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含掌门口中的废物,此刻正惬意的享受养伤的悠哉日子。
这点小伤对叶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比这可怖百倍的叶卿都挨过。
那日抢了松鼠精的鸡腿开荤后,叶卿这嘴馋到现今。为了吃顿肉,他熬了两夜在偏殿里织网。
亲手将天蚕网撒进溪池里后,叶卿蹲在池边生了火,不停地往里头添竹子。
自天蚕网撒进去,半柱香的时辰里钻进了三五条又肥又大的鲜鱼,叶卿美滋滋地将鱼拎起来,放在火上烤食。
等东西熟了,用鼻子闻了闻,正要大块朵硕,眼前多冒出了个人。
白衣金封,九尾凤凰大袖,天后瑾笙。
叶卿放下手里的鱼,“见过天后殿下。”
“叶师叔,又见面了。”
瑾笙显然是知道他是谁了,跟太含万众瞩目的天后站在一处,作为废物的他是有那么点羞愧之心了,“不敢,上次......”
“上次匆匆一别,未请教叶师叔尊姓大名,”瑾笙含笑把话接下,温柔地声音再次响起,“我可有叨扰到您?”
这么个温柔似水的小美人,说话就跟杨柳清风般,叶卿算是明白天帝为何会倾心于他。这样纯净的人,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叶卿,“殿下严重了。”
“不知为何,我很喜欢叶师叔。”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瑾笙说起这话时,手中的佩剑也有了动静,瑾笙看着手里的宝剑,轻笑道:“它亦是。”
叶卿却笑不出来。
瑾笙小心打量,“可是瑾笙让您觉不适?”
“天后殿下,恕弟子直言,您不该与我亲近。”瑾笙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而他就是个混日度年,平庸无为的人,跟天后走近了,他的臭名上又要多一层心机了。
再者,天帝视天后为珍宝,叶卿如果是天帝,也不会让自己的心头肉跟一个废物交好。叶卿还想在这太含苟延残喘,不想被赶。
原先满脸欣喜的人,眼下尽是失落之意,“是瑾笙唐突了。”
“殿下,叶卿与您云泥之别,是叶卿不敢高攀。”叶卿主动道。
叶卿态度都摆在这了,瑾笙也不好为难他。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给叶卿,“这药是我自己研制的,对师叔修行有助。”
叶卿没内丹,六根又不全,再好的仙药对他来说都是枉然,“天后。”
瑾笙急忙说道:“不是赠予,用来换你这鱼,可好?”
天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叶卿看着竹火上的鱼,点点头,将烤好的鱼放在事先预备好的油纸上递给瑾笙,“谢天后。”
瑾笙素手对着叶卿献上的鱼轻轻一拂,那包油纸就入了瑾笙的虚鼎,“该我多谢叶师叔。”
叶卿朝天后示好一笑,瞥见天后身后的好东西时,猛地扑上前,就跟扑那条蛇一样,动作出奇的一致。
这回抓到的不是蛇妖,而是只鲜活的竹鼠。
“师叔不会是要食它?”瑾笙脸色有些异样,虽出身农家,可爹娘从未让他食过老鼠这种晦气玩意。
叶卿拎着竹鼠砸了咂嘴,“这可比野狗剩饭好吃多了。”叶卿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摸地上的活物为食,看不见他也不挑,能饱肚子就行。
叶卿磨剑霍霍,正要下手,想到身前娇贵的人,“恭送天后?”
“瑾笙告退。”他看不得这种杀戮场面,应声离去。
“小心!”叶卿踱步上前将瑾笙推开,自己则遭殃踩进自己布的陷阱里。
捕兽器上的钢齿是叶卿被罚在晖楼受过时,从刑具堆里顺来的,改造了下成了他的猎物陷阱,那钢齿都是玄铁,扎进腿里头,疼不是一星半点。
“师叔!”
“叶师叔!”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
这林子里也多了两个人——田俊人、妖兄。
田俊人查看叶卿的腿伤,那头差点摔倒的瑾笙被淮黎扶着腰站稳了。
瑾笙向后退了两步,“多谢。”
不同淮黎和瑾笙,田俊人扒着叶卿脚上的捕兽器,训道:“您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叶卿当然会,就是怕伤到天帝的心肝宝贝,自己小命没了才牺牲的自己。
小师侄因为元昭阁偏殿的事跟他怄了大半月的气,叶卿小声讨好道:“不生我气了?”
“我哪敢!”田俊人扯不下这个刑具改造的东西,施法也不管用,刚想对叶卿说教,瞥见淮黎在这后,“我师叔伤了,你视若无睹?”
被提点了的淮黎闻声看了眼叶卿脚上的捕兽器,那捕兽器便自动脱落了。
叶卿酸了。
一条化妖失败的蛇妖修为都这么强,自己还是个残废。
田俊人把那捕兽器放入虚鼎中,替叶卿包扎,“你既与我师叔有夫妻之实,还请您洁身自好,以免败坏名声,让掌门难堪。”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叶卿,“......”
淮黎闻声看向田俊人,“荒谬。”
“敢做不敢认?”田俊人气不过扔下再添新伤的叶卿,“我师叔对你算是掏心置腹,让你这轻薄之徒免受指责,你呢?一而再再而三见我师叔入险境,却不施救!”
叶卿讨好地拉了拉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小师侄袖摆,“俊人,俊人。”
“别拉我!”田俊人横了眼叶卿,再而看向淮黎,“别敢做不敢当。”
“我跟他没什么。”叶卿挂着牵强的笑,上下两排牙并立,话是从门缝中挤出来的。
“你都亲自替他......”沐浴二字田俊人没说出口,“这种人,师叔你不要也罢。”
叶卿也要不起啊,“是是是,不敢高攀。”
“高攀?何德何能配得上您?”田俊人倔驴脾气发作了。
马屁精叶卿附议道:“配不上配不上,田公子消消气。”
见师叔也站自己这头,并没责怪他擅自做主说与淮黎断绝关系,田俊人心底舒坦很多,在叶卿面前蹲下身,“我背您回去。”
“我的竹鼠。”他还没吃到,蛇没吃到他认了,鱼送人也认了,鼠吃不到他郁闷。
这里还有外人在,田俊人道:“您未结丹,不得食荤。”
瑾笙在适当的时机里插话进来,蹲至叶卿身旁,一脸自责,“叶师叔,是瑾笙不好,害您受伤。”
“我贱命一条,天后无需自责,再者也是叶卿不是。”叶卿跟瑾笙截然不同,一脸风轻云淡的。
瑾笙自责不已,主动提及,“我背您回去吧?”
“不敢,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他哪敢让天帝的人背!
田俊人,“殿下放心,弟子背叶师叔就好。”
叶卿对瑾笙浅浅一笑,攀上田俊人的后背,余光瞥了眼沉默寡言的蛇妖,对瑾笙开口道:“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与生人独处,对您不利。”
叶卿在提醒他离蛇妖远点。
瑾笙明白,如果东陵知道会大发醋意,“今日之事,还请诸位保密。”
叶卿“尊法旨。”
田俊人,“尊法旨,弟子告退。”
目送田俊人和叶卿离开后,瑾笙也动身要走。
淮黎,“留步。”
瑾笙闻声回头,谦逊一躬,“搭救之恩,瑾笙必报,不知淮黎师祖,想要瑾笙如何报答?”
淮黎看着瑾笙那张温润的脸,尤其是那双凤眼,他似要将瑾笙看穿。
被外男这般打量,瑾笙脸上有了不悦之意,“若未想好,可晚些差人告知瑾笙。”
淮黎未收敛眼神,在瑾笙不耐之时,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瑾笙。
这物件是个红澄澄的蛋状,周身金光四溢,一看便知是仙家之物。
“这是?”瑾笙略有好奇。
淮黎开口道:“九尾金凤。”
九尾金凤世代为天后象征,但凡天后继位,都会去上云天请泽离上神赐九尾金凤,虽是个仪式,但也是象征,代表上云天诸神认可这位天后,底下自不会再有议论之人。
瑾笙入九重天为后时,上云天诸神拒不相见,致使议论纷纷,如果有这九尾金凤,那即是名正言顺。
只是这九尾金凤非上神亲赐,瑾笙不能收,“泽离上神的九尾金凤卵,您是如何得的?”
淮黎指尖颤了颤,落眼凤凰卵上,“上神亲赐。”
“赐?”上神宁赠旁人,都不愿赐他,瑾笙苦涩一笑,“既是上神亲赐,淮黎师祖还是好生收着。”
淮黎又道:“给你的。”
“我?”淮黎师祖话少,瑾笙读起来略费力,“您是说,这是泽离上神赐我的?”
淮黎颔首。
瑾笙欣喜道:“当真?”
“嗯。”淮黎走至瑾笙身前,递了手。
“泽离上神托您赠我?”瑾笙仍不敢信这是真的,“您是怎么认识泽离上神的?”上云天已经千年不准任何人进入了,这淮黎虽是掌门的师兄,但也就是个散仙,怎么会见到泽离上神。
看着瑾笙上扬的凤眸,淮黎耐心作答,“机缘巧合。”
瑾笙行大礼道:“可否帮瑾笙引荐?”说完他又觉得不太礼貌,换了说法道,“可否告知瑾笙泽离上神在何处?瑾笙亲自去叩谢!”上云天非等闲之辈可入,淮黎师祖既能见到泽离上神,又是机缘巧合,那必是泽离上神下界游历。
等瑾笙将九尾金凤卵虔诚取走,淮黎薄唇轻轻上扬,“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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