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此时门窗紧闭, 整个匪寨的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在此, 其实也就只有大当家、军师周放、容卿净远以及麻袋里还在昏迷的人。
“你们两个说实话,那真是皇帝”大当家指着角落的麻袋里还在昏迷的男人。
净远无所谓的耸肩, “这得看你信不信, 你相信他是皇帝那他就是皇帝啊。”
“嘿你这个小秃驴老子又没见过狗皇帝长什么德行,照你这话那老子还说我是皇帝呢”
净远含笑抱着双臂却是语出惊人“也不是不可以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袁崇更是眯着眼睛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容卿就默默站在净远身旁,看着小和尚自由发挥。净远在她面前一直是虎头虎脑的单纯模样,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谙世事。相反, 他是个非常聪明想法且具有胆量魄力的人。从他上一世能自己一路当上征伐大将军就能看出来。
“大当家,我们投靠是真的,刺杀皇帝也是真的。你应该能看得清我们的实力,至于那人到底是不是皇帝重要吗这天下从来都不缺做皇帝的人啊。”
净远话音方落, 厅堂内鸦雀无声,这时一直盯着麻袋中男人的周放突然道“啊我想起来了, 这个人不是琼州太守的侄子吗好像叫王昆。”
大当家顿时竖起两道浓眉“你们骗我”
容卿和净远两人丝毫不慌, 净远还状似恍然的摸了摸头“原来他叫王昆啊,那你看我们也没见过狗皇帝,绑错了嘛。”
“大当家,你看,不管他是王昆还是狗皇帝反正都是我们从太守府里劫出来的,这实力加入匪寨没问题的吧你还犹豫什么啊。”
袁崇被这个一脸纯良却一句话总含着八个意思的小和尚绕的脑门发火“你们两个为啥非要投奔到我这”
“因为我们觉得大当家您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你身边也有正在做大事的人。”话落目光突然放到军师周放身上, 袁崇顺势看过去一怔“什么意思”
这时容卿抬起手,手心中蓦然是一个传信的圆筒。那边的军师周放看到,不敢置信地抬起眼。
袁崇一看这反应顿时明白这信件是周放的,脑海中第一反应是他被背叛了但紧接着又自我反驳,不可能周放虽然是半路入伙儿但是他对朝廷确实是恨之入骨,如果要投诚,也是别处绝不可能是朝廷
所以,他是想另外投诚别处
袁崇心里一疼,这他妈不还是背叛吗操
这时角落麻袋里的人口中发出模糊的痛吟,正在悠悠转醒,所有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全部把目光转向到他身上,然后就见容卿抬手在冷掉的茶杯中沾了几滴清水,如同钢珠似的飞到那人后颈,顿时又毫无声息昏了过去。
容卿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表现的十分淡定,一双澄澈眼睛直直望向对面的周放。
周放在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支冷箭瞄准,强势的压迫扑面而来,片刻后,他长叹一声,起身走下台阶到容卿的手中拿过圆筒信,然后放到了大当家手中。
“大当家,我最近确实对外有一些联系,但为的是私事。您应该清楚我的身世过往,前段时间镇北王自立封王,我曾与他有过一些交情,他前些日子派人联系上我,想要招我做幕僚。这里面,是我给镇北王的回信。”
镇北王要谋反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应该说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昏君不作为早已是民生载道,早先就有各路起义军揭竿起义,乱世群雄谁都想搏一个天下出来,就连他们这匪寨今年来也心中不安稳。只是如今各方势力胶着,全都在招兵买马按兵不动的状态,匪寨还没想好是投奔某一方大势力,还是也学着起义军挥杆直上。
这段时间袁崇没少和周放讨论这方面的事,但是没想到结果还没讨论出来,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了他的军师来挖墙脚了
既然信件都被截下来了,周放也不多忌讳,直接在大当家面前严肃探讨起如今势力格局的问题,他通过方才净远二人的三言两语,还有刺杀皇帝的事儿已经明显看出,他们就是抱着参与起义的目的来的。
就这样在默认中容卿二人参与到了即将改变琼山匪寨命运的商讨中。
反还是不反这不是问题自己反,还是跟着跟着别人反才是问题。
周放虽然一直窝在琼山一个小小匪寨中,但是对天下势力格局却了如指掌,看得出来此人一直心怀天下并且时刻关注着当今形势。
周放先后分析了各方势力,并且结合匪寨目前的情况分析出利弊要害,最后沉声道。
“昏君无道被推翻是迟早的事,大当家,官府肯定是容不下我们的,唯有一反才可闯出一片天地。但是如何选择是重中之重,选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袁崇表情郑重,看向周放“你觉得我们该怎么选”
周放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容卿突然拍响桌面,在注视中一指点向地图中的匪寨。
净远附和道“当然是自己干”
嚯
自己干好大的口气一张口就要谋反
袁崇看着眼前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怒道“你们两个小秃驴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谋反然后来拉我匪寨下水我就说你们没安好心思,暴露了吧”
容卿不能说话,但是她早就和净远把接下来的路商量好了,净远开始忽悠匪寨头目拉旗单干。
“这天下摆在这谁都想啃一口,你说的那些王侯将军没一个善茬,一个个可都是山上的猛虎,与虎谋皮本就是场冒险,既然左右不过裤腰挂脑袋的买卖,不如自己当家做主”
周放本一直是沉着冷静的,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头一次露出震惊不已的眼神,一双眼上下审视吃惊道“你们确定是寺庙长大的”怎么比胆子这般大,连他都不敢如此笃定地说出揭竿起义的话他们却如此理所应当。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英雄不问出处嘛,大家都是真英雄,作甚么跑去别人地盘当狗熊。”
这话里匪气十足,可谓是正中袁崇下怀。他赞赏地看向小和尚,他就喜欢这般爽快的人他当然知道要是投奔到别人手下肯定过得不如现在舒坦,寄人篱下可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是他自身实力又不够,之所以最近一直在商讨犹豫的就是这里。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眼前正有有两位来投奔的高手如今文武双全,还犹豫什么
最后几人合谋拍板,咱自己反
“今晚宰一头猪再加两只烤全羊欢迎两个小师父加入咱们匪寨哈哈哈”
周放还有些回不过神,这可是谋反啊,一旦反了头上就顶着乱臣贼子的头衔,不成功便成仁。怎么这几人轻松的就跟订了晚上吃猪肉还是羊肉似的,都不沉重一下的吗
不,大家一点都不沉重,相反还很激动
尤其袁崇还揪着容卿净远好奇地关心起了他们这些年在寺庙里吃没吃过肉的问题。没吃过肉啊哎,那肯定也没喝过酒了。哎呀呀,两个小可怜,晚上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两个小可怜。
然而当晚上看见大口吃肉的小和尚和慢条斯理的小尼姑,大当家觉得自己又被骗了两个小崽子连人都敢杀,肯定不是正经出家人他怎么就不长记性
临散会前,大家突然记起了被遗忘在一旁角落里的“王昆”。周放指着他到“这人怎么办”
怎么办总比能再给送回去吧
大当家的有些苦恼的看着这个包袱,这些年他们匪寨和官府本就关系紧张,再说刚才说要揭竿起义打朝廷,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麻烦要不直接杀了吧。”
但这时容卿突然出手拦了一下,她明澈的眼睛看着大当家摇摇头,袁崇冷不丁被小尼姑纯洁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
罪过罪过,出家人面前诶不对,小尼姑杀过人的啊
最后,袁崇还是没杀他,大手一挥“给他扔到猪圈里去当个奴才使唤”
赵谦在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中恢复意识,睁开眼迎面就是一个硕大粉白的猪屁股,满身泥泞,地上还有一坨新鲜出炉的猪粪,一阵阵臭气熏得他两眼一黑,差点没又昏过去。
耳边全是哼哧哼哧的猪叫声,一头头猪拱在一起吃一盆恶心不知何物的东西,赵谦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崩溃大怒
来人来人啊快来把孤扶出去哪个狗奴才如此大胆竟让孤出现在这种地方
“啊啊额”他大喊,却发现自己张开的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舌头不知怎么全然失去了知觉,一坨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赵谦的瞳孔震动,里面迸发出惊恐。
孤的舌头怎么了孤为何不能说话了来人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赵谦仿佛一个痴傻儿崩溃地抬手捂着自己的嘴,沾到一手晶莹的口水,而他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蹭得满是泥泞,腥臭味冲击鼻孔味蕾,一阵阵的干呕撞击喉咙口,他终于不受控制弯下胸口呜哇吐了一地。
匪寨里的伙夫来到猪圈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被恶心的不行。
赵谦终于看见了一个活人,顿时撑起身如恶鬼似的扑过去,然而站起身才惊觉他的手脚竟然也不听使唤了半边身子瘫麻,歪歪扭扭站起来一头扑进一旁的猪堆里,猪群被惊扰四处乱窜,把进来抓猪的伙夫给撞了一下,顿时惹恼了伙夫,扯下腰间皮鞭狠狠一鞭子抽下去,横眉立目冲着滚了满身猪粪的赵谦大骂道“特娘的原来是个歪脸瘫子,狗日的东西,醒了就把猪圈收拾干净”
狗日的大胆刁民竟然敢如此咒骂孤他敢拿鞭子抽孤
孤要把你剥皮抽筋、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呜啊”赵谦眼歪嘴斜地朝伙夫踉跄扑过去,神态癫狂无比仿佛一个神经病。
“鬼叫个卵子”伙夫一脚踹到他腰腹,回手一鞭子抽在他眼皮附近,随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抽打。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当自己是大爷现在你得跪下叫老子爷爷你特么叫啊再叫啊还想跟老子使厉害抽不死你”
伙夫原本就是个杀猪佬,一身腱子肉力大无边,每一鞭子都抽在肉疼的地方上。赵谦养尊处优多年浑身细皮嫩肉,每一鞭都给他带来了偌大的痛苦。
而上的疼痛更加剧了精神上的崩塌。
他无法置信自己此时竟然在猪圈里被一个肮脏的臭虫抽鞭子
天潢贵胄被踩在脚下,赵谦满地打滚,屎尿沾了一身,又被惊扰的猪群不知踩了多少脚,嘴里呜呜啊啊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也不知被伙夫抽打了多久,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开始带上了祈求的音色,死死抱着头缩在角落。伙夫打够了,睨着眼把皮鞭重新插回腰带上,朝他呸了一口唾沫。随后抬手抓过猪圈中一只半大的乳猪拉出去。
乳猪凄厉的叫声激烈又响亮,不断撞击着神经好似马上就要破穿耳膜,赵谦在手臂缝隙中抬起头,刚好看到伙夫高举一把血槽暗红的杀猪刀狠狠戳进乳猪的喉咙里。
一声高亢凄厉的惨叫直击心灵鲜血如水花顿时喷出老高
强烈刺激的血腥画面把赵谦吓傻了。他做过不少血腥事,甚至亲手凌迟过一个宫女,但那时刀在他的手上,而现在,刀在别人手上。
赵谦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平生第一次从心底深处升起恐惧,而且越来越强烈,眼前被猪血染得血红一片,反复都是一刀戳进喉咙的画面。胃部发生痉挛,他抚着墙角不住地干呕。
伙夫见猪圈里那人又在那吐,不屑地撇起嘴角,杀个猪都能吓成这德行真他妈是个窝囊废。
赵谦在被丢进猪圈之前身上的衣裳挂件就全被摸去了,不过匪寨土匪们好歹还给了他一件粗布麻衣遮体,不过此时被他连滚带爬沾了一身屎尿不说,又被自己吐了一身,脏乱恶心的猪都嫌弃。
“回来要是看见没把猪圈收拾干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伙夫撂下狠话,提着死透的猪到一旁井水边上清理唰毛,手起刀落开始卸骨架,咔咔的断骨声响一下下刺激着赵谦的神经。
他崩溃地抱着头同一群猪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孤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把孤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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