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镇住了,偌大的空地上,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最后还是那名手持玄铁锁链的青年,指着方鹤梦瞠目道:“怎……怎么是你?你居然会武功?”
方鹤梦不知道被她挟持住的日月神教教徒,会不会使用什么旁门左道脱困,因此不敢放松警惕,只随口敷衍道:“我有说过自己不懂武功吗?你可不能见我长得漂亮,就拿我当绣花枕头。”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圣姑如今年纪虽小,但也是个美人胚子了。难不成你以为堂堂日月神教的圣姑,也会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闺秀吗?”
“圣姑?”不等青年回话,那名被方鹤梦挟持的人质就已经颤声道:“你是圣姑派来救向问天的?”
也不怪这人会这样臆测,毕竟圣姑任盈盈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的独女,而向问天又曾是任我行最得力的手下。那么向问天有难,任盈盈派人前来相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任我行虽然已经被废,可新任教主东方不败却没有丝毫亏待任盈盈的地方,甚至依然尊对方为本教圣姑。
所以哪怕教众们此番是奉了东方不败的命令,要将向问天抓回黑木崖。可如果任盈盈铁了心想保下向问天,那他们也没那胆子违抗。
毕竟有资格分配三尸脑神丹与其解药的,除了教主东方不败,便只有任盈盈了。
“我倒有一个法子,虽谈不上两全其美,但也能让你们不至于吃太大苦头。”方鹤梦成功从眼下这微妙的氛围中,觉察到了“黄腰带”心里的小九九。于是干脆顺着往下编,忽悠这群铁憨憨。
“……什么法子?”
系着黄腰带的汉子心想,教主吩咐下来的任务,如今眼看着是完成不了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先听听这个神秘女子有什么高见。
“自然是就此散去,等上头问起来了,就说你们是兵分两路追查向问天的踪迹。”
方鹤梦扫视着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然后接着说道:“其中一路直接撞上向问天,尽数覆没。等你们赶到时,不但已经晚了,而且还遇上到了嵩山派的人,于是又是一番恶战。”
“嵩山派?”
“是啊!”方鹤梦不遗余力地给左冷禅找事,“嵩山派的左掌门,近年来野心越发大了。听说他还打算联合武林正道,一起向黑木崖发起进攻。”
闻言,黑衣汉子们虽然还顾忌着眼前的形势,但也忍不住纷纷开口嘲讽:“这不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吗?”
“的确不自量力,不过这也正好让他给你们背黑锅不是吗?”
“也对……这样的话,我们就算回头要受责罚,可也不至于同时惹恼教主与圣姑,丢了性命。”
方鹤梦满意地笑笑,并伸手夺过“黄腰带”身上的三尸脑神丹解药,催促他们:“既然如此,还不就此离去?我可还有其他差事急着去办?”
系着黄腰带的汉子试探着问道:“敢问还有什么差事?我等愿意尽绵薄之力,只盼姑娘能在圣姑面前为我们多美言几句。”
“没什么,不过是去替圣姑寻几本琴谱。这种事情,你们这些粗人也不懂。”
没错,圣姑近年来醉心乐理,此事黑木崖上的人几乎都知道。是以,虽然此前并没见过方鹤梦,但“黄腰带”长老这会儿总算彻底打消了疑虑,挥了挥手,便带着手下撤离了。
“身上的伤口记得‘处理’一下!”方鹤梦目送他们离开,嘴里还不忘好心叮嘱:“嵩山派可没几个人是用弯刀的!”
“知道啦,谢谢——”回话的是那名青年,方鹤梦眼尖地看到他喊完这句话之后,就被“黄腰带”给用力拍了一下脑袋。
……真是个憨憨。
向问天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显然如果方鹤梦再不给他服下解药,那他就要成为一具被尸虫所操控的行尸走肉了。
“难不成这还是我闹出来的蝴蝶效应?”方鹤梦一边往向问天嘴里塞解药,一边喃喃道:“原著里,你到几年后都还活得好好的呢,而且还从任盈盈手里接过了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怎么这会儿就差点折了呢?”
“不对,要不是我半路杀出来,你可能早早拿到解药了。”见向问天一副歪眼斜嘴的模样,方鹤梦忍不住尴尬一笑:“哎呀,可真是对不住了呢!”
好在向问天服下解药后,神智渐渐清醒,五官也逐渐回到了原位。他怔怔端详着跟前的方鹤梦,然后突然间换了个跪拜的姿势,并且恭恭敬敬地问候道:“拜见圣姑!”
……什么玩意儿?
﹉
这三尸脑神丹可真他娘的神了。
方鹤梦骑在马上,一边听向问天自述,他是如何在试图解救任我行的过程中被发现,以致于落到被东方不败下令抓捕的地步;一边又不住地想到被自己落在树上的令狐冲,也不知道对方在先后听到她和向问天的话后,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怎样猜测。
当然,她是可以趁着向问天还未摆脱三尸脑神丹后遗症时,把人打晕了丢在一边,然后带着令狐冲回镖局。但是向问天却偏偏提出,要同她一起再探梅庄,解救出被困湖底的任我行。
想到任我行残忍的手段,统一武林的野心,以及那身危险的吸星大法,方鹤梦觉得也许可以趁此机会,消灭任我行这个潜在的祸患。因此在思量一二后,她便答应了向问天的请求。
“没想到距离东方不败夺位,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圣姑也长这么大了。”记忆错乱的向问天如此感慨道。
“……”
“是我无能,这么多年一直没救出教主。好在此番圣姑得以离开黑木崖,只要再拿上黑木令,便不怕那看守地牢的梅庄四友,不把教主交出来。”
“……”
向问天摸了摸手中那枚漆黑的令牌,然后递给方鹤梦:“梅庄四友已经认得我的模样,哪怕我将自己易容,也可能会露出马脚。”
见令如见教主的黑木令?好东西啊!
方鹤梦木了一路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不客气地伸手将黑木令接到自己手上。而向问天见状,也随之露出一个释然的神情。
﹉
梅庄离西湖不远,背靠一座小山,同湖水只隔了一道长堤,可环境却很是清幽。
方鹤梦随向问天绕了几个弯,又穿过一片梅林,最后总算看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庄子。
这门上挂了一块牌匾,上书“梅庄”二字,旁边落款为“虞允文”,似乎是南宋时破金的一位功臣。
“难道这庄子宋朝就有了?”方鹤梦小声哔哔,“看来东方不败还真是会找地方。”
“圣姑,我这便叩门了。”向问天此时已经抬起手来,但仍不忘请示方鹤梦一句。
“放心吧,向叔叔。你交代的事,我都已经记下了。”
任盈盈素来是称向问天为“叔叔”的,而方鹤梦虽然也这么喊了,但心里却觉得向问天的年纪,瞧上去足够当任盈盈的伯伯,甚至是爷爷了。
“那就好。”
得到方鹤梦的保证,向问天便拉住了门上的铜环,先敲四下,然后停一停。再敲两下,又停一停。之后连敲五下,停一停。最后再接着敲三下,总算把铜环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大门就被两名五十岁左右的家仆给打开了。这两人目光炯炯,步履稳健,显然身怀武艺,不是普普通通的看门家仆。
但如今方鹤梦手持黑木令,在梅庄应当是通行无阻的。所以这两位家仆很快便收起了脸上轻视的神情,恭敬有加地将方鹤梦引了进去。
同理,分别醉心于琴、棋、书、画的梅庄四友,虽然在原著里是分别败给令狐冲之后,才肯将人带入地牢去见任我行。
可眼下,他们却不敢在方鹤梦跟前多加放肆。尤其是听到方鹤梦说,东方教主质疑他们看守不利,放跑了任我行,如今正在黑木崖上大发雷霆。
四友当即下跪陈情,表示他们尽心尽力,绝不敢擅离职守。而任我行如今也好端端的被精钢锁链困在地牢之中,决计不曾逃脱。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方鹤梦把黑木令收回怀中,煞有介事道:“你们就带我去地牢看看,倘若任我行的确还在牢中,那我自然会如实向教主禀告。”
四友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叹息道:“好,我们这便带长老前往地牢。”
“长老,下属就在此地等候。”向问天也顺势说道。
在这儿等?
方鹤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你也一道跟来,好做个见证。”
“是极,是极。”四友虽然不清楚易容后的向问天是个什么身份,但也巴不得多一个人证明他们的清白。
向问天无奈,只能低头应是。
﹉
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方鹤梦这会儿已经跟着梅庄四友深入地底,不但地道越来越低窄,甚至就连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也逐渐变低,叫人呼吸不畅起来。
“向问天方才为什么想要留在地面上?如果真的想要跟我一起解救任我行,不该主动提议跟随,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吗?”
方鹤梦下意识握紧了剑鞘,“除非向问天有其他心思,可这又是为什么?莫非他之前一直是在……”
“长老,到了。”梅庄四友忽然停下脚步,点燃了石壁上的油灯。
然后,四友中的老大黄钟公指了指前面的一扇铁门,压低声音对方鹤梦说道:“长老,我兄弟四人对教主忠心耿耿,绝没有将任我行私自放出。如今任我行就在这地牢之中,长老尽管透过铁门上的方孔,往里头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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