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心又给她续满酒,懒懒道:“爱肯定是爱的,要不然哪来那么深远的恨?只是,我想她是不敢爱了吧。”
阆有凤听言抬头看向她:“不敢爱,有何不敢?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抛弃她。”
“对她来说,她现在是皇宫妃子,再同你好,一,不仅会害了自己和家人,二,你们也不可能隐瞒住后宫三千嫔妃一辈子,事情总会暴露,与你在一起,就是寻死。”
阆有凤把她的话听进去,仰头又灌了一口酒,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我可以保护她!”
贺兰心也慢悠悠的小酌一杯,道:“那还是以后的事,现在你怎么办?天天看你备受折磨,我看着都心疼。”
阆有凤一笑,捏着酒杯把玩,盯着里面晃动的酒水,道:“左右她在我宫中住着,我能天天看到。”
“冷眉冷眼有甚看的,还不够堵心的。”贺兰心无情嘲笑。
阆有凤不满道:“你懂什么,你有爱过一个人爱到情愿为她献出生命吗?有吗?”
贺兰心挑眉,撇撇嘴,不言语。她是没爱过,她也不稀罕,光看着阆有凤身陷其中她就已经很郁闷了,何必再自寻烦恼,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
贺兰心举杯道:“来,敬你早日抱的美人归。”
阆有凤叹息道:“可惜美人对我只恨不爱。”
贺兰心拍她的肩膀:“叹气什么,你也说了,左右她在你宫中住着,跑不了。她冷你便热,她疏离你便纠缠,她冰冷的防线终究抵不过压抑的感情,就看你放不放的下自己的冷傲了。”
阆有凤冷哼一声,道:“在她面前,我哪还有冷傲。”
“这就好,你就死缠烂磨就是,女人,始终是感情为多,她若真的爱你,对你的每一次出现都不会视若无睹。”
阆有凤惊异的看她,露出一抹奇异的笑,问道:“你当真没爱过人?”
“没有。”贺兰心道。
阆有凤拱手道:“情场高手,佩服佩服!”
“贫我,早知不那么多言了。”
两人正自吃酒,一个懒散,一个郁闷。
淳儿从外面走进亭子,道:“娘娘,左答应来了。”
阆有凤吃酒吃的晕晕乎乎,正歪歪撒撒倒着酒,头也没抬就漫不经心的开口:“哪个左答应?”
“就是和邱贵人关系很好的那个左答应。”
一提起邱秉月,阆有凤眼眸一顿,觉得有些清醒,细想了想,才想起来。
“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阆有凤总看她有些不顺眼。
虽然左明珠并没有得罪过她,相反的,邱秉月还总是提起她,就这点而言,可见左明珠不是皇贵妃一流之人,可是阆有凤就是瞧她不顺眼,提起她的名字就不开心。
“未问,娘娘若不见,奴婢这就打发她走。”
“不必,请她进来。”
淳儿领命去请人。
贺兰心看着淳儿离去,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左答应是什么人?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阆有凤撇嘴道:“秉月在我宫前长跪那次,求我救的人就是她。”
“哦~”贺兰心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情敌呀!怪不得你听见她的名字就满面不愉了。”
阆有凤反驳道:“什么情敌?她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贺兰心平日里很少见阆有凤不淡定的样子,此时很乐意逗她,有意调笑道,:“青梅竹马?”
“青你个头,只是普通朋友。”说完,自己忍不住心虚了,从小一起长大真的算青梅竹马了。
越想越觉得不爽,正要再吃一杯酒,就看到亭子外面的花园里,并肩走进来两个青葱似的妙龄仙女。
一个身着绣着粉红荷花的白衣,面容英气,尤其一双眼,如藏了刀子,看人似刮骨,冷冽清傲一个身着浅青色,正是左明珠。
一个身着浅青色衣裳,上面并无甚花纹,但素青的衣裳衬的人格外白皙,亭亭玉立,正是邱秉月。
邱秉月刚回碎玉轩没多久,香尘紧接着就回去寻她,然后因在回去路上看到左明珠,便把左明珠来的消息交代给邱秉月。
邱秉月怕左明珠鲁莽冲撞,不知道谨言慎行,心生担忧,便也赶来,正好赶到淳儿来请左明珠,她也一同跟着。
贺兰心正夹着盘里的芙蓉卷要吃,见阆有凤身子一怔,抬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视线直直的就被俊秀英气的左明珠吸走。
筷子上夹的芙蓉卷掉了。
她感觉筷子上一空,人清醒过来,便倾身附到阆有凤耳边,问道:“那个白衣服的就是左答应?”
“嗯。”阆有凤正盯着邱秉月看,只应付的回答她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随着走进,邱秉月已然来到亭子下面,一抬眸就看见阆有凤端着茶杯对着嘴却没了下步动作,而她身边还坐着一名女子,此刻正亲密的贴近她,两人在说悄悄话。
说什么需要那么近的距离?
四人之中,还算是左明珠最没有心思,也最清醒,走上亭子,先朝着阆有凤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邱秉月表情淡淡冷冷的同样行了礼。
左明珠看了看贺兰心,又看了看邱秉月。
她不知道贺兰心是什么身份,不知该不该行礼,想要看邱秉月的态度,奈何一向谨言慎行,循规遵矩的人此刻也傻傻的冷冷的站着,没有反应。
阆有凤忙道:“你二人刚进宫不久,想必还不知这位正是兰妃娘娘。”
邱秉月和左明珠听言,忙又朝贺兰心行礼。
贺兰心微微一笑:“免礼。”
阆有凤又道:“赐座。”
“不必了,免得打扰了皇后娘娘与兰妃娘娘的寻欢闲聊,我等不敢久留。”邱秉月语气恭敬又带着一丝冷意。
左明珠明显感觉到身旁的邱秉月态度很冷,她很少见邱秉月这样,更何况是在皇后面前,心里暗自疑惑。
才对阆有凤道:“臣妾此来除了参见皇后娘娘,另有意来寻邱妹妹叙旧,既然娘娘有人陪,那臣妾和邱妹妹就先告辞了。”
邱秉月一直没抬眼看阆有凤。
阆有凤眼神黯淡,挥手道:“你们去吧,本宫和兰妃还要再喝,什么都比不上酒暖人心!”说着又狠命灌一口酒下肚。
“臣妾告退。”邱秉月冷冷看了她一眼,恭身告退,转身只留给亭子里的两人一个背影。
暖人心的怕不是酒,而是人吧!
左明珠也紧跟着告退,跟上邱秉月的脚步。
路上,邱秉月生着闷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满肚子郁闷,怎么也排解不开。
左明珠跟在她身侧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禁不住开口问邱秉月:“月儿,你有没有发现兰妃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了?挺漂亮的,比你我都好看。”邱秉月一脸冷淡。
“她眼睛老是看我,像是探究又像是打量,总之……我也说不清,就是古怪。”左明珠一边回忆刚才的情景,一边描述道。
邱秉月道:“不奇怪,她不认识你,多看两眼正常,姐姐本来就与旁的女子不同,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很容易引人侧目。”
左明珠笑道:“是吗?可惜我对女子不感兴趣,哈哈……”
邱秉月一怔,笑着摇了摇头,她差点忘记,这世上喜欢男子的才是正常的,平日里自己潜移默化的喜欢女子,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其实不然。
回到碎玉轩,左明珠先是观赏碎玉轩的大气宽敞和调色布局,惊叹不已。
两人喝着茶闲聊闹了一下午,一个时辰后,左明珠才算笑闹着离去。
邱秉月出去送了她一段路程,并叮嘱她,小心不要再说错话得罪人,并让她一有事就来找碎玉轩找她。
左明珠觉得她啰嗦像自家娘亲,又觉得好笑,但也顺从的一一点头应下。
送走左明珠,邱秉月又原路返回,一回到碎玉轩,她就感觉到不对劲,院子里很安静,气氛不同往日。
遂听到室内有声音,她寻着声源走进室内,就看见阆有凤正歪歪扭扭的在她房间立着,若不是贺兰心在一旁扶着,她早不知醉倒在哪里。
邱秉月来不及多想,忙上前帮忙去扶阆有凤的另一边身体,皱眉道:“皇后娘娘怎么醉成这样?”
“还不知因为你……”贺兰心脱口而出,话吐到一半知自己失言,随即又道:“先把她扶到床上。”
“这是我的……这是碎玉轩,让娘娘住这会不会不太合适?”邱秉月吞吞吐吐道。
她睡这,那她今晚睡哪?
贺兰心吃力的把阆有凤放平在床上,才直起腰道:“一切等她酒醒了才说把,千万别将她搬来搬去了,到时候全景阳宫的奴都看到她喝醉酒的样子,传到太后耳中怕是又一事端,眼下就让皇后先在你这醒了酒,之后再说。”
邱秉月知道她说的有理,只得默默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
贺兰心最后离去之前,在邱秉月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暗自推了一把阆有凤的身子。
本来昏迷不醒的阆有凤睁开眼,露出里面清醒的眸子,恶狠狠的瞪了贺兰心一眼,又假装昏睡,歪头闭上眼。
她真是脑子糊涂了,任由贺兰心胡来,说什么今晚就让她抱的美人归!
破主意!烂主意!这下她真的不醉也要装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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