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四爷所料, 太子被释放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荣光,只不过是在外人看来,实际上皇上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已经起了嫌隙,而直亲王也没有因为太子出来而备放出来, 八爷也是已经恢复了平静, 虽然门厅有些冷落,但也一直维持着自己的风度,而皇上又一次准备南巡的事情,只这一次太子也会跟着去, 很明显皇上是不放心太子监国的, 以后只怕皇上去哪里, 就会把太子带到哪里了, 看起来还是荣宠无限,其实这让太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入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太子的属官虽然表面上自己配齐了, 实际上这里面真正忠于太子的人,寥寥无几, 就算是在太子被圈禁的时候, 四爷多有关照过太子, 太子心里只怕也未必感激,更多的也是恼怒, 那么狼狈的时候被人看到, 更是帮助, 心里也只又觉得羞耻,做不出来恩将仇报的事情,但出来之后,和四爷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就是了。
而且太子出来后也很忙的,大概太子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出来之后也并没有收敛自己的作风,反而有些变本加厉,该报仇的报仇,下手狠觉,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四爷自然也是知道太子这个心里,现在手头上的工作也是已经完成,工部的事情交接完毕,四爷也被皇上调去了别的部门,去了礼部,四爷也就清闲了下来,三皇子忙着著书,十四皇子也颇得皇上宠信,时时被召去皇宫伴驾,而四爷也不管其他皇子怎么想的,也不管其他皇子如何谋算,一门心思收拾了行囊低调的去了京郊避暑去了,正好陪陪孩子,陪陪妻子,然后陶冶情怀,亲自开辟了块儿田,种点蔬菜什么的,偶尔也会请安折子,说说自己的进展,或者回京城的时候,给皇上和宫里的娘娘送上一些四爷亲自种的蔬菜,也算聊表心意,刷刷存在感了。
而此时金陵薛家,薛家家主,薛蟠之父也已经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是他不想好好养病,实在是身不由己,一开始察觉到朝中风向不对,薛家家主当机立断开始装病了,这一装病自然外面得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准出去,这也在太子紧要关头的时候,薛家断了联系,这太子被废的空档,薛家家主自然也不敢冒头,自然也还得继续一趟下去,只要过了着阶段,等过个几年,他们薛家也能再起来的。
谁成想这太子才被废了多长时间呢,接连就出了这个变故,这就又被册立了,其他人临头变挂的人也不少,但人家有宗族的力量,在朝中做官的人不知凡几了,就是如今太子又起来了解想要清算,那顶头子上被清算的人也不会是人家,反而薛家有些危险了。
就是薛家家主现在本身没有病,大家大概也能猜测的出来他是装病的,但薛家想要生存,这薛家家主就是没病,为了胖太子出气,能够看到他们薛贾现在也凄凄惨惨,相信当初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一直没有好起来,为了薛家,他就是身体好起来了,也都不敢表现出来了。
更何况薛家也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作为薛家家主,一生的责任就是要护持薛家,自然现在爷要假戏真做,这药一碗碗的吃进去,就是好好的人,迟早有一天也是要吃坏的,这薛家家主一直都知道的,只这太子在位一天,他就得病一天,若是哪天,太子不在了,他也才敢停了这药的。
薛宝钗虽然也才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看着父亲一碗碗的药吃进去,却总是不见好,也是心疼,端着一小碟子的蜜饯进来,“父亲,吃点蜜饯吧,吃了蜜饯嘴里就不苦了。”
薛老爷摸了摸宝钗的头,说道,“父亲给你找个先生吧,如今父亲身体不好,只怕也不能亲自教你什么了,你哥哥愚钝。只怕以后要靠我们宝钗替我照顾你们母亲了。”
薛夫人向来柔弱没有主见,以前在王家还没有出阁的时候,最是听哥哥姐姐的话,后来嫁进了薛家,也是对夫君言听计从,好在薛家也不算什么狼虎之地,对薛夫人也算好,就算是这么多年来也才得了这一儿一女,也没有苛待过她。一来是因为王家越发势重,二来也是王家兄妹几个感情好,时有通信,薛夫人这才过的不错,再加上王夫人之前也是和薛家合伙在金陵开得铺子,托管于薛家的名下,有皇商的名头护着,倒是也赚了不少,荣国府也让薛家借了力的。
如今薛家虽然还是赫赫有名的皇商,和内务府关系密切,只因为上次站队错误,皇上虽然没有清算薛家,也是因为薛家没有掺合进要命的事情里去,只不过是听从了皇上的意思,暗地里补贴太子的银子多了一些。
现在薛家虽然保住了,只怕在皇上面前也是失了信任,太子远在京城不能亲自出手,可这世界上也不缺投机取巧的人,只要太子稍微露出一点不满意薛家的意思,也有的是人替太子出手。
薛家家主不得不未雨绸缪,总要为薛家找条后路才行,若是皇上再年轻十岁,薛家家主也未尝不会让女儿进宫去搏一搏的,只可惜到底是不舍得女儿走那一条路,他已经慢慢的收拢了薛家背地里的家产,秘密派人换成银两存放到了京城里的商行里去了。
若是薛家出了什么意外,还能凭借着印章去京城商行将银子取出来用于家用,而薛家明面上,剩下的都是些不能大动的良田,商铺,这些东西不能动,免得让别人察觉出来薛家的动态,谁都想过来啃一口,薛家如今风雨漂泊,也是受不得一点的风吹草动了。
“父亲说什么呢,母亲才刚刚派人去给父亲淘换了人参回来,父亲可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而且父亲说过,宝钗是有大才的,父亲又是有名的儒商,还有很多都没有教会我呢,宝钗才不要什么其他的先生呢,是不是父亲觉得我只是一个女儿家,比不得男儿,又是生性愚笨不堪说教,这才不愿意教我了”
薛老爷看着女儿眼睛里含着泪,也是心疼,安抚的说道,“看你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宝钗可是比这世上的男儿都要聪慧,父亲自然是没有嫌弃我们宝钗的意思,只是父亲现在是能护着你们的,只现下父亲身体有些不好,吃了那么多的药也不见好,只怕某一天就不能再保护你们了,但等父亲一去,你们该如何是好父亲能教你的自然都教给你,只父亲也不是万能的,有些女儿家的事情,父亲也不擅长,你总归也是要跟着别人多学着点才好,如今这世道对女子颇为苛刻,我请先生过来,也是为了让我们宝钗以后能够活的轻松自在。”
宝钗也是懵懵懂懂,觉得最近家里的气氛虽然不对,就是连柔美和善的母亲也变得焦虑,儒雅伟岸的父亲也生了病,这让宝钗有些茫然,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宝钗这心也安稳了,宝钗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点点头,说道,“嗯,都听父亲的,女儿现在也已经学会了看账,可以帮父亲了,父亲可不能再劳累了,该好好养病才是,也不知道这金陵的大夫为什么就是治不好父亲的病,可见这医术定是不够好的,若不然请个京城的太医回来,让他给父亲看看吧,病总不能拖着了,怕是更为严重了。”
薛老爷也是温和的点了点头,“好,都听我们宝钗的,改明儿就请个京城的太医过来看看。”
即便薛老爷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命,只有他不在了,薛家才能安稳,他也知道人心易变,这薛家未必就会是他妻儿的庇护所,总要为这一双儿女考虑个周全的后路才行。
薛老爷吃了宝钗送来的蜜饯,也是笑了,说道,“这味道一尝就知道是你母亲亲自下厨做的,这些日子也是难为她了,行了,父亲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你去替我看看你哥哥再做什么,可不能荒废了学业。”
说起来薛蟠也是有十岁了,薛老爷自然知道薛蟠在读书上没有什么天赋,又是吃不得苦的,不过每天也是逼着孩子读书,不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薛蟠能够考中什么功名,只希望让薛蟠多读书,明白些做人的道理。
以往也是他的不是,忙着生意,整年整年的不在家,一个好好的孩子被骄纵的不成样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性子也已经定型了,更改不成,索性薛家没别的,只有钱多,保的孩子一世富贵,也没有什么问题,他总以为以后有他在,谁承想会发生这个变故,也不知道这个身体还能撑多久,他倒是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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