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贝克街221号B公寓里,穿着黑风衣的瘦高个男人与他的好友华生刚刚到家。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他们形象上略有狼狈,只能勉强保持衣着体面回了家。
刚刚到家,房东哈德森太太就出现在了楼梯拐角。
“刚才有个电话,找你们的。”哈德森太太说道。
“不管是谁,我说过了,近期如果有人找我咨询一概不理。”夏洛克·福尔摩斯满脸不爽。
最近他正为一起棘手的案子而苦恼,根本没时间也不想理会那些无聊的访客。
他瞧见了哈德森太太手上的便条却完全没理会就上了楼,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华生无奈地目送夏洛克上楼,看着他重重关上房门,才将目光转向哈德森太太:“真是抱歉,您将这个给我吧,我会适时转达的。”
“是个姑娘,华生。”哈德森太太嘱咐道,“似乎与你们认识。”
“与我们认识?”
华生接过便条,低头一看,上面写着“明天早上九点来访,R·G”。
他连忙就上了楼,打开门:“夏洛克!是萝西!”
夏洛克正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他里面是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身姿高大挺拔。
“萝西·格兰比?”他走过来,从华生手中接过那张条子看了眼,确认是萝西的字迹后说道,“看来是回英国来了。”
“的确很久没见了。”华生感叹道,“她去美国三年多了,第一次回来呢。要好好聚聚。”
夏洛克冷哼一声:“怕是聚不成了。”
“为什么?”华生问道。
“你觉得她没事会主动来找我们吗?”夏洛克语气不善,“要是想要聚聚,大可以打电话约出去。她特意来家里找我们,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事实证明夏洛克·福尔摩斯所说一点没错。
第二天一早萝西穿了件米色长风衣来找他们,脸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华生将这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迎进屋来,为她捧上一杯热茶。可萝西没心情喝茶,谢过华生之后,看向福尔摩斯。
“夏洛克,我有个东西要问你。”她神色严肃,“你听说过‘麻瓜’这个词吗?”
昨日回了酒店,萝西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折腾睡着了,却隐约在梦中想起了一些昏迷前的事情。那是一段非常模糊的记忆,萝西只觉得似乎被困在了一团迷雾当中,看不清面前站着什么人。
在迷雾当中,她听见有男人的声音。
等她醒来,就只记得“麻瓜”这个词。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语,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记住的发音是否正确。
她希冀地看向福尔摩斯,只希望他能知道点什么。
但福尔摩斯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个词的?”
“不知道。”萝西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夏洛克和华生,包括奇怪的韦斯莱夫妇和晚上在酒店里做的梦。
华生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定吓坏了,亲爱的。”
“谢谢你,我今天好多了。”萝西喝了口热茶。
她的状态相较于昨天确实好多了。昨天淋了雨又昏迷,回了酒店身上半天暖不起来,缩在被窝里也能感到身上有一股寒气围绕着。
今早她不得不把带来的所有厚衣服都穿在身上。
比起夏洛克的单薄衬衣和华生的薄针织衫,萝西穿的厚毛衣看起来很奇怪。
然而她就是觉得冷,在这个初夏的季节冻得不行。
夏洛克从听完萝西的话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他坐在自己的扶手椅里,默默地望着萝西,眉头紧皱。
“怎么了,夏洛克?”萝西担忧地问道。
夏洛克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回答。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有关“麻瓜”这个词的,甚至从她讲的故事中已经推理出来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如此沉默。
但夏洛克却没有回答她,这让萝西更加忧心。
“有关于你说的那个东西,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具体答复。”过了一会儿,夏洛克开口道,“但我有一些线索,你可以回去等我的答复。我过段时间会联系你的。”
夏洛克的回答让萝西很不满意。
“你有什么线索?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查。”萝西请求道,“我只是希望弄清楚我晕倒的原因。”
“我不能告诉你。”夏洛克生硬地拒绝了她。
“但是......”萝西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夏洛克抬手制止了她说下去,并且表示他还有其他工作,让华生送客。
萝西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夏洛克无动于衷,并作出送客的动作。
他脸上挤出一个皱巴巴的虚伪的假笑,萝西一看见就火大,转身离开了这间乱糟糟的公寓。
她走到楼下,刚准备抬手招一辆出租车,华生就追了下来。
“萝西!”他匆忙得连外套都没有穿就追了下来,充满了歉意,“抱歉,萝西。但你知道的,夏洛克他......”
“我知道,我没事。”
萝西虽然不爽夏洛克的态度,但她还不至于生气。认识夏洛克这么多年了,她一早就知道他是个多么讨人厌的家伙。
“我是想告诉你,夏洛克不说是有原因的。”华生拉住萝西,小声地说道,“最近夏洛克为了一件案子费尽心思,但他哥哥不让他继续查下去。就他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同意,所以......他一直在悄悄查。”
“你是说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萝西皱眉。
这位深度弟控的大福先生萝西也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时候她刚刚认识福尔摩斯和华生,有时来伦敦办事也会与他们两个聚一聚。大福先生就是那个时候找上她的。
用夏洛克的话来说,就是他“再一次施展了他那个愚蠢的小把戏”。他试图买通萝西监视自家弟弟。
萝西只觉得这个人脑子不太好。
但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先生的权势和手腕,即使是他见过最厉害的政客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大福先生可从不承认自己是一名政客。
“他为什么干涉夏洛克查案?”萝西不解,“还是说......”
“这正是夏洛克不能告诉你的原因,但我觉得给你透露一点也没关系。”说到这里华生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刚接手那件案子的时候,曾经与一个疑似凶手的人对峙过,但那个人逃了,我们也没能查到他的身份。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夏洛克说听到了那个人称呼他为‘麻瓜’。”
“你是说......”
萝西瞬间就明白了。
她昏迷时遇见的人很可能就是那起案件的凶手,甚至她的昏迷就是那个人干的。
“那夏洛克现在要怎么查?”萝西问道,“如果我当时遇见的人就是凶手,那为什么我事后会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华生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但你今天来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线索,真的。比如那对韦斯莱夫妇,也许下一步夏洛克就会从他们身上查起。”
说到这里,萝西也抬起头来看向二楼的方向。
华生的意思她明白,如果不是夏洛克授意,华生是不会跑下来说这么一通话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她小心?
既然这件事情扯上了凶杀案,而且嫌疑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善茬,萝西当然就得小心了。
最坏的猜测是她当时或许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可为什么最后她还是安全离开了呢?
并且最神奇的是记忆就那么消失了。
还有出现在那里的韦斯莱夫妇。
线索太复杂了,又涉及到她不怎么了解的凶杀案,萝西觉得她还是待在酒店里不要乱跑的好。
谁知道从夏洛克那儿回来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明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气温都在持续上升,可她只能感觉到身体一天比一天冷,晚上盖了厚棉被都捂不暖手脚。
甚至有时候睡着睡着,各种各样的梦境都跑了出来。
她梦见过小的时候住在西彻斯特,那时候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但她不爱去花园里面玩,就爱坐在窗边上看书。
她认识了几个镇上的孩子,但她们玩不到一起去。
倒是隔壁大房子里住的光头叔叔人很好,懂得很多,她看书看不懂的时候就喜欢去找他。
随后她还梦见了很多次那天下午在小巷子发生的事情。起初梦境特别模糊,她除了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见。
可随着做梦次数的增长,她逐渐看清了迷雾之后的人影。
三个男人,全穿着黑色的古怪长袍,手上还拿着根小木棍。
萝西醒来之后,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这些梦境真真假假让她很是迷惑。那三个奇装异服的男人且不说,她九岁前在西彻斯特的记忆一向是非常清楚的,她可从不记得什么光头叔叔,也不记得那个时候认识了什么奇怪的朋友。
这些梦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她脑中虚构的?
又或者说,就连上次梦见的“麻瓜”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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