花,剪下放下,如此反复。
以前梁天阙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看别人看痴迷,可这会儿他却多少明白了,大概这就是喜欢吧。
喜欢这个词从他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轻描淡写不带任何重量,落在梁天阙心尖,却像坠上千斤重,将他砸得晕头转向,心里一疼接着是无法藏匿的欢喜。
想来找萧云生,每次有难题,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萧云生,不论任何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人似乎都是萧云生,这并不是来自同个世界的亲近感,而是…而是喜欢啊,事实原来是这样吗?
梁天阙伸手按按胸膛,那里有一颗跳得很不安分的心脏,当他不再看萧云生,还是跳得跟失了智一样,当他注视萧云生,那就更不得了,跳得他感觉自己像是生了病。
梁天阙移开目光,只觉得萧云生浑身上下都是魅力,不到一秒种,又忍不住转回去看,如此几次,他自己先受不了,挫败的趴在车窗上,焉儿吧唧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
“怎么了?”萧云生的声音响起,近到似乎就在耳边。
梁天阙豁然抬头,本来有段距离的萧云生,这会儿站在栅栏边,手里还有朵红玫瑰,看着他的目光暗含关心和担忧,梁天阙胡思乱想的脑袋瞬间清醒,满脑子都是:喜欢就喜欢吧,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是最帅的那个。
“没什么。”梁天阙摇头。
萧云生没再问,抬手将那朵艳如烈火的花插入他耳边,挑眉笑道:“收了我的花,就得留下做苦力。”
“好啊。”梁天阙摸摸鬓角的花,不急着摘下来,“你摘花干什么?”
“做点玫瑰糕。”萧云生回到玫瑰花丛前,继续剪花,“想吃就过来帮忙。”
“等着。”提到吃没人会比梁天阙更积极,这位对吃毫无抵抗能力的大少爷,三两下停好车子,加入剪花队伍,两人肯定比一个人要快,不到一小时,萧云生就喊停,让梁天阙将篮子提走。
回到室内,萧云生从梁天阙手里接过篮子,走进厨房开始处理玫瑰花,他一走梁天阙感觉自己又变成游手好闲一员,虽然他游手好闲的时候并不多,但这对意识到自己喜欢萧云生的他来说,积极表现什么的,就尤为重要。
他抬脚也进了厨房,在萧云生派任务前,很聪明的待在原地,没乱添乱。
“梁天凡真要被送往国外?”萧云生清理花瓣的同时,和梁天阙聊天,“他真甘愿退出梁氏舞台?”
“送走是真的,甘不甘愿我就不知道了。”梁天阙说,“他说,花海盛宴的发起人早就准备好邀请我,让我不用想方设法弄请柬,还说这次盛宴不少人是冲你来的,想要拍下你,不准备几亿可能保不下你。”
“猜到了。”萧云生神色淡淡,将花瓣洗好放在一边,转身掀开电饭煲,一阵清香红豆味飘出来,他将红豆尽数盛出,放在大玻璃碗内,等它们凉透备用,“要不是萧影帝吸引力过大,也不能引得盛宴费尽心思。”
“那你打算怎么办?”梁天阙问,“要是我没能把你买下来,那……”
“盛宴还有个规矩。”萧云生拿冰糖粉的动作一顿,回头含笑看他,“宴会预估总价值前三者,有主动选择权,只要被选人能出得起盛宴预估金额,那依旧可以买下你心仪人员的陪伴。”
“我怎么觉得你早有预谋。”梁天阙笃定道,“我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其实我对谁买下我并不感兴趣。”萧云生笑意微收,淡笑道,“因为他们从我手里讨不到好处,唯一的苦恼大概是盛宴发起人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也是考虑到这点,才要将你拍下。”梁天阙说。
“他不会放过我,正巧我也不太想放过他们。”萧云生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低头说话时显得格外冰冷无情,“有些人自甘堕落,有这种地方无可厚非,那那些不愿意的人呢?是不是像萧影帝一样,被逼良为娼?”
梁天阙默然,肯定有,在世界上活着或多或少都有点身不由己。
“坏人也有想当好人的时候。”萧云生抬头意味不明的看着梁天阙说,“因为坏人不是一开始就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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