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懒得搭理拉斐尔，他面无表情地听完拉斐尔的话后侧过头继续看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拉斐尔如今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容易生气，甚至现在，在他的眼里，路西法不搭理自己的时候都是非常可爱的呢。
拉斐尔不肯松手，他依旧亲密地搂着路西法的腰。
“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么？”拉斐尔凑到路西法面前说。
路西法毫无反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拉斐尔，但是这并不能打消分毫拉斐尔说下去的欲望。
“今晚在第五天有一场拍卖会，尤利尔是今年的主理人，他会带着赫莉一起参加，以未婚夫妇的身份哦我的丽贝卡。”拉斐尔对路西法说，“那可是非常正式的聚会，所有的圣殿天使都会参加，尤利尔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向整个天国宣布，他愿意遵从父神的意志迎娶赫莉。”
“丽贝卡，你猜尤利尔决定接受父神意志跟别的女士结婚时，有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呢？”
“哦，我想他应该是想过的。”拉斐尔自问自答不亦乐乎，“不然他也不会把你送到第二天。”
“你在第二天跟他生活的时候，他是不是每天都在不停地向你诉说爱意呢？”拉斐尔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声笑了起来，“哈哈我的丽贝卡，聪明的你一定不会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吧。因为就在他向你诉说爱意的时候，整个天国都知道了他的婚讯，所有的天使都在祝福我们伟大的尤利尔殿下跟美丽高贵的赫莉小姐的婚姻。他们都在期待着赫莉肚子里那属于尤利尔的孩子的诞生呢。”
楼下的赫莉的在尤利尔的陪伴下已经选好了今晚出席拍卖会时要穿的礼服。
之后赫莉说想要去苏珊的沙龙做头发，被尤利尔用绅士的理由阻止了。
“晚上有宴会要参加呢赫莉，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去休息，不然我恐怕不得不向大家宣布，为了女主人的健康着想今晚的拍卖会要改期举行了。”尤利尔对赫莉温柔地说，“赫莉你现在可不是孤身一个，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尤利尔长得一副英俊的浪子模样，他温柔注视一个天使的时候，恐怕没有家伙能够受得了。
赫莉立马脸红了，她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尤利尔殿下，我没有考虑那么多，请您原谅我，殿下，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还没有适应，我还没有养成一个母亲应该有的自觉是我不好。”
“不用自责赫莉，不是还有我么？”尤利尔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晚饭的时候再来接你。我会叫苏珊来第五天，在宴会开始前她会打理好你的头发的，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太感谢您了尤利尔殿下。”赫莉激动地握住尤利尔的手。
尤利尔的眼中一抹难以察觉的厌恶转瞬即逝。
然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在路西法看来非常无聊的事情。
两分钟之后，赫莉挽着尤利尔满脸甜笑地离开了拉斐尔的成衣店。
看完了楼下的那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路西法终于有空搭理拉斐尔了。
“你说所有天使都在祝福他们。”路西法下巴微扬打量着拉斐尔，“也包括你么？”
“当然。”拉斐尔非常有分寸，他松开了路西法的腰，“我当然祝福他们，赫莉跟尤利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相配的一对，”拉斐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一样的愚蠢无知自以为是，没什么比他们两个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这是我这近一千来听过最好的消息。”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拉斐尔盯着路西法的眼睛，“至少现在，尤利尔再也不可能赢得这场追逐你的游戏了，我很高兴。”
路西法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对拉斐尔的心路历程没有再多的兴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丽贝卡。”拉斐尔追上来。
“麻烦你把我送回去，拉斐尔大人，”路西法不耐烦地说，“我想你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吧。”
“丽贝卡你还要回到尤利尔身边么？”拉斐尔似乎明知故问。
路西法停下脚步对挡在面前的拉斐尔绽开一个假笑：“您说呢伟大的拉斐尔殿下？如果你不愿意履行一个绅士的责任送我回去，那也请不要挡着我的路。”
“麻烦您让一让。”路西法伸手去推像座山一样挡在面前的拉斐尔。
路西法没推动，还被拉斐尔抓住了手。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拉斐尔的兴奋点（路西法也懒得去读这熊孩子乱七八糟的内心），他抓着路西法的手眼睛闪闪发亮。
“丽贝卡，”拉斐尔说，“今晚的宴会你陪我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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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尔送完赫莉回家再回到苏珊的沙龙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尤利尔来到路西法所在的贵宾接待室。
贵宾接待室的门半掩着，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路西法不耐烦的声音。
路西法：“你是嫉妒我么苏珊？”
苏珊连忙解释：“怎么会呢丽贝卡小姐？您误会我了！”
路西法非常不耐烦：“那你为什么要拿这么丑的衣服给我？是你的审美本就如此，还是在你眼里我只配穿这样的货色？”
路西法：“如果你不能再给我更好的作品，那么就把你父亲爷爷祖爷爷的作品拿过来好了。”
苏珊迟疑道：“这——”
尤利尔印象里的丽贝卡一直是一个聪明善于蛊惑天使心的姑娘，她总是以温和善良的小白花形象示人。
原来的丽贝卡非常懂得示弱，也极其会用弱者的伪装保护自己。
但是“失忆”之后的“丽贝卡”，没有了那些伪装，她变得非常高傲，脾气不好但却又似乎不屑跟你争执，总是不屑的高高在上的样子，有时就像现在这样——有些跋扈。
尤利尔很喜欢现在的“丽贝卡”。
尤利尔笑着摇了摇头，他刚准备推门进去，屋子里响起了第三个家伙的声音。
“去拿，苏珊。”拉斐尔说。
尤利尔听到拉斐尔声音的瞬间停下了推门的动作，他通过打开的门缝看到了屋里此时的场景。
屋子的中心摆着四排衣架，都是苏珊为路西法准备的衣服。
路西法皱着眉头倚着梳妆台站着，整个脸都仿佛写满了“嫌弃”与“不耐烦”。
拉斐尔则是面对路西法坐在沙发上，他姿势放松神态自然，看向路西法时眼神里都是宠溺。
苏珊听到拉斐尔的吩咐后，非常无奈地从另一个门出去，没一会儿便推进来了第五排衣架。
第五排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远比前四排好看得多。
看到那些衣服之后，路西法的眉头才舒展开。
“抱歉丽贝卡小姐，”苏珊为路西法解释，“不是我故意不愿意拿出这些衣服，而是因为虽然这些衣服是我祖父的作品，但是它们现在并不属于这间沙龙。它们的所有者是拉斐尔殿下。而且——”
苏珊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语速非常快，就好像是怕被拉斐尔打断似的。
“而且这些衣服是我的祖父专门为某位大人设计的，我想您大概不适合，所以就没有拿过来。”
苏珊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好巧不巧，正是路西法本尊。
苏珊的祖父是天国最有天赋、成就最高的服装设计师，他的作品也是少有的完全合乎路西法审美的东西。
路西法当年出席天国副君受封仪式所穿的礼服就是出自苏珊祖父的手。
而后来，路西法堕天在地狱亲自为自己加冕为王的时候，穿的也是苏珊祖父设计的礼服。
路西法很欣赏苏珊的祖父。
同时苏珊的祖父更视路西法、尤其是路西法的女性状态为自己所有灵感的来源。
苏珊的祖父一生从不为天使或者魔鬼设计女装，他所有的女装作品都是为路西法一人设计的，那些作品在他生前从不售卖。
“苏珊祖父的女装都是为路西法设计的”，这在当年根本不是个秘密，拉斐尔一定知道。
让路西法意外的是，拉斐尔竟然会把这些衣服买下来。
他只是为了收藏么？
路西法想到这里便去看拉斐尔的眼睛想要读他的内心。
可惜，路西法这一次一无所获。
因为此时的拉斐尔非常生气，他的注意力全被苏珊所说的那一番话夺走。
“谁让你多嘴的苏珊。”拉斐尔对苏珊冷冷地说。
路西法嗤笑一声，没搭理那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家伙，他走到衣架前开始挑选衣服。
拉斐尔也起身走了过来。
两三分钟之后，拉斐尔才开口。
“丽贝卡，不要在意刚才的那些事。”拉斐尔竟然在路西法伸手之前就将他看上的衣服取了下来，“你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
拉斐尔将那件黑色的礼服长裙递给了路西法。
那是一条黑色的天鹅绒长裙，裙子上镶嵌了无数钻石。
礼服的胸口开得很低被设计成了天鹅的模样。
精心的剪裁以确保每时每刻，无论穿着者行走、跑动、静坐还是站立，这条裙子都能够精确地勾勒出她绝对完美的身体线条。
这条裙子名叫“黑天鹅”，是苏珊祖父最后的作品——为路西法设计的作品。
路西法从拉斐尔手上接过这条裙子，没说一句话，也没多施舍给拉斐尔一个眼神，他转身就往换衣间试穿。
拉斐尔无奈地笑道：“要我帮忙么丽贝卡？”
“不劳您大架。”路西法头也不回冷冷地回答。
这时再也看不下去的、对拉斐尔表现出难以抑制的极大愤怒与不满的尤利尔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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