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不见了。
这是程锦带着他的“探险队”再次凯旋后发现的。晚上睡觉时也不见那个死人脸回来，他就更加确定，他家大兄弟连“拜拜”都没说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劳资这声“大兄弟”你当是白喊的没吗！？！一连轰炸N遍对方仍是关机状态，程二哈焉了，像是丢了骨头似的直接软在了沙发上。
“小宝贝，你知道你家保叔叔去哪儿了吗？”
嫣儿吧唧地扯了扯小包子屁股后面毛绒绒的尾巴，程二哈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小包子合上一块拼图，双眼高兴地眯了起来，扭了扭屁股将尾巴从程二哈的手里给解救了出来，头也不抬地道：
“回去了呀。”
忍不住手贱的程二哈本打算再伸手扯扯，听到这句话直接狗腿一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回去了？回哪儿了？”
“唔……”小包子在一堆碎片里翻找着自己想要的那一块，绷了绷脸，“被爹地叫去多多啦，米歇尔叔叔在等着他呐！”
“嗯？米歇尔叔叔是谁？”
程二哈凑到小包子身边，多多——多伦多，他明白，但那个米歇尔……
卧槽！不会是死人脸……媳媳媳媳妇？！
程二哈被自己的脑洞一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米歇尔叔叔就是米歇尔叔叔啊，程叔叔你挡到我啦！”
占了沙发大半面积的某人回过神，连忙腿开了一些，将被自己坐在屁股下的碎片掏了出来，递给面前的小家伙。
“那宝贝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呀，程叔叔你可以去问爹地呐。”
小包子又合上一块，极其耐心地答道，又问：
“程叔叔是想保叔叔了呐？”
“呸！劳！不是，我才没想他，就是好奇问问！”
坚持不在小孩子面前爆粗口的程叔叔想被说中心事似的讪讪地笑了笑，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狗头。
那笑却有些自欺欺人的勉强。
劳资才没有想！！绝对没有！！！
……
覃封看着站在窗边的人，表情默了默，最后还是走上了前。
“张正回多伦多了。”
连清晨睫毛一颤，收回涣散在窗外的视线，点点头，却不说话。
“……”覃封双手不自觉地一动，对着仍旧背对着自己的人笑了笑。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连清晨从浴室看到小包子摘的那些果子后就很不对劲，不，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很不对劲了，那时他那苍白的脸……
果然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所隐瞒么……
覃封看着没有回应的连清晨瞳孔愈来愈深。
连清晨的性子是怎样的，在这两个多月里他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他对他隐瞒了很多，甚至和小包子安全有关的事情他都不曾跟他说明白。
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却要一直瞒着还做得那么隐秘……
“是和小家伙发现的东西有关吗？”
覃封再问，脚步一顿停在了连清晨身旁，从这个角度侧视过去，对方轻轻颤动的睫毛一根一根地像两把密密的小刷子，让覃封似乎都能感觉到扫动在心尖儿上时的微痒。
“嗯。”身边的人终于开口，声音依旧那样清冷但也没有情绪。
“那和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某种东西很像，我想……让米歇尔确认一下。”
覃封的视线落在连清晨垂在身侧的手，非常美的一双手，但却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米歇尔他知道，是连清晨在多伦多的好友，一个医学天才。
“连清晨。”他开口。
“嗯？”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他问。
“……”对方明显一愣，漂亮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似乎有些惊讶他突然转变的话题。
“你知道吧？”他又问，声音轻轻地，双眼格外柔和。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对方才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嗯”。
覃封的嘴角又勾了起来，他走到连清晨身前，伸手抚上了对方的脸颊，轻轻触了一下，像是在试探一样。
连清晨的睫毛又颤了颤，视线移向了一边，却没有避开，他才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
意料之中地，手下是一片微凉。
“连清晨，能对我说吗？”
覃封笑了笑，另一只也抚上连清晨的肩，似乎想要将对方搂入怀里。
“既然你让我保护小家伙，那你就应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
“我之所以没有去查，那是因为我想你亲自告诉我，我想你真正地信任我，我想你能够别把我当过客。”
三个“我想你”他却已经把自己的心意说的明明白白。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微磁而又温柔，一个字一个字地都像是要拓进了连清晨的心里留下再也抹不去的印记。
他渴望着这个人。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始，他的心就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他想着或许他们之间应该慢慢来，不能太过急躁。
但是，这样的方式好像并不怎么适合他们。
连清晨太过淡漠，把自己安放在了这个世界的边缘角落，清冷孤寂，离得人群远远的从不想要靠近一样。
看似活在人群里，实则住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方那毫不在乎的表情下也是毫不在乎的一颗心，除了小包子和他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似乎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影响到连清晨了。
与其等着想和连清晨靠近，还不如自己多走出几步缩短双方的距离 ，只要自己一直走，两人总能真正地面对面，真正地靠在一起。
覃封觉得，他应该牵引着对方走，而不是坐以待毙似的“等着我们慢慢来”，那样太过浪费时间。
他们应该要相伴得更久。
连清晨微微抬起头，看着离自己很近很近又很温柔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轻启嘴唇，半饷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细细地回忆着，他来到华国后所发生的一切，脑海里从头到尾地，都是这个人低沉的话语，温柔的笑容。
在这里的生活很好，每一天都安逸而充实……
好像从一开始起，这个人就每天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静静地悄悄地，却又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不仅是在这里，还有多伦多……
他的眼睛像一弯荡着幽幽蓝光的湖水，干净透澈。
覃封再一次看见了自己。
小小的，住在对方的眼睛里。
忍不住地，他拉他入怀。
猝不及防地，连清晨被他揽入了怀。
……
这是第二次拥这个人入怀，第一次，他背对着他，这一次，他面对着他。
覃封微微侧头将脸埋进对方的发丝里，淡淡的清香吸入鼻腔却充实了整个身体，连心底深处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微热的呼吸扑在颈侧，引起肌肉一阵战栗，就连平时一直是冰凉的的皮肤都好像要发烫了起来。
……
“连清晨，你有没有喜欢我？”
覃封低哑着声音，嘴唇流连在对方的耳旁。
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失落对方仍旧无法对自己开口，这和对方喜不喜欢自己无关，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仍在远离自己。
他没有等到连清晨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地又笑了笑。
“我喜欢你，连清晨。”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喜欢了。”
他收紧了揽住了对方的手臂。
连清晨理解的“第一次见面”或许是他和小包子接机的那一天，而自己口中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四年前。
其实要说喜欢，应该从更早以前就开始了吧，但他也不再开口。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遇见了第一次来到中国的他，多么不好的外在因素造成了多么不好的开场……
四年后的现在他再一次遇见了他，而那个意识模糊的夜晚似乎也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身上依旧是这样淡淡的香，将他揽入怀中时香味会隐隐地钻进鼻腔里。
青涩的身体充满了抗拒奋力地想要挣开自己，即使再疼也只是无助地紧紧咬住嘴唇，忍受不住只会有一声闷哼。
指尖下被来回流连的肌肤却怎么也热不起来，透过掌心狠狠地刺进了心里……
那一双揽括了一整片星空的眼，似乎也含满了水光，滴落的泪水滚进了发间，烫进了心里。
“别害怕。”
这一声低语不知道是对四年前的那个少年说的，还是对被揽在自己怀里的这个青年说的，他安慰似的亲了亲对方的耳朵，忍不住吻了又吻。
爱一个人的心情不需要隐藏，他会住进他的心里，再也不离开。
“连清晨。”
“我可以吻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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