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杨破这么愁，不大的人儿，皱着眉头，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周村瞧着，哈哈大笑道：“逗你的。人小小的，心倒是挺大，还当真了。”他浑身没骨头似地，懒在一边，挑眉打趣人，“我等你养我啊，要好好打猎才行。”

    “现在就先去做棚子.”他指了指徐千里只搭了一只脚的棚子。

    杨破这才反应过来是被骗了，狠狠瞪了周村一眼，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巴巴走到棚子下头，去折腾棚子剩下的三只脚。

    徐家的竹林就在坑底村对面，从周村住处望过去就能见着，近得很。徐千里和徐万里又是做农活的好手，没等杨破折腾好剩下的三只脚，徐家两兄弟已经一人扛着一捆竹子从竹林拖回来了。

    “徐家两小子砍这么多竹子是做什么呢？”路上村民好奇问。

    徐家也没听说要做什么大活啊，怎么突然砍真没多竹子。

    徐万里一贯不做声，无奈只能徐千里应付，不过徐千里其实也不知道详细的，只随口回道：“周村想做个新鲜物件，刚好我家有竹子，就砍了些给送过去。”

    “哟，不愧是村长家的，心就是好。怎么不见你们两兄弟帮我家也砍一些，我家也缺竹子了。”

    有村民阴阳怪气的。

    徐千里笑眯眯道：“周村教我做板车了，你教我什么？别说是这么几根竹子，我也给你家干活，砍了竹子送你家去，把我家竹子砍光都成。”

    这边可聚集着不少来干活的村民，当初一窝蜂去周村那学板车的半数都在这，偏偏今日就徐家两兄弟上门干活。

    徐千里也有冲他们的意思，说话夹枪带棍的。直噎得那说酸化的村民被自家婆娘狠狠杵了一手肘，骂道：“有功夫说闲话，这会儿地里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日头烈了，还没弄好，就让你呆这里一直弄好。”

    地里还有些村民脸皮薄，讪讪地望着徐家两兄弟走远，然后埋头赶紧干活，想着一会儿去周村那搭把手。

    也有脸皮厚的，觉得就那么用草编一个手推车，自己琢磨下也就会了，何况后头安轮子都没教，还惹来衙役叫自己被好生吓了一顿，这般晦气，凭什么给干活！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自己腰板挺直，给周村干活？不去才是对的。

    周村还真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的。

    等他们两兄弟放下竹子，周村让他们边歇着喝口特意放凉的水解解渴，边就地画了下大概躺椅的模样，有解释了一遍究竟是什么模样。

    徐万里皱着眉，蹲着绕了下位置，从周村画的角度去看，然后指着躺椅下头作为支撑重量底座的圆弧说：“上面的竹子弯曲不多，可以做到，但下面的弯曲的太多了，没办法做到，用力竹子会断。而且就这么两圈竹子，人躺上去怕是无法支撑住重量。”

    果然大的才是干活的，小的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周村不轻不重哼了一声，眼风扫向徐千里。偏偏徐千里看懂了，傻呵呵地笑，挠着头道：“我哥在做木工很厉害，我舅舅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经常去帮忙做的。只是咱们村穷，木工活少，我哥才没继续跟着舅舅学这手艺。”

    徐万里没好气道：“你也跟着学了。”

    也就是笨，没学会。

    徐千里这么大个小伙子了，软着嗓子拉长了声儿撒娇：“哥。”求不揭穿！

    “你们椅子是怎么做的？”周村打断了他们两兄弟情深，他记得椅子面上箍成圈的位子也是有大幅度完全的，那么完全都能做到，没道理这躺椅上只是长度变了就做不到了。

    徐万里说：“一般的弯曲就直接用力气，要是特别的弯曲的，就需要有经验的木匠，慢慢一点一点用绳固定，压下来，比较费力，难的需要好些日子。”

    “你们做一把椅子要好几日？”周村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周村在末世之前家也是在南边，小时候在村里，爸爸和外公都会做这种竹子的椅子，一天一个人至少能做两把椅子。但今儿这么一觉得不对，他顺势翻了下原身记忆，发现还真没有这块的印象，这周家没自己做过椅子，全是买的。

    这才有了这么一问。好在坑底村都知道周家不会自己做椅子，是去镇上买的，所以他们也不觉得周村问这话奇怪。

    徐万里说：“一把椅子，至少要三日。”他对着周村躺椅的画，指着椅子箍边的位置道，“这个完全弧度很大，需要时间才能让竹子弯成这样，要是力气大了，就断了，力气小了，弯不成这样。”

    怪不得村里旁人家没见着竹子做的椅子，也就村长家见着两把。

    周村道：“你们没试过用火烤一下竹子吗？”

    “为什么要火烤？”徐万里不懂，他从徐家舅舅那里学的就是用绳子一点一点抠弧度。

    徐家舅舅手艺好，凭着经验，基本上没有失败的，三日成的弧箍就能用。他手生，经验不足时常会有失手，不是断了，就是弧度不够。

    周村直接回厨房，从灶膛里弄出一堆没完全熄灭，还有火星的灰用碗装着出来。这也是没办法，这会儿的盆都是木头的，要是在那里烧，直接连盆都没了，他只能用碗。幸好他买的碗都是海碗，类似现代的汤碗，比较大，姑且一用吧。

    趁着碗里的火星，有点了点松脂木，然后加了点细柴上去，顺便指挥徐万里劈了一根竹子，砍成合适的长度。

    周村接过长竹片，稍稍用力形成弯曲，然后对着海碗里的火烤。他没什么经验，怕把竹子烧断了，所以稍烤一下就收了，当然没那么容易，连着返工三回，再举起竹子，不用用力，竹子直接就是弯曲的形状。

    他拿了砍刀，将竹子上烤得微微泛黄泛黑的部位，用刀刃削了下，很快就不见了烤过的痕迹，透着股更奇特的竹子的香气。

    啧，周村有些嘴馋了，想吃竹筒饭！

    他把手上的竹片在徐家两兄弟的瞪视下递到徐万里手里，问道：“用这方法，一日可以做几把躺椅？”

    徐万里激动得眼睛里像是装了浴霸，堪比日头耀眼。他一点都不在没劈干净的竹子毛刺，粗糙的手指摸着竹片的弧度，看看周村、又看看手上的竹子，半晌面上才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郑重对周村道：“我一个人一日至少能做两把，要是我弟帮我劈竹子，能做四五把。这还是不熟悉烤的火候，要是熟悉了，一日六把没有问题！”

    “行。”

    周村点头，“那你们就开始做吧。今天至少做出四把来。”

    徐万里郑重点头，低下头又小心摸着弯曲度完美又迅速的竹片，心神激荡，他很想问问能不能把这个法子告诉自己舅舅，但、这是周村的法子。他毫无戒备地让自己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没良心！

    想明白了，徐万里就冷静下来，有条理地让徐千里在院子里劈竹子。

    他们两个没少给徐家舅舅帮忙，徐千里虽然做椅子不行，但劈竹子倒是练得很熟，闭着眼睛都能干。徐万里对着周村画在地上的图好好看了会儿，将画记在了脑子，非常警觉地把地上的画用泥盖掉了。

    徐万里迅速将需要的躺椅各处竹子尺寸从椅子上演化过来。

    “周村，我发现用火烤过的竹子虽然韧度变得很好，用力也不容易断，但是要是一个人长时间躺在上面摇晃，我担心重量支撑不住。”

    “马车只有两个空心的轮子，但村里的马车能载十个人，还不包裹各种重的东西。”周村点了他一下。

    果然，徐万里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只要在下头加上支撑，自然就可以。”

    徐万里迅速将自己需要的尺寸对应的竹板告诉徐千里，让他在院子力劈竹子，自己跟周村说了一声，将东西都搬到厨房里去烤。

    周村没避讳告诉他们这个法子，但旁人当然是不能看的。

    周村无可无不可，本来他就嫌弃海碗慢，只是要演示，用的是小竹片，所以干脆就拿出来演示了。既然要在厨房里弄，周村把刚放上锅的灶头腾出来，让徐万里用直接对着灶膛烤，这样也方便躺椅下头的搭建施展，只是这火要控制得好才行。

    周村还真不行，他烧火的习惯就是塞柴火，能烧多旺烧多旺。

    “我来，我烧火可厉害了。”杨破主动说。

    杨破自从爹娘被害了，跟着叔婶过，要干的活多，但总也吃不上什么饱饭，他就每日都在山上给自己做东西吃。有时候说抓的野鸡、野兔，最多的是烤红薯。他野鸡、野兔做的不好吃，但肉吃了有力气，所以也会吃。

    所以这么烧火，他最拿手。山上烧火，可是很容易点着整座山的。

    周村迅速甩手，让杨破去烧火，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里里外外的走来走去，唯一的活也也就是帮着徐千里把劈好的竹子拿道厨房去。

    两边进行得都很顺利。

    没想到徐万里当真是有做木匠的天赋，控火烤竹子的弧度，从小的开始，竟然一次成功，大的也没失手过。

    为了看躺椅最终能不能成型，大概需要的部位和竹子都准备好了，徐万里就直接敲敲打打做了一把躺椅，竟然看上去似模似样的。

    周村第一个试躺，他也胆大，直接一屁股下去，十分悠闲地靠着摇摇晃晃，看着就惬意，非常舒服。

    “让我也躺下，让我也躺下。”徐千里羡慕地催促。

    等周村又晃了晃，从躺椅上起来，他马上就扑过去，冲劲太过，躺椅一下子一个剧烈的下仰，吓得他哇哇乱叫，但躺椅竟然奇迹般地自己晃晃悠悠地起来了。

    “太棒了，这躺椅！”

    徐千里过了那阵心惊肉跳，趴在上头简直不肯起来。

    周村拎着后脖子，一把把人拉起来，然后推了下眼巴巴站在一边的杨破一把，让他去试试，看他小心翼翼地摸着椅子，悄悄收起小腿，悬起来，晃荡着，就像是在坐秋千似地，非常矜持地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周村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实在是看上去太乖了。

    徐千里还想坐，而且最大的功臣徐万里还没坐过呢，不过杨破是周村带回来的，比他们徐家两兄弟更亲近，所以徐千里也不好缠着，干脆兴致勃勃道：“我马上出去劈竹子，哥再做一个。再做一个，我们都能躺。”

    周村也不阻止兴奋过了头的徐家两兄弟，看着一个出去劈竹子，一个忙着烤竹子，两个都干得飞快，很是执着认真。

    周村让小孩儿帮另一个灶膛也生起火，就一口锅，要做饭，还要做菜，他嫌麻烦，干脆焖饭吃。这也是模末世前，周村家乡的做法，一般是用腊肉和素菜，用油炒过之后，调好味道，直接放进锅里跟饭一起焖。

    现在也没什么旁的东西，周村干脆拿野猪肉切成薄片，用油煸炒过，加入腌菜再次煸炒，然后盛出来，加米加水，直接做个创新焖饭——腌菜野猪肉焖饭。

    焖饭简单，又不容易出错，没一会儿就满屋子的香气。就是外头兴致勃勃劈竹子的徐千里都被勾得直流口水，明明眼睛眼巴巴盯着锅里，嘴上却招呼徐万里道：“哥，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因为坑底村穷，一般村人都不会留邻里家吃饭，相互走动也是说说话，快到饭点就走人。何况周村家里有多少粮食，大家伙都知道，徐家两兄弟更不可能留下吃饭。

    却是，周村直接开口留人：“你们在这吃。”

    “不用。”徐万里拒绝，不过因为手上还烤着竹片，一下子放不下，他人倒是没动。

    周村道：“如今已经晌午，你们才做了一把躺椅，我让你们做四把，要是你们回去吃饭，什么时候剩下的三把才能做完？”

    何况外头竹子也不太够，还要去砍。

    “我已经做了你们的饭。”周村道。

    徐千里推迟说：“饭可以留着晚上再吃，我们回去吃，我爹肯定已经做好饭了，不回去吃，我爹要打人的！”

    “就在这吃。”周村道，“我这躺椅是要拿出去卖的，一把躺椅要卖至少五两银子，你们回去吃一顿，让我少了五两银子，你们会不会算账？！”

    “五两？”徐千里一下子大叫起来，“镇上，也卖不出五两。椅子也就卖个一百文都是那些雕花的了。”

    周村白眼：“你当然卖不出去。我说卖五两便是五两。”看着徐万里总算烤好了手上的竹片，“你们先吃饭。”

    徐千里看看自家大哥，焖饭的香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已经咽了好几回口水了，只是还有残存的理智，让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徐万里也很犹豫。

    周村懒得再劝，又不是什么婆娘，拉拉扯扯推来阻四的成什么样子，他直接盛了两海碗饭，往徐家两兄弟手里一人塞了一碗，然后喊了杨破吃饭。

    徐万里无奈点头，让徐千里吃饭。

    徐千里简直是就等自家大哥一声令下，张嘴就是一大口，都没嚼呢，直接大呼好吃太好吃了，边嘴里嚼着，边往嘴里扒饭，可以说是吃相丢人。

    徐万里对自己这个弟弟当真是头疼，不过确实周村焖的饭很好吃，他刚才在一边其实有看到怎么做。当初周村的野猪肉，他们家也有换了点，想着回去可以跟娘说说做法，家里也能吃上。

    能吃顿好的，就是费点米，肉也不多放，娘应当是乐意的。

    海碗很大，四人一人一碗刚刚好，周村还没能吃完，剩下点儿全进了杨破的肚子。徐千里和徐万里吃完，徐万里继续做躺椅，徐千里手脚利落地帮着洗了碗筷。

    竹子不够，杨破要帮着烧火，徐万里要烤竹子，最后去砍竹子的就成了徐千里和周村。

    徐千里走在村里，那是肯定有村人搭话的，但周村嘛，要是原身，搭话的绝对不会少，而且还有心好的偷着给原身口吃的，不过周村嘛，那是传闻疯了连衙役都差点砍死的人，村人见着他跟徐千里一道出现，纷纷避开视线，装着没有看见。

    徐千里哼了一声，想着在周村家厨房做躺椅的自家大哥，顿时有种心里憋了个大大秘密，要跌破村人眼珠子的那种，心下得意，到底是年纪不大，面上也就露了出来，看着跟骄傲的公鸡似地。

    周村看着好笑，不过也不打扰他，就让这骄傲的公鸡带着自己一路进了徐家竹林。

    砍竹子周村没有经验，就由徐千里带着砍。周村也不是个力气小的，原身也是做惯了重活累活的那个，两人手脚都很麻利砍完竹子扛着回了周村家里。

    徐千里继续在院子里劈竹子，周村去厨房拿了一块布，本想用剩饭做个浆糊。不过杨破全吃了，没办法他只能重新生火熬煮浆糊。

    徐万里还以为是周村没吃饱，看他生火多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知道周村是要煮浆糊，顿时看向周村的眼神都是一副你个败家子的模样。

    周村：“……”不然，我能怎么办？

    败家子就败家子吧。他把煮好的浆糊涂到粗布上，然后撒上一层沙子，放到外头晾干——对，他是要做一个粗糙版的砂纸，用来去掉躺椅上的毛刺。

    浆糊虽然粘性一般，但干得快，加上稍微那么一晒，就整个结在了上头。

    周村先用刀刃刮了一遍躺椅，然后用抓着沙子又滚了一遍，这次拿浆糊沾起来的砂纸慢慢磨蹭一遍，三遍下来虽然不如现代的那么光滑，但整体来说还是摸上去很舒服的。

    一个下午，还真叫他们四人赶制出了四把躺椅。一溜整齐地挤在厨房里，徐万里也被徐千里拉着总算是头回躺到了躺椅上，轻轻晃动着，好似一整日的疲惫全没了。

    徐万里摸着身下的躺椅，直觉这是个好东西，要是卖去镇上，还真说不得能卖五两银子。要是运到县里去，肯定能卖更多的银钱。

    这周村当真是个好的，从前在周家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只是叫人痛恨立不起来。如今断亲一闹，大家伙都在传他疯了，但在他们徐家看来，是周家逼得，要是周村不疯一点，怎么能这般清净地在屋里做躺椅卖钱？

    周村不仅会做板车，还能做躺椅，以后的日子绝对会好起来的。说不定过了几十年，又能赚回八百多两银子。

    徐万里东想西想，想得多，但他还真没什么嫉妒的，就是觉得是周村好日子来了，为他高兴。何况周村把这么重要的手艺教给自己，心地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才不是像村里说得疯了。疯，不过是疯给那些要欺负人的人看的。

    周村这是真的立起来了啊！

    徐万里可以说是十分感慨了。

    “周村在家吗？”

    外头忽然传来一个婶子的声音，听着像是村长的婆娘，也就是徐家两兄弟的娘。果然下一瞬，喊声就变成了，“万里、千里？你们在吗？”

    “在呢。娘，我们在厨房。”徐万里出声。

    徐千里是半点身子都没动，继续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眼皮耷拉下来，眼瞅着就要睡去了。周村和杨破也没动弹，不过倒是很清醒，就徐万里坐了起来，一溜四个，三个一动不动的，至少有三个用眼神迎接了，作为亲儿子的徐千里那是连眼神都懒得递。

    村长婆娘一进门：“哦豁！这是……这是怎么了？”

    毕竟一进门正对着三个躺下的，一晃一晃的，跟死了似的，吓她个好歹。倒是她身后的徐家舅舅一眼就看出躺椅来，眼睛一亮，马上进门来冲着徐万里那边过去，徐万里自动下而来躺椅，让徐家舅舅好生看看，看完还上去躺了一会儿。

    徐家舅舅问徐万里：“这是你做出来的？”

    他可没听说坑底村有别的木匠，要是有也不至于让外甥上自己那学手艺去，更何况还让妹妹去隔壁村请自己过来。

    徐万里摇头又点头道：“是周村的主意，我是按照周村说的做的。”

    徐家舅舅这才把目光落在边上晃悠着躺椅，见到长辈也没起来的周村身上，不过徐家舅舅也没在意这些虚礼，只叹道：“后生可畏。”

    “万里手艺也是精进不少。”徐家舅舅看着自己妹妹道，“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万里了，有这手艺，便是坑底村不行，去镇上也肯定能赚着银钱。”

    村长婆娘是一脸茫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啊。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学会做的新花样？

    徐万里知道舅舅是误会了，他看了看周村道：“舅舅，我不是用的你教的法子做的躺椅，那法子我还是用不好。是周村教了新的法子，又快又好，这四把躺椅是今日午时前开始做，刚才方做好的。”

    “什么？！”

    徐家舅舅是彻底惊呆了！

    他刚才一眼就知道躺椅不普通，但只觉得是周村想的新花样，坐上去之后，觉得屁股底下竹子的韧劲十足，还以为他们是选了什么特别的竹子，现在看徐万里的态度，显然不是竹子的问题。

    徐家舅舅抱着点希冀问道：“这竹子是哪来的？”

    徐万里道：“就我家竹林的竹子。”

    这下徐家舅舅完全把视线放到了躺椅的工艺上，也不坐什么躺椅的，直接趴到地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弧度，上手摸，用鼻子闻，宛如痴汉。

    周村：“……”

    我不是很懂你们村里的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