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想清楚,下面该怎么做。”
说完这话,陆玄眼中瞬间划过一缕冷意。
耳旁似是拂过一丝凉风,听完话的姜半夏心颤了一颤,她敛了敛目,大脑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自己眼前这混蛋肯定不简单,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她初来此处,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倚靠,而对方能有这种气场,还是个太监,这人的身份定然身处高位,她一没钱二没权三没靠山,想要出了山谷后过的不错,与其冒着得罪这死太监和其同归于尽的风险,不如先按兵不动,提前买股。这股要是发展不好,届时拿到解药的她再把人踹了就是,可若是发展好,她也不枉遭了这么一通罪。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一个女子,忍受些苦也算不得什么。如此一想,姜半夏心底顿时有了选择,这让她原本无所畏惧的眼神软了下去,“你想要做什么?”
对方的反应似乎达到了自己的预期,话语也没了之前的强硬,但陆玄心底却莫名的冒出了一股怪异之感,他抬眸看了一眼姜半夏,没有说话。
姜半夏被这么盯着,自己心底的那些算盘仿佛被人看了个遍,她连忙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从床上爬了下去,“别这样看盯着姑奶奶看。”
说着说着的姜半夏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姑奶奶也想明白了。”
“既然救了你,那就救人救到底,但话说在前面,你事后必须给我解药,还要安顿好我,要不然姑奶奶赖你一辈子你信不信。”
陆玄看着强装镇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姜半夏,倏尔笑了。
姜半夏觉得自己受到了嘲笑,“你笑什么笑!”
陆玄眨了眨眼,嘴边的嘲讽很快收了回去,只见他脸色沉了一沉,再开口,却是冷声道:“出去。”
这表情说变就变,姜半夏一愣,“什么?”
“打盆水过来,我要洗漱。”
“洗漱?”姜半夏神色一滞,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这是在吩咐我?”
身体虚弱,陆玄重新躺了回去,直接阖上了双眼,没再多和姜半夏废话。
姜半夏在一旁看着,未免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喂喂喂,刚才我的话,你要是不否认,我便当你默认了啊。”
“诶,说话啊你。”
一直没有回应,这让姜半夏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一声,转而给自己挽尊道:“要我伺候你也行啊,反正事后你不亏待我就好。”
“我跟你说,你现在身上的伤这么多,没有我你肯定死定了,你要是再敢过河拆桥,我一定给你好看,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治不了你。”
全程就自己在唱独角戏,姜半夏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看着床上脸色比她还差的某人,她心底的不满却是又不得不努力往下压一压。
行。
可以。
反正她也废了那么些精力,总要有些回报,她等得起,她忍。
等你好了,她再跟你慢慢算!
这么一想,姜半夏倒是很快便出去了,只留下了陆玄一人在屋内。
而几乎是姜半夏前脚刚走,陆玄后脚便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的眼中此刻不仅全然没有一丝的疲惫之意,反而十分敏锐。
说起来,他的身体确实还是虚的,这点不假,但这并不妨碍他检查自己的情况。
自己浑身最严重的伤是小腿,被宫内特制的暗器所伤,暗器上带有倒钩,所以他把暗器□□时,可能直接伤了内里,以至于现在小腿动起来十分吃力。
他的后背和左手各有一道刀伤,后背的要轻些,左手的较为严重,除此之外,整个腰上腹间也各有一些创伤,但和小腿处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
这里应该是崖底,虎口崖地势险要,除了前山有路,后山便是断壁,想要下来,恐怕没那么容易。这就意味着,那群想要杀他的人想追来,至少一两天内不太可能,可这也同时意味着,他的人想要找到他,也并非易事。
屋外的女子没有功夫,似乎会一些简单的医术,行为粗鄙,却不似宫内女子般死板,解决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这里......
清晨山间的空气十分清新,四周充满了一股香草的味道和鸟儿的啼叫声,屋内的陆玄沉着脸分析着自己的局势时,屋外的姜半夏也没有闲着。
她一边在茅屋旁的溪边接着溪水,一边看着水中的自己出起了神。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之前她还能欺骗自己不是穿越,可经历了昨日的事,再加上濒临死亡的那一股真切感,姜半夏已然放弃了挣扎。
既然认了命,她要考虑的东西便不仅仅只是眼前。
人是群居动物,她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总要出去,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不知是何缘故,竟真的在这处茅屋中生活了十几年,家里除了草药和一旁的菜地外,什么都没有。她今后若是出去,定然不能指望这些东西。所以,无论怎么看,屋子里的那个人目前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人阴晴不定的紧,就连她救了他,他都能恩将仇报给她喂毒,由此可见这人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重。她若是指望这个人,不亚于与虎谋皮。
然而,眼下的她却是又没得选择,至少,在新的希望出现之前,她不但不能把这人彻底得罪,还得试图从两人的谈话间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要她完全伏小,这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姜半夏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溪水,把早已接好溪水的水盆从地上端了起来。
从出门到再一次回屋,姜半夏其实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但谁能想到出门前还好好躺床上的人,等她回来之时,却是变了一番模样?
看着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的陆玄,姜半夏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她几个大步走了过去,把人就着胳膊给扶了起来,“你那腿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还敢动?你不要命了!”
出门前对自己都还骂骂咧咧,回来就立马变了一个态度,不仅不怕他了不说,还敢指责了起来。转变这么大,陆玄皱了皱眉,瞬间扣住了姜半夏的手腕,戒备道:“你想做什么。”
看着人这么防备自己,姜半夏气笑了,“我能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给你打水?”
“不是你大爷一样的使唤我?”
“你不想活,姑奶奶还想活,你要是现在把解药给我,你看我还管不管你。”
听着这话的陆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去。
姜半夏把人强制的按回了床上,轻嗤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我小命都还在你手里,我能耍什么花样,真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半夏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她之前便察觉到了对方的戒备心无敌的重,只是没想到就连这种小事,这人都能紧张成这样。
身体被人按着,听完对方的话,陆玄额前的青筋不由自主的跳了跳,“闭嘴!”
头顶着某人要杀人的眼光,姜半夏的手下意识的抖了抖,她死撑着看了人一眼,“这么凶干嘛。”
“我又不是要害你。”
“水都给你打来了,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还要怎样?”
做了这么久的九千岁,喜怒不显于色的陆玄早已忘了暴怒是什么感觉,然而此间自他清醒之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眼前这名女子挑起怒火,这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姜半夏最后这句话,仿佛当头棒喝,他的理智瞬间回归,脸上的表情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出去。”
“让我出去,你自己洗漱?”姜半夏看了人一眼,“得了吧,浑身是伤,你要是想快些离开这里,就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
她转身拿起帕子给拧了起来,“此处条件简陋,真需要什么,你说就是,不要乱动,不然你这伤,猴年马月都好不了,我可不想一直伺候你这个大爷。”
帕子很快就拧好了,姜半夏转过了身子,看着床上的人问道:“想擦哪里?脸还是......”
“你!”眼看着姜半夏说着说着就要上手了,陆玄话语一噎,连忙别开了自己的脸,“拿开。”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她都亲自给人拧帕子送□□,这人竟然还不领情,姜半夏神色一滞,气的将手中的手帕往水盆里一甩,“你这人搞什么,让我伺候的是你,现在不要的也是你,你什么意思啊!”
陆玄活了二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大姑娘看见男子的身体脸不红心不跳的,见姜半夏不懂他的意思,他反笑道:“什么意思?”
“我要如厕,你也要看?”
“如什么......”姜半夏本想说如什么厕,可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如厕是什么的她顿时便噎住了。
见人终于还有点反应,陆玄的脸沉了沉,“还不走?”
没想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离开是因为生.理需求,姜半夏有些尴尬,但看人又要赶自己走,她不得不有些担心又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陆玄的下半身,试探的说出了让陆玄险些没气炸的一句话——
“不...不是。”
“你你...这样子,真不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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