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景之遥这么说了，叶栗就放心了。
“王柏熙就交给河南薛宝钗。”叶栗后来给葛嘲风打电话：“等她把人收拾好之后，你在把他的心肝宝贝妹妹送过去。”
“行，我现在办手续。”葛嘲风应了一声：“你叫人家河南薛宝钗，不怕景之遥听了跳起来打你？”
“有什么可怕的，她顶多在心里骂我。”
叶主管浑然不惧：“不过仔细想想，薛宝钗还有点搭不上她——人家父兄健在，还都很出息，没有半点没落的样子。”
跟葛嘲风聊了一会儿之后，叶主管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没多久，她就坐起来开始处理其他地方报上来的简报——和其他部门由秘书挑选不同，叶主管属于事必躬亲的那个类型，每一件事情起码要看过，心里有底。
“景之遥说何淼说我可能死得很早。”
茅山骗子跑来拿文件的时候，听到叶栗这么说：“你帮我算算？”
“领导，你别吓我。”茅山骗子严肃了起来：“咱大家伙可都指着你呢。”
“放*。”叶栗翻了个白眼：“地球离了谁不转？你就会捡好听的说。”
但茅山骗子还是挺在意的，维持特意自己去负责了王柏熙的转运工作——那边葛嘲风和王柏熙道了个别，意思是到了新的地方要好好发光发热，听指挥，听号召，不要再想多余的。
“等你工作稳定了，满意了，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葛嘲风拍拍王柏熙的肩膀：“孔克南、彭黛兰……他们有自己的去处，你也要好好想想自己。景之遥是个很好的上级，如果你做得好，她不会亏待你。”
但如果他做的不好……
葛嘲风想，他尽力了，这个兄弟自求多福吧。
王柏熙看着点头，好像听进去了一样。但实际上，葛嘲风也知道他就是装模作样搞一搞，然后糊弄过别人，能够争取一点自由后再去寻找往日的老伙伴。
“我其实很伤心，老唐。”葛嘲风看着王柏熙上飞机，对茅山骗子说：“他也是层层选拔之后上来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是层层选拔，但当时大方向跟咱们就不是一路的。”茅山骗子在一旁说：“按栗总的话来讲，自强部嘴上说遏制自由主义蔓延的义警风潮，实际上自己就在批量制造自由主义的义警——看看后面那么多失败品，其实也就知道所谓中国正联的培养模式从根子上就错了。”
按照正义联盟的模式培养人才，最后也就带出了一堆正义联盟才会面对的别样神经病。茅山骗子刚刚见了一眼王嘉莉，现在想法就是自强部搞得那些东西害人。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把脸涂成那个样子，又说自己是正义，又说别人是残暴的机器。要是学小丑，那她学得皮毛都没有。要是学那个哈莉·奎茵……”茅山骗子笑了一声：“要不，你们单独给她开一个养猪场？”
葛嘲风一笑，打了他一拳。
“闹呢。”
这些浮皮潦草的对话王柏熙是不知道的，他就这么一无所知地来到了中部地区的某个基地。一下飞机，他便感到扑面而来一股腥风，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头部被粗糙的东西压住，巨大的力量无从反抗。
那不是人类的味道，而是动物。
大型食肉动物。
“二遥。”
一个温柔的声音招呼了一声：“你妈不是说过，不能随便乱扑人。”
话音刚落，那庞然大物便立刻离开，走向了声源处。
直到这时，王柏熙才看到那是只皮毛油亮、行动矫捷、身材健硕的花纹老虎——黄底黑斑，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美得如同模板一样。
黑色长发的女性头发卷曲，看到王柏熙愣住后笑了一下：“我是何淼，是第三基地的政委。你这次调到了我手下，今后听我指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带你见见我们中部的九级战斗员。”
那老虎蹭了蹭何淼纤长的小腿，趴下去，露出了肚皮。何淼蹲下，摸了摸它腹部的毛。
“这是我们基地的吉祥物，也是中部九级战斗员从小养的老虎，大名叫景二遥。”她笑眯眯地介绍着：“以后你会经常看到它。不过不用怕，二遥是不吃人的。”
王柏熙还是很紧张，何淼补了一句。
“动物的心是很纯善的，但人心是可以很脏很脏的——所以一旦吃了人肉，动物的灵魂也会被污染。”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需要我带你去你的宿舍看看吗，王少尉。”
“好……”王柏熙下意识这么说，立刻改了口，敬了礼：“我服从安排！”
中部基地准备的还是很齐全的。
此次王柏熙负责的是何淼手中的一个反邪教洗脑的项目，他的工作是分析和处理被邪教洗脑的群众再教育后的反馈。有一部分人会因为在学习班学习后彻底脱离邪教组织，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出去后会再次被未被抓捕的邪教成员蛊惑，重新加入他们的组织，并且更加坚定。
这里的条件比北部战区好很多，虽然经常游荡的大老虎有些吓人，不过关上门就还好——网络也是畅通的，王柏熙在工作之余可以搜集到孔克南的很多资料。
出乎他的想象，孔克南的直播已经成为了B站直播排行中的热门，哪怕是家长也都很愿意让孩子打开直播，跟孔克南一起读书。
在最近，孔克南成为了B站百大中排名第八的主播，签名变成了“誓做B站第一学见”。
……
王柏熙匆匆浏览了一下这些，有些焦灼。
这情况太糟糕了。
“我觉得挺好。”
孔克南现在下播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去看看评论——叶主管不让他回，所以他只能看看评论，感受一下大家对他的热情。星星过来问他最近直播感觉如何，孔克南笑嘻嘻，这么回。
能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对孔克南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展示机会，同时也成为了他想要好好表现的动力源——没有人是希望把自己糟糕的一面露出来的，最开始的“中国超人”想要耍酷，现在的孔克南想要卖乖，无论哪种，他都想做到尽可能好。
“对了，我直播这么大的事，超人难道没有关注吗？”
孔克南想着想着，想到了这个：“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
“呃……他的确说了点什么，是支持你好好学习的啊……你没看微博吗？”星星说：“其他的新闻应该也都发了啊。”
“我看到了，我是说，他应该想单独跟我对话吧。他还挺关心我的。”
孔克南摸摸毛，随口一说：“当时我来了基地，都没跟他说一声，他应该挺着急的。不过我妈应该告诉过他我在哪儿了，要不然他肯定得飞过来找我……星星？”
他一抬头，看到一只笑眯眯的姑娘脸色不太对：“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孔克南，我要纠正你一件事，那就是超人在没有经过申请的情况下是不得通过我方的领空、领海上方的防空识别区以及专属经济区上的空域的。”星星一本正经地科普：“前两者是主权领土范围，神圣不可侵犯，后者这是区域敏感，一旦出现外来不明飞行物，多次警示无效后我方有权击落目标。”
“诶，但那是超人啊。”孔克南说：“超人又不是敌人，不至于这么……”
“这个你说了不算。”星星撇撇嘴：“而且你的重点难道不是应该在意国内的领空领土不受侵犯吗？不管是谁，都是不可以的——神奇女侠？蝙蝠侠？超人？都不行。”
“……”
孔克南顿了顿：“可他飞得那么快，就算击落也不一定击落得下来啊……”
星星挑眉：“你等着。”
苏星星转身就去翻东西了，孔克南等了半天没等到，干脆继续开直播订正自己的作业——没多久，星星抱着西瓜跑过来，声音脆脆地说她申请调档案了，明天应该就能通过。
然后她把半个瓜往他桌子上一放：“今天你吃这个瓜。”
孔克南很捉急，想说他还开着直播呢。结果星星浑不在意，挥挥手就走了。
“你做你的作业去，我回去看看猪再休息，加油吼。”
……
孔克南扶住额头，有点不敢看现在弹幕上到底发了什么——他想大家应该是看不到什么的，因为两个摄像头一个垂直拍他的卷子，一个从右侧拍连他在内的整个桌子——因此大家应该只能看到星星抱着西瓜的手。
他没忍住，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寄希望于大家并没有发现什么。
结果……
“我是那头猪！”
“我是那头猪！”
“我是那头猪！”
……
孔克南绝望地捂住脸，意识到自己连静音都没开。
完了。
他想。
栗总会打死他的。
“……”
叶主管刚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微博，赫然发现微博又有点不好用了。她退出，再甩甩手机，试图用修电脑的方法修一修它，接着再打开。
改了版的微博超难用，叶主管哗啦了两下，要搜索孔克南的时候，看到搜索栏下带着“爆”的新tag。
#我是那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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