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一就离开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群里的消息就刷到了99+。
她没看，因为有人私信她，给她发了水军公司的信息。
回首已成大叔：水军公司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个手下网红很多的年轻人，我给你他的电话，你跟他说是我介绍的，他会给你优惠，钱不够群里喊一声。
穆青一回复：好，电话号码发到我手机上。
回首已成大叔：你真的要收手了？以后打算干什么？我在市内也算有点人脉，遇到什么难处，给我打电话就好。
这个大叔的女儿，小时因为父母太忙，所以发脾气自己出去玩，结果被人□□，因为不敢和家里人说，直到后来自杀，被送来受害者自助协会，他才知道来龙去脉。
一个成功，气度过人的男人，当时就哭得没了人样。
穆青一主动找了他，第一单生意就是从他开始，后来他加入了这个小组，不过他做的事不多，提供的东西和他们不一样。
不过他也不分钱就是了，只是为了出一份力而已。
穆青一回复：真的，暂时不确定，以后再说。
回首已成大叔：嗯，我打算继续把这个小组搞下去，你不做了也没关系，偶会回来跟大家聊聊天也好。
穆青一：好。
回首已成大叔：那先这样，有什么难处就给我打电话。
穆青一：好的。
穆青一回复完，去看了一下短信，回首已成大叔，给她发来了对方的电话号码，附带一个姓名：朱涵。
她看着这个姓名，微微挑眉，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如果不是，那就是老熟人了。
她和老熟人，完全失联，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
她拨通了这个电话，没人接，她没有继续打。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对方才回电话，说：“喂，你好，你是？”
“喂。”穆青一听到声音，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老熟人，因为当初失联的时候，他正好处于变声期，声音更公鸭子似的，“我是穆青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不知道对谁说，“资料你先整理一下，半个小时之后给我。”
说完之后是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接着是惊呼声：“穆青一！！！”
穆青一沉默。
朱涵大怒：“你哪来我的电话的！？你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联系我！你还有脸没了啊？我现在真是恨不得穿过网络去把你打一顿！”
“脸健在。”穆青一说，“我找你有点儿事，寒暄就不必了，直入正题吧。”
朱涵似乎被她这冷淡的语气给冰冻住了，冷静了下来，幽幽道：“要是没事，你是不是就不找我了？嗯？”
“嗯。”穆青一很诚实。
朱涵：“……”
“算了。”朱涵的语气很受伤，“你来公司找我，不然免谈。”
“好。”穆青一说，“地址。”
朱涵给她说了地址之后，穆青一便挂了电话，把他剩下的一大堆话，全部给挡了回去。
朱涵觉得很憋屈，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熟悉的憋屈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但真是太让人怀念了。
穆青一失联三年，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他，这么一想，又有点暗爽。
朱涵心情复杂。
****
穆青一拄着拐杖，打的到了商业区最高的那栋楼前。
付钱的时候，司机大叔一边给她找钱一边用非常怜惜又同情的表情说：“你们公司也太严格了，都瘸了，还要让你去上班，哎，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容易了。”
穆青一收过钱说：“没，我来找人。”
“哦……啊，这样啊。”司机笑笑，“那你们公司还算有点人性。”
穆青一没解释，下车去了，去内部需要刷员工卡，她没得这玩意儿，直接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保安重点关注她，主要是她的姿态太凄惨了，仿佛来闹事讨债的。
她正打算要掏出手机，给朱涵打打个电话，身后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好巧啊，又见面了。”
穆青一转身，看到了江映川。
他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倒是挺人模狗样。
江映川上下打量她一下，说：“真不容易，都残疾了，还要上班。”
穆青一：“……”
今天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她懒得解释。
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侧身，示意他先过去。
“你忘记带员工卡了？”江映川说，“哎，你好运气，遇到我了，跟我一块儿过去吧。”
穆青一点头，收起了手机。
保安看是江映川认识的人，便没再拦着了。
穆青一跟在江映川的身后进去，路过的人跟江映川打招呼的时候，不免多看她一两眼。
要是她身上无恙，那就她的脸和身材，他们都可能会以为是被江映川带来的未来明星，但是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怎么看都十分怪异。
两人一块儿去了电梯，进去之后，江映川主动站在离按键进的位置，问：“去几楼？”
穆青一：“13楼。”
江映川按了7楼和13楼之后，说：“你是朱涵那边的员工啊，下次见面我得跟他说说，带病还要上班，太不人道了。”
穆青一沉默。
江映川又说：“不过你都不感谢我一下吗？我都帮你多少次了？”
穆青一：“你主动提出的。”
江映川叹气：“感情我是帮了个白眼狼。”
穆青一懒得理他。
原先她还面前算是个路人粉，现在只剩下路人了。
江映川确定了这个人真的不喜欢自己之后，就没有再继续瞎逼逼了。
到了13楼，穆青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出去，外面是条走廊，边上可以看到一个玻璃门，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办公区。
穆青一过去推门而入，前台乍一看到位瘸子进来，愣了愣之后，才露出职业微笑：“您好，请问您找谁？”
“朱涵。”穆青一说。
“您是穆小姐是吗？”前台妹子迎上去，很想搭把手搀扶她，又她比较敏感为这个动作生气，就忍不住了。
“嗯。”穆青一点头。
“请跟我来。”前台妹子笑笑，带着她去了朱涵的办公室。
穆青一跟着前台妹子，穿过办公区之后，到了朱涵的办公室门口，前台妹子怕她不方便，给她开了门才离开。
朱涵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背对着光，一脸冷酷，抬头的时候，表情就僵住了。
他本来打算用冷脸来接待穆青一，让她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谁能想到，她居然拄着拐杖过来，短裤下的大腿，还包着严严实实的绷带，脸色还特别特别的苍白。
看上去可凄惨了。
他的冷酷脸瞬间绷不住了，几乎是跑着到穆青一面前的，一把扶住她，把她带到沙发边上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啊？说了我就过去找你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你过来！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小伤，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穆青一坐下之后说，“谈正事吧。”
“不是，时隔三年没见，你这样来找我，还不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朱涵俊秀的脸上又是难过又是心疼，“你就不知道我会很难受吗？”
“嗯。”穆青一说，“关于乐茹死掉的事你知道吧？我希望你能把网上的言论，扭转成更正面的。钱的话，我大概可以出五十万，你就按这个价格来。”
“你和她关系很好？”朱涵酸了，“你都没为我花过五十万呢。”
穆青一说：“做不做？”
“嗯……”朱涵想了一下说，“做可以，不过我不收钱。你要答应我，晚上和我一块儿去个朋友的生日聚会，还有以后不要在失联了，最后一点就是有事要找我帮忙，不要找其他的野男人。”
穆青一：“付款方式是哪种？”
朱涵：……
又是这熟悉的被无视的感觉。
穆青一露出一个微笑。
朱涵一看，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
每次他被噎到无语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可爱又可恨。
“答不答应我，就一句话。”朱涵没有退让，“不是我自夸，还有哪家公司的洗白能力比我这儿更强？你自己去找找看，不存在的。你自己考虑一下。”
“好吧。”穆青一说，“那就拜托你了，过几天请你吃饭。”
“哎好。”朱涵立马笑逐颜开，“对了，你给我打电话的号码，是你的常用号吗？”
“嗯。”
“别换号码了知道吗。”朱涵说，“要是换了，记得给我说一声。”
“好。”穆青一说，“那我先走了。”
“别啊。”朱涵说，“你这带伤呢，带会儿摔倒了怎么办？在这里等我下班……不然你特别着急的话，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继续工作吧。”穆青一起身。
朱涵也不多说了，直接过去搀扶着她，把她给拉出去了。
公司里的人本来还对这个瘸腿来客没啥意外，这会儿看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老板和她这么亲密，就怕她给摔了的样子。
一个个吓得忍不住偷看，这个画面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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