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在十二点结束，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如果再加上洗漱的时间的话，格洛丽娅躺上床的时候已经要接近凌晨两点。
然后在早晨九十点钟的时候昏昏沉沉地醒来。
虽然格洛丽娅很不喜欢，但这就是贵族生活的作息。
“早上好，爸爸。”
格洛丽娅努力控制住自己打哈欠的欲望，无精打采地和老兰洛斯伯爵打招呼。
在她下楼的时候，安静了许久的餐厅重新热闹了起来，佣人们开始把一道一道热气腾腾的餐点端上桌子。
老兰洛斯面前也放上了一份食物。很显然，他一直在等格洛丽娅一起进餐。
“早上好，我亲爱的格洛丽娅。”伯顿·兰洛斯脸上带着慈蔼的笑容。虽然他已经年老，但是他对于这样颠倒的作息已经习以为常，因此精神看上去比格洛丽娅还要好一些。
他问道：“你觉得昨晚的舞会怎么样？”
第八次。
格洛丽娅在心中默默做了一下老兰洛斯询问这个问题的计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如果不要正好和她参加舞会的次数一样多就好了。她撑起一个笑容面对老兰洛斯，“一如既往地热闹，有很多优秀的男士，我和他们中的好几个跳了舞。”
当她埋头此早餐的时候，嘴角扬起的弧度立马落了下来。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顾左右而言他的话，现在格洛丽娅已经学会说出最让老兰洛斯满意的回答了。
老兰洛斯显然对于这个回答十分感兴趣，追问道：“我能知道他们是如何打动挑剔的格洛丽娅吗？”
如果格洛丽娅第一次参加舞会就那么说的话，他也许会为女儿的轻佻而担忧，但是在她接连四常舞会找理由早退之后，他就开始担心其他的了。
格洛丽娅咀嚼食物的动作慢了下来，为自己争取一点遣词造句的时间。
这时候该聊谁？安格斯？爸爸比她还要了解。菲兹威廉上校？一定会被说教不要和那样的男人接触的。达西先生？不太合适。最后一个……他姓什么来着，米尔还是威尔？
一口食物再细嚼慢咽也是要咽下去的，格洛丽娅在脑海中飞快地筛选了一遍，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了达西先生作为描述的重点。
“那些贵族少爷简直像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一样，我只是随便和其中的几个跳了舞。”格洛丽娅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而老兰洛斯已经开始皱眉了。她顿了顿，语气稍微认真了点，却又仍是漫不经心似的，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个德比郡的达西先生还不错。”
老兰洛斯先生仍然耳聪目明，捕捉到了关键词。只是他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有哪一位贵族的姓氏是达西。
“哪位达西先生？我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姓氏？”
“一个富有的庄园主，和菲兹威廉伯爵家有姻亲关系。”乔伊斯从楼梯上走下来，顺势插进了他们的对话之中。他言辞之中透着一点贵族的高傲和微妙的优越感。
“早上好，乔伊斯。”格洛丽娅和自家哥哥打招呼，“要一起吃早餐吗？”
乔伊斯接受了格洛丽娅的早安，但是拒绝了她的邀请，“我已经吃过了。”
“那你起的可真早。”格洛丽娅这么说着，心中同时想到：不会一大早起来看达西先生的资料吧？
那种舞会回来就派人去调查妹妹感兴趣的男士的资料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阅读，完全是乔伊斯干的出来的事情。
“庄园主？”老兰洛斯脸上露出沉吟之色。庄园主同样拥有土地，其实与贵族相比除了一个爵位也不差什么，甚至有时候还要比贵族更为富有，但是这顶多算是一个嫁不了贵族的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对于格洛丽娅来说，就算是嫁给安格斯都要比这强。
“我觉得你们考虑得太远了。”格洛丽娅为老兰洛斯的脑补喊了个停，“我只是和你们提几次他的名字，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老兰洛斯反驳道：“可他是第一个你主动提起的男士。”
“可这也是我第一年参加社交，我才参加过八个舞会。”格洛丽娅无奈的扶额。
虽然现在的婚姻比中国古代的盲婚哑嫁要好一点，但是她还是不能适应把每一个单身的男士以结婚对象的标准点评一番，仿佛她结识单身男性的唯一目的就是考虑要不要嫁给他似的。
“考虑周全总是不会错的。”乔伊斯摇了摇头，“总而言之，我的建议是，除非你真的爱上了他，否则不要选择他。”
没想到达西先生在乔伊斯那里评价还挺高的？格洛丽娅猜测着，一边好奇的问：“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比如说即使真的爱上了他，也不要选择他？或者是即使一点也不爱他，也非嫁不可？”
乔伊斯十分认真地回答道：“确实有类似的，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你所说的第二个。”
老兰洛斯作为一家之主也跟着保证道：“那是当然的，没有人能勉强你嫁给任何人。”
格洛丽娅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达西先生会被划归到真爱可嫁那一类也许并不是因为乔伊斯对他的评价高，而是因为乔伊斯尊重她的选择和她的爱情而已。
其实她已经很幸运了，不该再要求太多的。
格洛丽娅笑了笑道：“我也保证不会有我所说的第一种情况出现。”
乔伊斯也笑了：“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他顿了顿，用十分轻快的语气道：“哦，对了，下下周四我们家将举办一场舞会。你也该着学学怎么当好一个女主人了，克劳瑞丝太太会为你提供帮助的。”
乔伊斯的语气活像她妈妈似的，关键是老兰洛斯还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还在感动和自责之中的格洛丽娅差点被一口面包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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