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惊讶道：“霍覃？”
“嗯。”霍覃笑看着梁暮：“我是不是出现的很及时啊？你现在特别感动吧。是不是想着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我的……”
梁暮无奈道：“你别乱说，我可没想。”
说完又猛然想起什么，惊慌道：“我的手机！”
霍覃把那照片跟毫发无损的手机递给梁暮：“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梁暮总算放心：“我现在没钱买新手机。你怎么在这儿啊？”
霍覃道：“我觉得今晚月色怡人，有走桃花运的迹象，就出来走走，没想到真有收获。”
梁暮默默抬起头看天，挑明道：“今晚没月亮。”
“哦，那不重要。”霍覃道：“我心里有月亮，你要看吗？”
“……不要。”
梁暮动了动，被抱得很不自在，尤其还是这种公主抱的姿势，尴尬提醒道：“我没事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霍覃没动，顺势颠了颠梁暮，说：“怎么这么轻？跟没重量一样。”
“哪没重量了，我也有一百多斤好吧。”梁暮道：“不过你力气好大，抱我都不用费劲的。”
“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你总这么自夸吗？”梁暮瞥霍覃。
霍覃噗嗤笑起来，觉得梁暮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他抱着梁暮重新走上高台才将其放了下来。
梁暮穿的单薄，霍覃摸他手都是冰凉的，又解下围巾给梁暮一点点裹好。
梁暮被这么对待感觉怪怪的，但看到霍覃认真的表情，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覃做完这些就坐到梁暮身旁，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他。
梁暮不知怎的，原本烦躁的心情竟逐渐放松下来，他问霍覃：“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霍覃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梁暮：“你信吗？”
梁暮想起那女鬼，点头道：“我以前不信，但现在信了。我还见过鬼，你信吗？”
霍覃很没原则道：“你说的我都信。”
梁暮笑了笑：“你跟别的人不一样。”
霍覃问：“哪不一样？”
梁暮道：“我要跟别人说我见过鬼，他们肯定以为我疯了。”
“因为你说的很有理，如果没鬼，那人死后变成什么了？”
梁暮想了想，被说服了，眉头舒展，没忍住笑起来：“的确有道理。那我再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霍覃颔首，笑看着梁暮，一副愿听其详的表情。
夜幕低垂，凉风习习。梁暮被霍覃专注看着，忽然就很有述说欲，想把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都告诉霍覃。
他说了游乐园的事，说了被女鬼缠着的事，说了林薇朵等人的事，说了褚林的事，也说了今晚发生的事。
霍覃感觉到梁暮低落的情绪，轻拍了拍他脑袋：“褚林说得对，唐静的死跟你们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梁暮看着远处：“但我们不烧那尸骸的话，唐静也许就不会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唐静也许是咎由自取。起码你从她尸体那捡到的这张照片，就能证明她们撒了谎。”
“嗯，林薇朵的确撒了谎，她从没提起过这个女孩。可她为什么要撒谎？还有，她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骗我说没有？我必须再找林薇朵谈谈。”
霍覃摇头：“你觉得从她那能得到真相？她能骗你第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第三次。你得到的永远都是谎言。”
梁暮想想也的确如此：“我感觉好乱，林薇朵隐瞒的事，沈幼的怨气，这陌生的女孩，这些事究竟有什么联系？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霍覃拿过那张照片，瞳眸深邃，指着那陌生的女孩道：“你真没头绪吗？也许线索已经主动送到了。想知道她的身份跟林薇朵隐瞒她的原因，就到她之前的学校查查吧。”
梁暮豁然开朗：“对啊，我们之前查的都是沈幼，没准一开始方向就错了。也许从这陌生女孩入手，就能找到别的突破口。”
霍覃好笑道：“总算不沮丧了？”
“嗯。”梁暮感激道：“谢谢你。跟你聊完，我感觉好多了。总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霍覃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说：“那要以身相许吗？我能让你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你怎么总爱开这种玩笑。”梁暮无奈。
霍覃连忙郑重申明：“你别冤枉我，我可是正经人。我也就跟你才这么说。”
梁暮吃惊：“你是正经人？”
“嗯。如假包换。”霍覃一脸真挚。
梁暮偏过头笑，脸颊酒窝泛起勾人的涟漪，之前的压抑恐惧刹那泯灭无形。
霍覃定定看着梁暮，看得都入了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感觉凝固的体内像有火烧灼了起来。
“我该走了，再晚宿舍要关门了。”梁暮道：“今晚谢谢你，跟你聊天很愉快。”
“那要以身……”
梁暮打断道：“不要了，谢谢。”
“好吧。我是正经人，不能强人所难。”霍覃遗憾道：“希望你能早点改变想法。”
梁暮失笑，朝霍覃挥了挥手，沿着台阶走下高台。
霍覃坐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梁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之前学校？”
“明天吧，我刚好没课，学校离的也不远。”梁暮说。
霍覃点头：“你一个人去？”
梁暮犹豫了下：“嗯。”
“那我陪你吧。”霍覃笑道：“我刚好也没事，就当青沥一日游。”
梁暮想了想，没拒绝。
-
到了宿舍，梁暮才想起忘了问霍覃手机号码，也没约好见面的时间跟地点。本以为要失约了，没想到刚走出宿舍楼，就看到撑着伞站在树荫下等着的霍覃。
梁暮惊讶走过去：“你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联系不到你了。”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霍覃笑道：“你想见我的时候，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来啊。”
“要真是刀山火海，我可不敢让你来。”梁暮也笑起来。
“走吧，你先吃早餐，我们再去学校找老师。”霍覃把提的早餐送到梁暮面前。
梁暮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你怎么还给我买早餐了，我也没带什么……你吃了吗？”
“嗯，我吃过了。你尝尝好吃吗？”
梁暮拿起来咬了口，眼睛亮了起来：“是陈婆婆家的牛肉馅包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的？”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梁暮嚼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好奇问霍覃：“那你还知道什么？”
“秘密。”霍覃神秘道：“都告诉你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梁暮“哦”了声，也没再追问，觉得霍覃真是处处透着神秘。
走着走着，梁暮又注意到霍覃撑着的那把伞。那把伞是纯黑色的，伞骨却偏是白色，握柄处系着道白流苏。梁暮总感觉那把伞透着不详，更渗着凉意。
梁暮突然想起来：“我还忘了还你伞跟围巾。”
“送你了。”霍覃道。
“那怎么行，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梁暮连忙道。
“那你也送我一件东西吧，就公平了。”
“嗯，也行。”梁暮想了想道。顿了顿又别扭地问霍覃：“今天既没太阳，也没下雨，你怎么还撑把伞？”
霍覃好笑地看梁暮：“你这就开始管我了啊？”
“……没管你。”
“不过被人管着的感觉还真不错。”霍覃撑着伞笑眯眯地说。
梁暮满脸“你又来了，果然正经不过三秒”的表情：“这天气，女孩都不撑伞的。”
霍覃笑着调侃道：“真没想到，我们暮暮还挺大男子主义啊，有太阳的时候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撑伞？”
梁暮解释道：“只有女孩怕晒黑才撑伞。”
“那你没撑伞皮肤怎么比女孩还白？”
梁暮撇了撇嘴，认真道：“我这是天生的，晒不黑。”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都羡慕死你了，你还挺不满意？”霍覃无奈道。
梁暮想想好像也是，顿时笑了起来，也不奇怪霍覃撑伞的事了，毕竟从头到尾，也没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过霍覃。
俩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公交站台。站台那的人不多，梁暮跟霍覃是最后上的车，梁暮直接往里投了四块零钱。
司机奇怪地看了梁暮一眼，想说什么，忍了忍又没说出来。
上了车之后，霍覃突然变得很沉默，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公交车摇摇晃晃走了半个小时，到达梁暮此行的目的地——青沥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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