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孟见琛回过头, 替她解开安全带。
陈洛如扶着座椅坐了起来,她看向窗外的周炜, 神色里有些许疑惑。
“这是我朋友, 叫周炜。”孟见琛介绍道。
“你好。”陈洛如冲他打了个招呼, 模样倒是乖巧。
“这位妹妹你好啊。”周炜笑道,“第一次过来吧”
孟见琛一条胳膊搭上没升玻璃的车窗, 冷道“叫嫂子。”
周炜嬉皮笑脸的表情顿时收敛了,眼前这位漂亮小妹妹竟是孟见琛的正宫夫人, 这能不叫人胆寒么
“原来是嫂子,”周炜赶忙殷勤地绕到副驾驶处,为陈洛如打开车门, “幸会幸会。”
陈洛如打量他一眼莫西干发型中间一撮毛被挑染成黄色,跟孟见琛的画风完全不同。
原来他也有这种朋友。
她没见过什么孟见琛的朋友,连家人都很少见。
这趟他带她来这里见朋友,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陈洛如在家爱胡搅蛮缠,出门在外定会谨言慎行,在他朋友面前更是要装得善解人意八面玲珑。
给孟家脸面, 也是给陈家脸面, 她不能让外人指摘。
于是她款款笑道“早听他说起过, 今天第一次来。”
“走吧, 进去休息会儿。”孟见琛的抬起一条胳膊,松松搭上她光裸的肩头, 带着她往里走。
周炜让人开了最豪华的套房, 套房里卡拉ok、麻将室、台球室等设施一应俱全, 最里边有一处卧房,可供人休息。
关上卧室房门,孟见琛从桌面上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至二十六摄氏度。
陈洛如往床边一坐,取下包搁到床头柜上,抱着臂冷嘲道“你还带哪个妹妹来过”
孟见琛“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
陈洛如“有没有,反正我也不知道。”
她这逻辑还真是无可挑剔,孟见琛百口莫辩。
他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取出一只青橘剥了皮。
他掰了一瓣塞进陈洛如嘴里,问道“你尝尝酸不酸”
陈洛如嚼了两口,这橘子确实酸得人口舌生津,她皱眉道“好酸,别喂我了。”
“我还以为你醋碟翻了。”孟见琛丢了一瓣在嘴里,瞧她这副生气的小模样,不禁好笑。
陈洛如被他说得一时无地自容。
昨天还跟他闹离婚,今天就吃起飞醋来,也是没谁了。
“我睡觉了。”陈洛如扯开被子躺了进去,背过身去不理他。
孟见琛将橘子吃了一半,搁到圆形茶几上,起身去拉窗帘。
不一会儿,陈洛如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见琛也躺了上来。
家中那张大床,他俩可以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
可这张床有点儿小,孟见琛躺上来后陈洛如就跟他挨到一块了。
“你挤到我了。”
“你往边上去去。”
“你怎么那么大”陈洛如嘟哝着往那边又挪了挪。
“你说什么”孟见琛问。
“我说,”陈洛如的鼻尖快要贴到他胸膛,“你怎么大一个”
“没见过就知道”孟见琛挑挑眉,语气轻佻。
陈洛如愣了三秒才想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脸蛋顿时红成一片。
“老流氓”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孟见琛的手抚过她的背,宛如蛇游一般,环抱住她的腰。
他轻轻贴上她的耳侧,低声问道“今天上午,玩得还开心吗”
他的声音好似低音炮,细微的震动和湿热的气息令陈洛如轻颤。
“一般般。”她口是心非,分明一路上她笑得还挺开心。
“那下次带你去更好玩的。”孟见琛的手稍微收紧了些,陈洛如明显地感觉到他是在搂她。
“你还挺会玩”陈洛如有点儿吃味。
“你不会玩”孟见琛反问道,“上次把酒吧包下来的,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
“花我的钱找乐子,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了”孟见琛松开她的腰,将她翻过身来。
陈洛如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似天上星。
她今天出门特地化了美美的妆,可这双眸子是纯天然的,没有一丁点儿的修饰。
“都怪你。”陈洛如闷闷的。
“我又怎么了”孟见琛问。
“结婚以后,我不算陈家人了,”陈洛如怨气还挺大,“爸爸给我的钱都少了。”
言下之意,不花他的钱,她花谁的钱。
“你是我的人,当然花我的钱。”孟见琛说得理所当然。
“谁是你的人了”陈洛如中午没有喝酒,此时此刻脸色却微醺。
“嫁都嫁来了,不算我的人”他的薄唇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往常他们睡一张床,能在没有激烈矛盾的情况下和平共处,可是却鲜少有亲昵举止。
他垂眸看她,平日里作天作地无所不能的小家伙,这会儿竟乖乖地没有闹腾。
陈洛如的手指揪着他衬衫下摆,他的衬衫很柔软,延展性好,揉成什么形状都能恢复如初。
“谁嫁给你不都一样”兴许是被他亲得脸红,陈洛如半晌才支支吾吾说了那么一句出来。
孟见琛的手指从她腰际游移至肩膀,像是摩挲一块上好的丝绸。
良久,他问道“你还怕小强吗”
陈洛如脸色大变,身体如秋叶般瑟瑟颤抖,她一动都不不敢动,嗓音像绷紧的弦“小强,在哪儿”
孟见琛轻笑,他道“这里没有。”
“你吓死我了。”陈洛如长舒一口气,愤懑地睇着他。
“北京这边的小强是真小强,你们那儿的应该叫大强。”孟见琛抿着笑打趣道。
小强就是蟑螂,北方的蟑螂一般只有西瓜子那么大,南方的蟑螂却能长到鸡蛋大小。
不光个头大,南方蟑螂还会飞。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人见了,也得头皮一麻。
孟见琛这么一提醒,陈洛如确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她记得,十七岁那年的春季,复活节假期,她从英国回家,撞上南方的回南天,天气阴晴不定,异常潮湿。
偏偏她家还住在人工湖中央的岛上,即使门窗紧闭,湿气也无孔不入,家具上凝着水珠儿。
回南天,满窗泪。
窗外雾蒙蒙,屋内湿漉漉。
她平日里睡午觉喜欢安静,家中佣人都自觉回避。
那天午觉睡得半梦半醒,她朦朦胧胧瞧见一只巨大的小强挥舞着触角,在床头缓缓爬行。
“啊”地一声,陈洛如尖叫了出来,睡意顿时全无。
这声尖叫没唤来佣人,倒是惊着了宿在隔壁的孟见琛。
孟见琛那天来陈家拜访,陈漾“恰巧”又不在。
陈洛如做半个小主人,给他递了茶水和吃食,又让佣人安排他去客房休息。
孟见琛那时并未休息,南方人嫌北方干燥,北方人嫌南方潮湿。
呼吸一口气,整个肺都像是泡在水里,更别提这湖中岛了。
他坐在椅子上,随便找了本书翻阅,陈洛如的尖叫仿佛见了鬼一样。
孟见琛出门查看情况,刚走到陈洛如门口,一具馨香柔软的少女身体便撞入他胸膛。
陈洛如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说道“有、有小强”
她没有穿鞋,光着脚丫踩在湿润的瓷砖上。
棉白吊带睡衣在奔走的过程中,一侧吊带从肩膀滑落。
孟见琛一垂眸,半抹少女软腴映入眼帘,他登时移开眼睛,额角微跳。
许是想到在客人面前这般冒失并不得体,陈洛如立刻挪开了身子。
还未站稳脚步,一个黑色不明飞行物朝这边扑来。
“啊”陈洛如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躲进了孟见琛怀里。
她是真的怕,两只肩膀抖似筛糠,眼角红润一片。
“别怕。”孟见琛用嗓音稳住她的情绪,一只手悄没声息地将她滑落的那根细带拢上肩膀总算好些了。
“虫子而已,”他护着她往走廊另一侧移动,说道,“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陈洛如紧张地闭上眼睛。
大约是过了一两分钟,在一声沉闷的“啪”之后,她听见孟见琛说“好了。”
小强被拖鞋拍了个半死,倒躺在地板上,几条触手凌空挣扎着,似乎随时会凭借顽强的生命力卷土重来。
孟见琛找了张纸,替它裹尸。
处理完了一切,佣人才从楼下跑了上来。
他们处理蟑螂很有经验,拍死还不够,必须要用开水清理墙面。
雌性蟑螂死后,身上携带的卵仍然能够存活并孵化成小蟑螂,只有高温能将虫卵杀死,以免后顾之忧。
陈洛如吓得半死“家里没有除蟑么”
“小姐,除蟑也不能保证一只不留。这也许是从外面来的。”佣人解释道。
几个佣人七手八脚地进了陈洛如的房间,替她清理房间,确保没有任何一只小强敢惊扰她的清梦。
陈洛如站在走廊里,她这才想起要向他道谢“谢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我也吓了一跳。”孟见琛说道。他全程神色自若,并没有半点慌张。
孟见琛回房间后,倒是没再想着小强的事。
反倒是陈洛如身上清淡的蜜柚气息令他衣角生香。
直到下傍晚,陈漾才从外面回来。
晚上吃饭,陈洛如连忙替孟见琛美言几句“阿姐,你没看见,哥哥他今天好厉害。”
“哪里厉害了”陈漾语气中的敷衍,恐怕只有孟见琛听得出来。
“他把那么大一只小强拍死了。”陈洛如指了指笼屉里的一只不大不小的叉烧包。
“陈洛如”陈漾“啪”地放下筷子,伸手去拧她的小耳朵,教训道,“你还让不让人吃叉烧包了”
姐妹俩打打闹闹,感情甚笃。
孟见琛的目光,却落到了正在揉耳朵的陈洛如身上。
某些莫名的情绪滋生在谁也无法察觉的隐晦角落。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他想。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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