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好的,这事肯定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只要自己不死,对方肯定是不愿罢休的……”邱秉月脱口而出,完全忘了掩盖。
一出口就知不妙,果然就看到左明珠看她的眼神一变。
“你是说这场火是有人故意而为,是谁?”
“不是……”邱秉月想要欺瞒,却又不知该如何欺瞒,她已经不小心说出来。
“是沈云对不对?”左明珠胡乱猜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今天下午你还说她诅咒你今晚会消失,晚上秋水居当真就失了火,险些烧到你。她既提前道出,这件事肯定是她所为!”
左明珠满脸怒火,“啪”的一下一掌拍向桌子,骤然立起,扭转身子往外走。
邱秉月忙拉住她的手腕:“姐姐去哪?”
“我去杀了她!”左明珠狠狠道。
“万万不可,后宫之中,怎敢明目张胆……杀人。”
“她可以烧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人,不给她颜色瞧瞧,她不知道其中厉害!”说着,左明珠就使力挣脱开邱秉月的手,往外走。
这时,香尘刚好从外面走进来,与左明珠迎上面。
邱秉月见拉不住她,忙道:“香尘,拦住她!”
香尘闻言,来不及思考,忙拖住欲从自己身边溜走的左明珠。
邱秉月忙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哀求道:“姐姐不要冲动好不好?月儿不想再失去你了,这宫中,我唯一的亲人也只有你了。”
左明珠最看不得人流泪,看她这样,心中冲动减半,只是怒气还未消,只得又返回坐回去,五指成拳,狠狠锤了下桌子道:“那总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吧!”
“我们身份比别人卑微,沈云有靠山,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左明珠虽气不过,但也知是这个理,只能强压着气。
次日一早,便有丫鬟来斜阳居,正是阆有凤身边的淳儿。
淳儿来时,邱秉月同左明珠刚用了早膳,淳儿禀告说:皇后娘娘请她去景阳宫。
邱秉月知定是为昨夜失火一事,遂整理衣状,跟着淳儿去往景阳宫。
一路上,因是早晨,清净得很,只有寥寥几个行走于其间的丫鬟。
邱秉月想起昨晚救她的神秘人,有意问淳儿,道:“淳儿,昨晚皇后娘娘一直在屋里睡觉吗?还是说失火前中途出来过一次?”
淳儿回道:“娘娘深夜从来不出门,昨晚是因为突发状况,才不得不起床去看。”
邱秉月点头,不再多问。料想是她多想了,以为昨晚救她的人是阆有凤。
可若不是阆有凤,又会是谁呢?
到了宫门口,邱秉月抬头看着景阳宫的牌匾,景阳宫三个字浓墨重彩的在刻在上面,如此的威严,这个是天下之后的住处。
她就在里面。
第一次见面,她打了她,并用冷漠疏离的态度拒绝她的情意;第二次见面,是在昨晚,她们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她都没敢抬眼去望她的眼,但她一直留意着身上的冰冷。
那种冰冷让她想起了,她狠心离去那天。
她们两个之间的缘只是孽缘,注定只是一段缘,而那段缘也已是过去。
邱秉月闭上眼的那一刻,抛开脑海里的各种胡乱心思,神态镇定自若的迈步走进景阳宫。
淳儿带她来到正殿,邱秉月一进大殿,就看到满满的一屋子的人,太后竟也在。
太后坐在主位,皇后坐在正殿左侧,右侧坐着皇贵妃,在她对面坐着穆嫔,穆嫔下方坐着沈云。
邱秉月没想到该到的人都该齐全了,她忙上前行礼:
“臣妾参见太后,皇后,皇贵妃娘娘,穆嫔娘娘。”她一个不漏的拜见。
只听太后沉稳的声音道:“赐座。”
随后,邱秉月垂眉移到皇贵妃下方坐下,眼神竭力克制住没往阆有凤身上去看。
太后道:“昨夜之事哀家已听说,也及时命人去查明失火原因,原是房中烛盏跌落造成,实属意外。邱贵人,你该当好好管理下人才是,莫要懒怠,幸而这次及时扑灭火源,若是严重到牵连到别处皇宫可就不好了。”
邱秉月闻言,眉头微动。蜡烛跌落?她睡觉从不留光,香尘从小侍候她也是知道的,她晚上从来尽数熄灭蜡烛。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邱秉月忙又起身告罪,不敢声张辩解,一是怕果真是香尘疏漏,说出来也只是为她招来祸害;二来,她若狡辩,只能被定为推卸之言。
如此而来,倒不如先息事宁人。
皇贵妃王长华冷冷道:“邱贵人,你自当谨慎点,若是连累了其他姐妹,你这一条命也不够赔的!长得挺齐整的一个人,却犯这种毛手毛脚的小错误。”
“是,臣妾谨记皇贵妃娘娘教诲,下次绝对不会了。”邱秉月又忙朝她告罪,敛下心中的不耐。
阆有凤独自饮茶,始终冷眼旁观,此刻,才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贵妃就是太过苛刻,前些日左答应不过犯了一点小错,皇贵妃就狠心将其终身禁闭,太后,皇贵妃这种处事方法实在越来越过了。”
太后闻言,道:“却是,皇后,既然你已开始出面管理后宫之事,不如以后这凤权还是拿回去吧,哀家觉得皇后才应是管理后宫最恰当之人,皇贵妃辅助便是。”
一行话,无疑宣告了,眼下皇宫中太后最信任的人是阆有凤,是皇后。
在场的人皆缄默不言,唯皇贵妃紧咬牙关,隐忍着气不发。
邱秉月垂着眼,紧紧捏着手帕,满心的复杂滋味就涌了上来,她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处。
众人因为太后的话,各自心怀鬼胎。
只听皇后阆有凤道:“既然太后如此看重臣妾,那日后臣妾就重掌凤印,好好管理这后宫。”
太后闻言,微微点头,脸上却始终带着一缕愁色,道:“甚好,甚好。”又对王长华道:“皇贵妃,日后你定要好好辅助皇后才是,明白吗?”
王长华隐忍着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恭敬回道:“是。”
太后定睛看了她两眼,道:“怎的脸色如此苍白?”
王长华道:“无事,今日有些感染风寒。”
阆有凤看向她,眼神里藏着冷意,道:“皇贵妃定是劳累过度引起的风寒,以后后宫大事小事由本宫打理,你自能抽出空调养一番,莫要再累坏了身子才是!”
她就是要告诉王长华,这凤权,她拿回来了,而且拿的轻而易举,她王长华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伤她的人,她绝不可能放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王长华气血攻心,只觉得喉咙处一甜,又将那抹腥甜咽下,才道:“多谢皇后体恤,臣妾以后自当百倍报答!”
阆有凤接道:“如此甚好。”
太后又道:“既解决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未解决,秋水居被毁,眼下哀家已经命人修建,因临时再给邱贵人安排一住处才行。”
邱秉月听言,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对面的穆嫔开口道:“臣妾宫中除秋水居外,倒还有一个住处,不如先住其中也行。”
阆有凤神情不自在的张了张嘴,还未言语,就又听见王长华道:“前些日子住在里面的于答应不刚入土没多久,死人的住处怕是不妥,臣妾宫上中倒是还富裕,给邱贵人住正好,臣妾还正好又多了一个说话之人。”
邱秉月听两人皆开口要留自己,她深知两人不知好心,而是另有其目的,只怕她答应住进谁处都没有好日子过。
她想了想,忙道:“臣妾现在觉得住在左答应处挺好的,不敢叨扰两位娘娘,不用再换。”
“不可!”
“不可!”
阆有凤和王长华两人难免的态度一致,异口同声,话音一落,两人相视一看,旁人则感到惊异不已。
王长华道:“两人同床共枕,实在是挤,就算只是暂时住下,日后还会搬走,那也不能凑合了。”
阆有凤接道:“皇贵妃所言极是。”
穆嫔和沈氏,又一同将目光投向阆有凤,眼神里充满奇怪。
她们很好奇,这两个娘娘在玩什么把戏,明明刚才还针锋相对,现在却让人感觉很……和睦。
王长华探究的看了一眼阆有凤,不说话。
太后看着两人,道:“那应该住在哪里好?”
王长华道:“就住在福泉宫吧,臣妾会给邱贵人安排一个舒适之处。”
阆有凤忙道:“不行!皇贵妃位高权重,邱贵人住进去怕不自在,不如就住到臣妾宫中。”
话音刚落,众人皆默然,视线一致投向她,觉得她怕是忘了后宫最位高权重的只是她。
“咳咳……”阆有凤尴尬的轻咳两声,对太后道:“太后忘了往日臣妾曾在邱府住过一段时间,正找不到机会答谢,这次正是机会。”
太后听言,道:“甚是,那邱贵人就暂时住进景阳宫。”
邱秉月无奈,明明是她这当事人就在场,却一点自主权也不给。
她和阆有凤住在一起,可真真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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